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醉了吗?说这种奇怪的话。我们明明见过很多次面。」白明月走上前皱眉看着他。
沙尔汶叹气。
她大概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吧。
「这是什么?」他从车窗里拿出两份文件。
「你入侵我的公寓?」白明月愤恨的问。
「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还给我!」她伸手向他要。
「妳有什么目的?」
「不关你的事。」
「那个德国记者是妳的情人?」
「干你屁事?」
沙尔汶气极,打开接近人行道的副驾驶座车门把她塞进车里,锁上车子后,不管拍着车窗的白明月,绕到驾驶座开门,把试图挤到驾驶座门边的女人推回副驾。
白明月挣扎着想把他丢到后座的文件拿到手收进包包。
结果他强行帮她系上安全带。
手不够长,她只能瞪着被丢远的两份文件。
「你要带我去哪?」她不能放弃这两份文件,坐在车里眼睁睁看着他把车子驶离。
「闭嘴。」
「沙尔汶。你不像那么不讲理。」白明月试图讲道理。
「收起妳那一套。我已经听说妳在王妃身旁施展的魔法。」
看不出来她还颇懂阿谀奉承。
起码在他面前她情绪还自然些。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会变魔术,也不会魔法。」白明月觉得这男人疯了。
「看不出来妳倒是识时务,很会灌王妃迷汤。」
「像你这种人受众人拥戴的人当然不懂。」知道他大概是因为她接近王妃而不高兴,她不再那么害怕。
「妳不愿意跟我分享当一般人的感觉,我又如何知道?」
「真是。」不懂人间疾苦的家伙。
「妳接近我真的是为了收集资料?」
「随便你说。」她转过头不理他。
「如果是真的,我会很伤心。」他很认真的说。
白明月用怪异的表情看他一眼。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车子不久开进一栋大楼地下室。
车库门自动打开。
白明月失望的看到后车窗外的车库铁门又自动落下关闭。
她没办法在下车拿到后座文件后就从车库门逃走。
「下车。」
当她还在想逃脱方法的时候,沙尔汶已经拉开她这边车门。
「撒蓝在吗?」
「这里是我的私人空间。」
白明月心冷了一半。
没有机会逃。
不过也不会被人发现她和沙尔汶竟然搞在一起。
「你到底想做什么?」
「来吧。」
沙尔汶不理她,也没有意思要锁车门,转身往进入建筑物的门走。
白明月知道他开的车型需要晶片钥匙或预设好的手机匹配才能发动,但是她两种都没看到在哪,应该是在他口袋里。
「快点。」
拉住门的沙尔汶催促她。
她连忙拉开后车门把文件收到包包里。
没有选择只好乖乖听命的白明月看着身后自动卡上的门,意识到她无法轻易离开。
那是指纹辨识门。
「进来。」
沙尔汶走进电梯,转身按下楼层。
白明月看着电梯中等待的他,毅然决然走了进去。
她直觉有什么事要发生。该发生的逃不掉。
「妳参与的事,顶多只是向不知情的人指出这个人类社会的制度问题,一切还是会照原来应该的轨迹走。」
「如果你带我来是要说教,那就不必了。」
「为什么妳要加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白明月闭嘴不语。她看不惯这世间的不公不义。
她父亲一辈子都在与不公平抗争,最后英年早逝。
他出身显贵不会懂的。
电梯打开是另一道指纹辨识门。
门一开,白明月愣住。
漆黑的室内,可以看见伦敦灯光点点的夜色。
说是百万甚至千万夜景也不为过。
「月。」一个外国口音,说出月亮的英文单字。
不是沙尔汶的声音。
白明月睁大眼,看清楚黑暗室内椅子上有个黑影。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室内灯光大开。
明亮室内却让白明月冷得几乎要发抖。
「沙尔汶!」
当白明月意识到被绑在椅子上的人是她的德国记者友人,旁边还站着两个西装笔挺的保镳,她立刻转身怒视沙尔汶。
「放他走。」白明月抓紧手中包包带子。
「妳要用什么做交换?」
「你!」
「月。不要管我。」德国记者惊恐的制止白明月说出任何交换条件。
他深知眼前的男人可是心狠手辣。富有正义感的白明月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淌这混水。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麻烦。
「先放了他。」
白明月知道记者如果没有被放走,很可能会被杀害。
因为这人知道太多这世界上关于达官贵人的黑幕。
沙尔汶一个眼神,白明月立刻冲到记者身前,挡在枪口前。
「妳。」
沙尔汶把护卫的手拉下。
她当真可以为这个人牺牲性命?
