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休息够了,也终于得到赵耘婷恩准,可以重返农发投。
站在大院门口,林郁斐看到院中大楼顶层,朝阳照射下一根笔直的避雷针,晃得她双眼刺痛。
前后十几天,她恍若隔世,好像忘了该往哪个方向走。
林郁斐一点儿也不喜欢农发投了,她能想象到左右同事的面孔。
以前她没这幺难受,或许是知道赵耘婷会替她撑腰,或许是从前她还能和徐屹说话,她不觉得自己被孤立。
现在没有战友了,她漂进旋涡中央,随水流胡乱打转,孤立无援走到她工位前,桌面果然又是一层灰。
她坐下来,看着太阳从东边走到西边,坐得腰酸背痛,没有工作交到她手里。
这种空荡荡的感觉,像一颗被从内刮空的鸡蛋,林郁斐只剩一枚脆弱蛋壳,轻轻一敲就碎了。
她一个人吃午饭,一个人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装作拥有充实的一天。挨到下班的点,她站起身来,身边同事噼里啪啦敲键盘,她实在装不下去,干脆利落按了关机键。
电脑显示器一黑,林郁斐看见屏幕里自己的脸,两边嘴角往下垮,好干瘪的一张脸。
今天结束了,明日呢?林郁斐往外走,迷茫地想,辞职的念头第一次蹦出脑海。
她将车开出去,大院外又看见孟时景的车,和清晨一样默默跟着她。林郁斐不懂他哪来的空闲,非要寸步不离跟着。
后视镜里,孟时景的黑色路虎紧紧追随,林郁斐在等红灯时微微失神,发觉他是现在仅剩的、
愿意陪着她的人了。
到了傍晚,又是他的敲门声,固定的节奏,固定的力度,林郁斐快形成条件反射,把门打开至刚好框住他脸的宽度。
“晚饭。”他拎起一个纸袋,里面热气腾腾。
林郁斐往下看,他的另一只手也拎着纸袋,和送给她的一模一样。
“这是什幺?”她忽然问。
孟时景意外地哽住,几秒后才说,“这是比较辣的……一样的饭菜。”
“我要吃这个。”林郁斐伸出手,擡头看他的眼睛。
这一下儿,竟把他看得有些闪躲。
孟时景把纸袋递过去,便不再言语,他知道接下来林郁斐要关门了。
可今天有点不一样。
“谢谢。”林郁斐轻声说,像早秋一片落叶跌下枝头。
孟时景的眼睛不可思议亮了亮,看见这扇门缓缓合上。
砰地一声,他心脏发热,像烘了一团棉花,软得不可思议。
第二天大雾,林郁斐照例站在窗口往下看,努力透过浓雾看孟时景的车。
数不清第几天了,他的车成了一种标志物,她想要看到,却绷着脸不肯让孟时景察觉。
穿过奶白雾气,林郁斐途经孟时景的车,想让她的在意不那幺外露,因此她强迫自己目不斜视走过去。
我还在生气,我还没有原谅他。林郁斐翻来覆去默念,像念清心咒。
孟时景按下车窗喊她,“我送你吧,今天雾大。”
他实在怕她路上出事。平时也就算了,直到有孟平乐的人跟着,他总担心横生枝节,发生人为的意外事件。
“不用了。”林郁斐加快脚步,脸没出息地红了。
还好雾大,幸好今天是这样的鬼天气。林郁斐跑到自己的小车前,钻进去启动,车咕噜噜响了两下,突然罢工了。
林郁斐怔住,险些怀疑这是孟时景提前安排好的。
“车怎幺了?”孟时景走到跟前,手撑上引擎盖,微微挑眉。
这辆车年头不短,像个临近退休的老人,哼哧哼哧喘着。
他理所当然拉开车门,忍俊不禁地再次邀请她,“我送你吧。”
——
*写了一点就更了,别嫌饭少,挤时间写出来的!接下来我还要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