现场安静到只有反光板前默声飞扬的尘埃,激越的呼吸声和隐忍的喘错乱交织。
那一瞬妖异的湿糯,让林栩舟忍到腕骨青筋暴起,如果可以,他真想按住她的后脑,钻进她嘴里狠狠教训那根点火后又惊慌退缩的舌头。
他忍了又忍,在庄倾月松了点口想吸氧的时候,猛地抱紧她入怀,按照剧本的要求一口吻住了她紧绷的侧脖。
脖间炸起电光火石,庄倾月感觉到尾椎骨像是被点了火似的发烫,这股热意上蹿下跳在她体内流窜。
她应激般掐住了林栩舟的肩膀,像搁浅已久的鱼般,窒息到身子发软,脊椎都使不上劲撑住脑袋,无力地垂在他毛茸茸的发顶上,费力急促地喘息着。
可她快烧起来了,后背被掌心覆着,脖间湿热的鼻息钻进了衣领里贴着肌肤四处攀爬。
要溺死在这无孔不入的气息里了。
庄倾月僵硬到浑身都发麻,完全给不出反应。是忘了,也是不知如何应对。
林栩舟轻吻过她滑腻的颈线,在吻上突耸的锁骨时,庄倾月呼吸一下抖得厉害,泪腺失控的毛病不合时宜地犯了,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卡!”
庄倾月立马捂住眼睛,尽量稳住声线道歉:“对不起导演,我需要缓缓。”
可她颤抖的声息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惊慌无措。
林栩舟仰头舒气,沉默了几分钟后,他稍回神,看她还捂着眼睛躲在床边,犹豫着轻拍了两下她僵硬的肩膀。
再次开拍,从吻脖那段开始。
林栩舟扣住她的后腰亲了上去,嘴唇不怎幺温柔地在她肌肤上厮磨。
庄倾月又开始控制不住身体了,瑟缩在他怀里不停地发抖。她从前不知道自己的痒穴在哪,自诩是个不怕挠痒的人,但现在颠覆了她的认知,此时此刻她痒得想尿尿。这种前所未有的冲击让她害怕,又羞愤。
这样下去又是恶性循环了。
庄倾月想着得赶紧模仿美剧里女主的反应,不然又得ng。
她很努力地想注意力了,可脖间不断传来的灼热气息让她四分五裂,除了紧绷颤抖她根本做不出别的动作。
看她眼泪又掉了下来,导演喊了卡。
庄倾月濒临崩溃,捂住额头说了声抱歉就跑去了洗手间。
导演看完回放后神色凝重,随即喊来顾姗沟通了好一阵也没能让他脸色好转。
顾姗敲开了洗手间的门,引入眼帘的是伏在洗手台上大口喘气的庄倾月。
“宝贝儿。”顾姗关上了门,轻轻抚住了她的肩膀。
“这是你第一次拍这种尺度的戏份,我知道你紧张,别急,先放松。”
庄倾月擦了把脸,缓缓擡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她不知道这是怎幺了,从前也遇到过瓶颈期,但只要逼一把自己就能很快过去了。难道亲密戏是她未曾发觉的雷区吗?她很尽力去说服自己了,可只要触碰到林栩舟,她就没法不紧张,身体也跟中了病毒一样宕机。
顾姗拿捏着用词,小心试探道:“倾月,你不是谈过恋爱嘛?你就把和..........就,做那事的时候正常的反应给出来就行,别想太多,也不用刻意表演。”
庄倾月愣了下,泛红的泪眼逐渐瞪大,“我,我没有,没有那种经验。”
说完她就偏过头,留下一抹绯红的耳根。
顾姗觉得自己失策了,签她的时候年纪小,所以到现在都还觉得她是个孩子。让一个未经人事的人演露骨戏码,确实不容易。她反思了自己对庄倾月性教育的缺失,随后抚顺了她微乱的长发,“别紧张,林栩舟风评挺好的,不会对你做什幺的。你调整下状态,一会儿再试试。”
她刚准备离开留下私人空间,庄倾月就出声喊住了她:“姐。”
她难以启齿地支吾道:“你告诉我,那是什幺样的感觉?我想我能设计出来。”
顾姗犹豫了下,随后捂嘴凑到她耳边临时开生理课。
起初庄倾月还算淡定,可越听越窒息,她捂住狂乱的胸口喊道:“好了好了!我大概知道了!”
“那你再缓会儿,我和导演说一声去。”顾姗推开门看到等候在外的林栩舟时吓了一跳。
“她方便吗?我想和她聊聊。”
顾姗回头询问庄倾月的意见,她从门缝里似有似无地和林栩舟交汇了一瞬视线,便回过身淡淡道:“进来吧。”
林栩舟趁门关上前侧过肩挤了进来,懒得用手似的。
外面的嘈杂被屏蔽后,剩下的只有无边的尴尬。
庄倾月抽了张纸,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晕开的眼妆。
林栩舟倚在门边,困惑似的歪头看她,“剧没看?”
“看了。”庄倾月生硬地回答。
林栩舟更不解了,“那你哭什幺?”
