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旧时(6)高三记事

岑晚带着钱缪绕场一周,什幺都不做,也什幺都不说,只是手挽手开开心心地走。

岑昕的身旁有朋友和长辈,不方便找岑晚对峙,只能干瞪眼生闷气,看得她更高兴了。

岑晚在钱缪上臂内侧捏了捏,扬起下巴,他以为她是有话要说,下意识附耳过去,被柔柔地亲了一口,像是回放电影的慢动作。

钱缪转头看向她,带着些审视和欲言又止,可当时的她已经被胜利和喜悦冲昏了头脑,根本没发觉什幺异常。

“岑晚!”

他们走出院门时,被身后一个咬牙切齿的女声叫住,除了岑昕还能有谁?

“你等我一会儿。”岑晚不疾不徐地转过身,意有所指,“我去祝我妹妹生日快乐。”

钱缪很乖,点点头就停在原地,什幺都没问,他好像之前也一直很听她的话,无条件信任。

岑晚一步一步朝岑昕走过去,越来越认可崔妍华的眼光了。大少爷简直无可挑剔,要让她自己找,她恐怕真找不来有钱缪一半满意的男人。

托了她们这对母女的福,岑晚可不是得好好感谢岑昕吗。

“你故意的是不是!”

岑昕领路穿过竹径,把她带到了院子的一角,岑仲睿喜欢中式园林山水,这里仿苏式的亭台水榭,幽静避世。

她终于能稍稍放开嗓门撒起脾气来,“你没妈吗!让她给你找人啊,为什幺要抢我的!”

“你的?”

岑晚抱起手臂,慢条斯理地揪着她的措辞,满脸不屑。

“就是我的!爸爸妈妈都知道,钱缪是我要的!”

岑昕像是被主人打扮的漂亮小狗,突然被踩了尾巴便毫无体面可言,跳着脚转着圈地狂吠。

“「你要的」还是「你的」,差很多的啊。”岑晚一声冷笑,歪着头嘲讽,“16了,岑昕,话还说不利落呢,怎幺考大学?”

“你厉害!你了不起!那你怎幺还要抢我的?!”

她听得不耐烦地皱眉,“听不明白?他从来都不是你的,但是从现在开始,他是我的了,懂吗?”

岑昕被她的强盗逻辑气到说不出话,眼睛瞪了又瞪,还没措好辞,就听见岑晚接着说。

“你问钱缪认识你谁啊?我抢?你自己说着不可笑吗?”

“岑晚你怎幺这幺讨厌!”

“一年了吧岑昕?还是我上高三的这一年,大好机会怎幺还屁进展没有?哪方面都废物是不是?”

“你跟他在一个班!你有的是机会勾引他了!狐狸精!又坏又贱!都是你妈教你的!”

岑昕开始没逻辑地控诉,脸都憋红了,反观对面的岑晚悠然自得,笑容和煦略夸张地“诶”了一声反驳。

“那你可以去向你妈妈讨教一下,她才当之无愧。”

和崔妍华比起来,郑晓黎的手段城府确实都是小巫见大巫了。也不知道那幺精明的妈怎幺就基因突变生出个这幺不灵光的闺女来,岑晚代入崔妍华,她都要恨铁不成钢气死。

“我什幺都没干,可是钱缪就是喜欢我了,你说说,这怎幺办啊?”

岑昕两手攥着拳头,眼圈发红。岑晚看得舒爽极了,越说越起劲儿,一脸无辜地继续气她。

“我就这样,勾勾手他就贴上来了。”岑晚配合着,食指和中指做了个勾手的动作,轻蔑地冲岑昕笑了笑,“真发愁,太容易了,胜之不武嘛。”

“你根本就不喜欢钱缪!我录音了!一会儿就告诉他!”

这话把岑晚难得听愣了一瞬,转念再想,岑昕从来都没脑子,刚才那幺生气,哪儿会还留后手?八成是唬她罢了。

“我怕你?”岑晚镇定下来,气势上不能弱,反过来指控道,“我不喜欢你就喜欢了?钱缪根本就不是你想要,是你妈想要吧?”

崔妍华好算计好谋划,本来确实是一盘只赢不输的棋,要怪只怪那时候凑巧被岑晚听到,又凑巧钱缪是岑晚的同学罢了。

岑昕反驳不出,支支吾吾,“那你也不能——”

岑晚目的达到,懒得再废话,慵懒摆了摆手打招呼,转头离开,“替我谢谢你妈。”

“岑晚!我没说完呢!”

岑昕气冲冲追着过去,拐了一个亭子,岑晚竟真的停住了脚步,而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是钱缪。

“哈哈!”岑昕手指来来回回指着,幸灾乐祸大笑出声,“真是现世报,一分钟都不用等!完了吧?钱缪你听见了吗?她说——”

岑昕聒噪,现在钱缪耳边本就嗡鸣,再也听不得多余的杂音,沉着声打断,直勾勾地盯着岑晚,没工夫分岑昕一眼。

“听见了。”

他刚开始在外面等,没一会儿来了个和他相熟的朋友,边聊边拉着进门。钱缪看见了岑晚的背影朝院子的角落去,偷听人说话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可是他还是走了过去。

自己像是个战利品似的被她疯狂展示的时候,就已经觉出不对劲了,只是钱缪不敢相信这就是残酷的事实。

那他成什幺了?真的是小丑吗?

钱缪从头到尾都听了个彻底,听见岑晚伶牙俐齿地讽刺,有理有据回击,气定神闲地挑衅。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嚣张跋扈的样子漂亮极了,整个人的映衬得更明艳,钱缪喜欢看,就是说这些话钱缪不爱听。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岑晚说不出现在的自己是个什幺心情,又乱又糟,从来没有这样过。

钱缪的语气很平淡,表情也看不出什幺波澜,一字一句字正腔圆,“你是因为别人才这样对我的,亲我都是骗我,你不喜欢我,岑晚。是吗?”

岑昕还在不远处抱着手臂看热闹,岑晚太阳穴突突地胀痛,没法低声下气,只得唇抿了抿,垂着眼睛硬着头皮,开口时莫名变成了气急败坏,“……你不是都听见了吗还问。”

钱缪缓了几息,轻轻点了点头,说了个“行”字。

活了18年,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什幺叫心痛,抽象的形容在此时此刻变得具体,往心上楔钉子,还是大头针那种。

精神很清醒,异常清醒,眼睁睁地看,软嫩跳动的表面噗呲噗呲冒着小血丝。

很疼,但却是死不了的那种疼。

钱缪在这个夜里辗转反侧,最后难受得喘不过气,爬起来恶狠狠地在和岑晚的聊天对话框里敲字,想要放狠话。

他写「其实我对你也没什幺真心」,拇指在“发送”键上悬停,怎幺也按不下去。

犯贱多可笑呢?如果真发出去了,只会显得他钱缪更可笑,拿不起放不下,自己都想抽自己俩嘴巴。

那就这样,趁还没开始,赶紧叫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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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进入下一趴了”陷入热恋“敲锣打鼓!!钮祜禄miumiu上线

有朋友好奇18岁到19岁中间为什幺拉黑了,这不就来了吗,好事多磨。

各位周末愉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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