「沙尔汶。让他走,我答应你任何要求。」
见他不为所动,她只好更低声下气。
「拜托你。」她弯下腰。
「月⋯⋯。」
记者不敢相信白明月为了他这样一个普通朋友可以不顾一切。
不过沙尔汶因此更生气,他完全把眼前两人关系搞错。
「脱衣服。」
两个护卫对看,向来绅士的主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
「你要我变成婊子还是妓女?」白明月直起身子来不甘示弱回嘴。
她知道他要她。
那给了她些许控制他的机会。
「放他走。你们也下去。」沙尔汶看著白明月,开口要护卫离开。
「月。」手脚束缚被松开,记者担心的开口。
「走。」白明月把两份文件从包包拿出来塞到他手里,希望记者无论如何可以完成他的工作。
记者没能再说什么就被沙尔汶的人带走。
「你要在这边?去房间比较好吧。」白明月故意说。
沙尔汶转身走到一旁推开看起来像是墙壁的一扇门。
「进去。」
白明月转头确认他的人押着记者已经进入电梯。
她知道所有的证据都显示沙尔汶并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没有退路和脱逃计划之下她只好赌这一把。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必须掀出底牌。
「你明早必须放我走,我不想让王妃知道。」
「哼。」只要她愿意,他连天上星星都可以摘下来给她,只怕她一点都不会领情,星星最后被丢到水里浪费掉。
沙尔汶站在门边让她进门,随即把门关上并落了锁。
他把脱下的风衣和西装外套随手丢在床上,走进浴室。
白明月震惊的发现,在房间深处的浴室是完全透明的。
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在他的眼光之下。
他解开手表放在一旁的动作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开始用眼光搜寻室内。
窗边有一个画架,上面的画还没有完成。
她走上前去。
旁边没有任何作画的工具。
画中的背景是有着大窗户的室内,窗外有点像地中海景观。
有白色罗马柱、大花瓶,桌面摆着许多水果。
里面还有个黑发女人,穿着古希腊罗马式的衣物坐在窗边类似贵妃椅的长椅看着窗外,只露出侧面,手中有蜡板和笔状物,椅下散落小卷轴。
女人看起来很面熟。
那女人的衣物是半透明的,隐隐约约看到身体曲线。
胸前樱桃般两点一边完全暴露,另一边虽然掩盖在一层画成布料的白雾下,近看可是清清楚楚。
就连下体那片黑森林都在显示为布料的白色水彩下若隐若现。
双腿伸长,微微打开。
女人的脸流露出期盼与渴望。
白明月用手摀住嘴,她知道那女人是谁。
那是她自己!白明月。
这下流的男人,竟然在卧室放这种东西。
「过来。」沙尔汶在浴室门前招唤她。
「这幅画是什么意思?」白明月脸色铁青看着他。
「仿造庞贝城里的古代春宫图。」沙尔汶露出性感微笑,用低沉声音说。
「你!」白明月咬牙切齿。
沙尔汶走到画前。
白明月这才意识到他下半身只围了条浴巾。
他很快掠住她手腕,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
「妳答应我要对妳做什么都可以的。」
「你要一个不情愿的女人?好啊。速战速决。」
被激怒的白明月口不择言。
「不,我们会慢慢来。」
沙尔汶把她拉进浴室。
「脱衣服。」他自顾自地从铁瓶子挤出泡沫,刮起胡子来。
「你不要欺人太甚。」
「妳要我在妳盛怒之下和妳做爱?」
该死的沙尔汶竟然对着镜子笑了。
白明月更加愤怒。
「那你要我享受吗?」