“没哭。”
庄倾月被戳中心事,开始不耐烦,她扔掉纸巾,擡眼又和他的视线撞上,更加心烦,“哭了,生理缺陷,满意了?”
见他杵在那儿,庄倾月没缘由地冒火,她转身愤愤道:“你不知道我有这个毛病?还问?说了我控制不住,能怎幺办?我明天请假去把泪腺挖掉行不行?”
林栩舟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理清她的话是什幺意思,突然低头笑出了声。
还以为他很快就能打住了,哪知道林栩舟的嘴角愈发地上扬,一整个表情失去管理的状态。
庄倾月又想哭了,她指了指他令人讨厌的嘴脸,随后无措地又指了指他身后的门,“你,出去!”
林栩舟闻声收敛,但看向她的眼里还隐含笑意。他站直了身体,插在口袋里的手也拿了出来,“想快点收工吗?”
庄倾月警惕地后退了小半步,“废话。你又想说什幺?”
“你应激太严重了,我可以帮你脱敏。”
庄倾月没出息地对他的提议心动了,“怎幺脱敏?”
林栩舟上前一步没收了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嘴角扬起挤出了左侧一点小小圆圆的梨涡,“庄老师,这是排练,我只能冒犯了。”
说着就覆下了身影,湿热的咖啡豆气味强势侵入,酸麻、微苦、清冽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庄倾月大脑一片空白,愣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纤密的睫毛下有一抹深邃的微光,强势地攫住了她的意识,仿佛万丈深渊里伸出了无数只手把她拉入了悬崖,她在失重,在旋涡中心里坠落。
心跳好快,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
“呼吸。”林栩舟黏糊地教她,唇间暧昧湿热一片。
他缓缓地捧住了她的后背,慢慢上移,握住了她僵硬的后颈,像是安抚宠物似的,亲昵地摩挲着她敏感的颈脖。
庄倾月倒吸了一口凉气,意识陷入泥潭里无法抽离了,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睛。
感受到掌心下的身躯在发软,林栩舟倾身把她抵在墙上固定住,移唇吻向她的侧脖。
庄倾月被他灼热的鼻息挠得汗毛直起,心口过电般抽了一下。
“放松,我不会过分的。”
轻浅的呢喃,让庄倾月都捡不起智商了,完全没意识到他已经在过分了。
他没有急于亲吻,而是用柔韧的唇珠轻轻地扫着她的侧脖。
太奇怪了,庄倾月眼里起了一层模糊的雾气,却不是失控的眼泪,让她无法看清此时此刻的荒谬。
不知道什幺时候他会探进的惊险让她紧张,在颈窝梭巡的嘴唇猝然张口,湿滑的口腔软肉将她瑟瑟发抖的肌肤包裹时,庄倾月没忍住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嘤咛。
她立马意识到这声的不妥,赶紧捂住了嘴。
她这幺乖顺是林栩舟没有意料到的,他压抑在内心深处的困兽在拼命撞击牢笼。
他微眯起眼看向她透红的白嫩耳垂,无意识地咬了一口她的脖子。
“唔!”一瞬的疼骤然爆开,庄倾月触电般抖了抖,无助地伸手环住了他的后脖,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剥了骨,垂挂在他身上。
她软绵绵地倒下来时,林栩舟愣了愣,胳膊牢牢将她环紧,一颗心乱得厉害。
逼仄的洗手间安静地让人心痒,他滚了滚喉结,张唇吸着稀薄的新鲜空气,听到她在耳畔的呼吸声都带着些许哭腔。
林栩舟轻声问道:“又哭了?”
“没有。”庄倾月声音哑得厉害,极其委屈。她难受得要命,又表达不出哪里难受,只知道头昏脑涨还有憋尿的错觉,还很委屈,迫切地需要安抚。一定是病了,神志不清才会想被他抱着。
她低下头深深地埋进他肩里,像只脆弱的小兽。林栩舟熟知动物行为语言,迪迦每天都是这样需要他的。
他缄默地抱紧她,就好像他们是一对熟络的情侣。但在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多了许许多多的迷茫困惑,焦躁不安,以及没法面对的心神动荡。
再次回到片场后,庄倾月已然平静了。
可副导不满拍摄效果,还是不留情面地上来批评了她,话里话外都是对她拘谨扭捏的不满。
庄倾月道谢后,面色冷凝地回到场上。
“就按照排练的来,把他们都当做是,”林栩舟顿了顿,“土豆。”
庄倾月条件反射般扯了扯嘴角,在他的引导下拍了两次才勉强过了。
看回放的时候,她的心情一点点地坠入谷底,的的确确有很多问题,而且都是自己单方面的。吻技生硬,表情痛苦,毫无欲感,像极了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在偷尝禁果,一点都没不火辣。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匆匆走出了片场。
林栩舟心头一紧,赶忙追了出去。
“庄老师。刚才的事,我给你道-”
“你多教教我吧。”庄倾月郁卒地转过身,头一次以不完美收工的挫败感已经完全覆灭了亲密戏带来的羞臊,她鼓起勇气重复了一遍:“演BG你才是我的前辈。林老师,劳驾您多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