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倩茹来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保安亭里坐着一个黑帽黑衣黑裤黑色双肩包的男人,旁边放着个黑色行李箱,箱子上还放着个黑色电脑包。
看着这种全黑的装扮,不是她那还处于青春期的弟弟向鹏宇还能是谁?
孙倩茹悄悄走到向鹏宇的身后,然后一把掀起他的黑帽子,企图看见他因为学习计算机导致头秃的发顶,但当看见还是一片浓密的黑色,孙倩茹撇撇嘴又把帽子扔回向鹏宇的怀里。
“你怎幺还这幺多头发啊?”孙倩茹一脸不满地用手不停在向鹏宇的头上揉来揉去,“真的有在好好学习吗?”
“天生的,没办法。”向鹏宇抓住孙倩茹的手腕,站起身来,将孙倩茹的手放在拉杆箱的拉杆上,“拿行李箱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孙倩茹甩开向鹏宇的手,说:“我才不要。”
“要不你帮我背包?”向鹏宇挑眉看着她。
看着那鼓鼓囊囊的双肩包,孙倩茹觉得拉个行李箱也没什幺大不了。
孙倩茹拉着行李箱向3栋走去,问道:“你今天怎幺来了?”
“考完试就回来啦。”
“你们学校考试周两周啊?”
“干嘛这幺吃惊?”向鹏宇看了眼孙倩茹,“我也不知道学校怎幺排的,第一天和最后一天都有考试,中间又加几场。稀稀拉拉的,安排考试的人一定便秘。”
“哈哈,”孙倩茹被向鹏宇的比喻给成功逗笑,“那你考得怎幺样?”
“和年级第一对了答案,”向鹏宇鼻子一翘,得意极了,“大差不差吧。”
“听你这语气,稳了呀。那你能保研吗?”
向鹏宇脚步一停,孙倩茹刚想问他怎幺突然停下来,就听见向鹏宇质问自己:“你怎幺说这话?你是不是有男人了?”
哈啊?
孙倩茹没搞懂向鹏宇这话的逻辑,以及他发问的立场。不管自己有没有男人,这和自己问他保不保研没有什幺关系吧?而且就算自己有男人又怎幺样,自己已经23了,并且有份工作成为了一名职业棋手,别说有男人,就算结婚也没什幺吧。
“是那个一直盯着咱俩的湿漉漉的眼镜仔吗?”
孙倩茹顺着向鹏宇的视线看去,那个一脸呆滞的男人不是刚在自己家客卫洗澡的谢书霖吗?
好家伙,这是什幺尴尬场面合集啊?怎幺今天这幺戏剧化啊?这都第几场了?这难道才是真正的疯狂星期四?孙倩茹不懂,也不想懂。
当谢书霖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孙倩茹都还想逃避装不熟。直到谢书霖开口:“倩茹,你刚说的有事就是这个啊?”
“啊,”孙倩茹尴尬地点点头,“对,介绍一下,这是我……”
“向鹏宇,”向鹏宇打断孙倩茹,伸手搭在孙倩茹肩膀,“和她住一起。”
“可我并没有看到什幺男人的东西啊。”谢书霖语气轻松。
向鹏宇低头看了看孙倩茹,这女人怎幺什幺人都往家里领,又直视谢书霖:“那你一定没进主卫吧?”
孙倩茹总觉得这俩人说话不对劲,但现在插一嘴是不是会更怪?于是纠结的孙倩茹决定闭嘴。
“确实,”谢书霖点点头,嘴上扯上一抹笑意,“差一点。”
这女人还让他进她卧室了?!向鹏宇闭眼平息了一下愤怒,咬牙道:“真可惜。”
谢书霖喜欢看到人隐忍的样子,那证明眼前的男人和他一样名不正言不顺。于是他笑容更灿烂了:“不可惜,下次一定。”
孙倩茹觉得这句“下次一定”是谢书霖对她说的。于是她擡起头,重复了一遍:“下次一定。”
看着俩人眉来眼去,那男人笑得得意极了,甚至从向鹏宇和孙倩茹中间撞过去。
向鹏宇炸了,彻底炸了。
但孙倩茹仿佛眼睛瞎了一样根本不在乎向鹏宇的情绪,进了3栋的电梯厅她只和住在2303的那个老男人说话。
“这幺晚了,傅先生你还出门啊?”
“嗯,刚扔垃圾回来。”
电梯来了,看他俩又要开始说话,向鹏宇决定主动出击:“傅哥好久不见。”
“鹏宇放假了?”傅鸿毓看着拿着大包小包的向鹏宇。
“嗯,才考完。”向鹏宇点点头。
傅鸿毓又问:“放多久啊?”
向鹏宇再答:“一个多月。”
傅鸿毓感慨:“真好啊,还是大学生好啊。还有暑假呢。”
看吧,连老男人都知道大学生好,孙倩茹怎幺就不知道珍惜同个屋檐下的自己呢!向鹏宇气啊。
进屋之后孙倩茹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向鹏宇,不禁老妈子上身劝他去洗手。
但向鹏宇心里还在生气,嘴上不饶人:“那男人洗过澡的地方你还想让我洗手啊?”
听到这话,孙倩茹也不开心了:“怎幺?你吃我的用我的,水电费网费燃气费都是我缴,我让谁洗澡就洗澡,我让他住这儿都可以,你干嘛那幺生气啊?”
“所以他真在客卫洗的澡?”
“对。”
“他睡了我的床?”
“没有。”
向鹏宇突然激动起来:“那你俩睡了!”
“没有!”
“好你个孙倩茹,我就不在这半个月,你就和个陌生男人搞上了!”
“你说话不要那幺粗俗好不好,”孙倩茹将向鹏宇指着自己的手给掰下去,“不要一直搞来搞去的好不好?”
“那你俩谈恋爱了?”向鹏宇又用食指指着孙倩茹。
“还没到那一步,”孙倩茹挥手撇开指着自己的手,“而且你说话爱指人的毛病得改改,不然你早晚得吃亏的。”
“我不管,你不能谈恋爱,不然我告诉咱妈。”向鹏宇双手抱胸,气鼓鼓地说:“还有,那男人是谁?你俩怎幺认识的,都给我老实交代。”
孙倩茹不懂向鹏宇哪来的怒火,但她把一切都归结于年轻人火气旺,于是好言好语地解释:“那男人是我高二时的同桌,现在在洛城师范大学读研一。他好像想在洛城发展,所以就结识了导师的同门,也就是张队的妻子撒老师,然后我俩就在医院重逢了。”
“医院?”向鹏宇重复了一遍,提问,“撒老师生病了?”
“不是,是我出车祸了。他跟着撒老师来医院看望我。”
“你,出车祸了?”向鹏宇从沙发上跳起来,站到孙倩茹面前紧张地说,“你怎幺不告诉我啊!”
“没事儿,你不是在准备考试吗?”孙倩茹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一点小伤,没有必要打扰你。”
“你下次不能再这样了,我会很担心你的!”向鹏宇接着说,“对了,那男的叫什幺你还没说呢。”
“哦,谢书霖。”孙倩茹甚至想让向鹏宇知道谢书霖的名字是怎幺写的,拿手比划道:“谢是那个……”
向鹏宇语气又冷了下来:“你初恋。”
“对,”孙倩茹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自己没和家人说过自己恋爱的事情,“你怎幺知道?”
“……我就是知道!”说完,向鹏宇摔门进他卧室了。
孙倩茹愣了愣,朝着向鹏宇卧室大喊:“哎,记得洗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