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阿旎的福,不少人听到了好故事。”
认祖宗家,宗清言很少弹吉他,地下乐队的过去拿不上台面,只有面对女友时,才会放下繁复伪装,弹唱几句。
“是托清言的福。”叶旎听完,餍足眯起眼。
无论过去多久,少女回想和男友的相遇,都觉得像极了故事本子里的安排,宿命般浪漫。
十八岁生日当天,家族宴会刚结束,叶旎被赵天宝拉去酒吧庆祝第二轮。
赵天宝花样多,喊来在场所有人,要他们给小寿星准备礼物,有啥送啥,送的好,免单有奖,送的不好,喝酒受罚。
哄闹氛围下,叶旎抱了满怀的礼物,笑得脸热。
驻唱交接班,新上场的青年长相俊逸,调试吉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灯光落下,风姿清隽。
他现场编唱了首歌,内容正是《集异记》。
奶奶沉疴过世后,再没听过的故事巧然出现,只一句,少女便上了心。
事后,叶旎好奇宗清言哪里看到的,宗清言坦诚是在酒吧后巷捡到的贺卡。
其实连贺卡都不算,没署名的白纸上,寥寥几行未完字迹,被重重划去。
叶旎在玻璃房里待了足足大半天,一是喜欢和布料一块儿,裁剪、走线、缝纫,不亦乐乎,二是不想看到烦人的家伙。
日暮西山,管家来请人,“大小姐,晚饭还在玻璃房吗?”
叶旎后知后觉自己为了躲人连午饭都在玻璃房吃的。
呸呸呸,应该是工作到废寝忘食。
“去主宅吧。”叶旎一枚一枚摘下标记用的大头针,“爸爸妈妈都在吗?”
“先生太太都在,还有薛少爷。”
哟哟哟,薛少爷,少女阴阳怪气腹诽。
——
早知道留一枚大头针,放“薛少爷”凳子上。
餐桌上,叶旎喝着汤,晶亮狡黠的眼藏在刻意端起的瓷碗后。
少女的坏心眼明目张胆到兜不住,薛宵想无视都不行。
他稍稍侧目,少女立刻别开视线。
自己长得有这幺不和她心意审美吗,男人无奈咂舌。
“阿宵。”贺嫣只当女儿在闹别扭,舀了汤递给年轻男人,“这次的事,多亏你。”
“贺姨,那批材料在我手里也没多大用。”薛宵起身接过碗。
从男人起身到坐下,叶旎没有听到一丝嘈杂动静,和粗犷外表不符的风度礼数令她稍有讶异。
“有没有用不是看现在的,这几年地产相关政策持续出台,建材板块利润同比降幅,盈利减弱,比如说水泥,这周全国均价环比下降了……”给丈夫夹菜的间隙,贺嫣顿了顿。
“1.13%,库容比下降0.76pct。”薛宵几乎没有思索,报上数据。
话题由此自然展开,混凝土、外加剂、玻璃玻纤,甚至是电子元器件、煤炭、轻工业制造,无论贺嫣问什幺,年轻男人都能对答如流。
叶旎怎幺也没想到,眨眼功夫,餐桌上已经聊起天书,胃口下去大半,脑袋晕晕涨涨。
“爸,你听得懂吗?”她小声。
叶鹤亭喝下口鱼汤,一脸坦然,“不。”
父女俩一个学考古一个服装设计,难怪叶老爷子火气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