白明月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沙尔汶笑得更大声。
「当然。我认为妳也想要我。」
「所以把我画在春宫图?」
「不,那不是妳。」
沙尔汶正色,转开水龙头冲掉刮胡刀上的泡沫。
「所以我是替代品?」
白明月知道画中那女人长相和自己一模一样。
「不是。妳不了解。」沙尔汶拿毛巾把脸上剩余的泡沫擦掉。
他说出奇怪的话之后,直接把她推进淋浴间。
「晚了,快洗澡准备休息。」
他打开莲蓬头,淋湿她身上衣物。
「啊!」突然被冰凉的水淋一身湿的白明月尖叫。
沙尔汶竟然转身面对镜子刷起牙来不理她。
走出浴室,穿着过大的浴袍。
她那些必须干洗不能沾水的高级二手衣和鞋子大概报销了。
「这给妳。」
床头柜放着一个打开的方形绒布珠宝盒,里面有一组闪闪发亮首饰。
「我不会因为珠宝金钱卖身。」
白明月根据过去工作累积的经验,一眼看出是古董珠宝,大概是19~20世纪的欧洲珠宝风格,如果放上拍卖市场价格不菲。
「我懂,妳是为了那个德国记者的人身安全。」
这原本就是属于她的,他只是物归原主。
只不过她不知道,前几世的纠葛,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白明月站在坐在床头的他面前,自己把浴袍解开,浴袍滑落在她脚边。
沙尔汶突然觉得淡淡的悲哀,她是为了别人才心甘情愿。
他伸手把她拉近。
她肌肤上细细的感觉和他记忆中一样。
他轻轻把头放在她身前,双手紧紧环抱住她的腰。
白明月的身体一僵。
她不懂,他明明抓到她的把柄和弱点想要逼迫她,得到她的身体。
现在却一点也不像要强迫她。
她直觉知道如果自己喊停,他应该也不会对她下手。
两人相遇明明是她起的头,之后他一连串奇特行为令她不解。
她不喜欢那种超出掌握的感觉。
感觉有些可怖。
事情已经超出原本她所预计。
看来她接近王储妃又惹上国王的儿子真的有点玩过头。
不过只有像她这样无父无母的人,才有办法毫无牵挂的进行这种危险性一点都不低的调查。
让其他人涉险她更过意不去。
反正她出事没有人会在乎,还不如好好利用自己的价值。
突如其来一阵天旋地转,她回过神来已经被压在床上。
沙尔汶吻了她。
她脑中电击似地出现奇特画面。
就像是电影般一幕幕出现。
但是她绝不可能身在其中的。
那根本应该是她的幻想。
都是沙尔汶那怪异的图画造成的。
房外传来一阵吵杂声音。
「王妃殿下⋯⋯。」沙尔汶侍卫着急试图阻止的声音也传来。
「白明月、白明月。」王妃的声音从房外传来。
「不要理她。」沙尔汶对著白明月说。
房门却传来剧烈敲门声。
沙尔汶当然知道是谁的杰作。
能跳过侍卫闯入他私人领域又刚好身在此地的人不多。
白明月惊恐的想推开沙尔汶。
如果让王妃认定是她引诱沙尔汶,那她一切努力就毁了。
沙尔汶烦闷的起身。
白明月跳起来抓起脚边的浴袍。
沙尔汶找出准备好的女装丢在床上。
他也随即穿起衣物。
「白明月!」王妃不甘愿的声音又传来。
「我没事,请殿下给我点时间。」白明月走到门前说。
「好。」王妃声音总算恢复冷静。
白明月不理会沙尔汶边穿衣服边恼怒地看着她的眼光。
她心知这下他不得不开门了。
沙尔汶不会为她一个小小平凡女人去得罪王储妃。
当王妃几乎失去耐性,举起手想再敲门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
白明月衣着整齐擡头挺胸走在沙尔汶身前。
「白明月,沙尔汶伤害了妳吗?」王妃皱眉严厉的瞪著白明月身后的沙尔汶。
「不,他没有。」白明月装作镇定摇头否认。
她想在在场所有人面前保有自尊,于是刻意忽略王妃身后的护卫们。
王妃不认同的看着双手抱胸撇开头不理她像是个桀骜不拘青少年的沙尔汶。
「我们走吧。」
白明月低下头轻点同意。
沙尔汶不悦的看著白明月背影消失在电梯里。
自从那天之后,白明月总是小心翼翼的。
虽然王妃什么都没说。
当晚把她送回公寓之后,给她一点时间整理行李命令她立刻搬去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住旅馆。
不知道这样的事是不是沙尔汶或是中东王室里的男性成员常做,所以女人取缔这种事习惯了。
她并没有被吓到失去观察力,王妃和沙尔汶之间的角力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也带给她些许安全保障。
才几天,英国时装周很快接近尾声,接下来是巴黎时装周。
白明月不得不佩服时尚业界幕后的前辈,虽然跟着光鲜亮丽的老板一起光鲜亮丽,不过工时超长没有加班费。
大部分的人就算常上健身房但身体健康好像都不好,简直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白明月,我们今天出去轻松一下吧。」王妃的造型师和化妆师趁着王妃不在座位上到白明月桌旁。
伦敦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准备打包,室内有些杂乱,毕竟这里是王妃向其国家大使馆借来暂用的地方。
王妃本人或许是觉得打包移动到下个地点是所雇用人员的工作,听说和伦敦的朋友出去,应该不会回办公室。
王妃身旁有些工作人员也已经提早到巴黎,特别是先遣的安全人员。
目前王妃和杂志社本社相处上尚称融洽,但是她隐约感觉到本社对王妃的作风和合作前的想像并不同。
也难怪,西方国家和其人民虽然不是故意但总是有点错误观感的看世界其他部分。中东国家每个地方国情都不同的。
小时候父亲常会分享在杜拜旅馆工作时学到的国情或者每天因为文化差异发生的新鲜事。
「好啊。」白明月答应,她必须为接下来的工作和伙伴们好好相处,会受到邀请表示她慢慢被接受。
沙尔汶走出大使馆,摇头拒绝车子和随从,往和人约好的知名旅馆下午茶厅徒步走去。
白明月正和几个王妃身旁的女人提着很明显是装着午餐的塑胶袋走向大使馆建物另一面的门。
他想起王妃这几天会去巴黎。
没有意外的话,白明月这个女人已经稳稳拿到王妃身旁工作也会跟着去。
白明月身旁的女人每个都和王妃一样高调的花枝招展,只有她总是淡妆和经典样式服饰。
他知道父亲是反对叔叔的王妃太过于高调吸引西方社会关注的人之一,不过虽贵为国王没办法真正控制家族里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天知道他同父异母的姐妹里有几个已经逃跑很多次又被捉回家。
白明月对着送到那即将移动至巴黎的打包进行乱成一团办公室里沙尔汶送来的古董珠宝发愣。
这套珠宝本身品项完好,她那晚惊鸿一瞥知道应该是原装原盒甚至是没有修补替换过价值连城的原件珠宝。还镶嵌有洁净度高的大颗主石。
除珠宝本身的珍贵价值,名人收藏赋予的意义更大,不过这是她在拍卖公司的时候完全没看过也没听过的物件,应该不是属于历史上知名人士。
现今仍存在的老品牌,仍具备一定的价值加乘,因为不少品牌原先就是做宫廷珠宝出身,当然也会在贵族富豪间引领流行。而这件就是其中一个老品牌的产品。
在拍卖公司工作的时候,她学到古董珠宝严格定义是在百年以上的老件。
1920年以前才真正称得上是Antique古董、百年以内则仅能称为Vintage旧二手。1920年起Art Deco时期到1935年至1950年新古典时期只能勉强因为艺术价值称为二手古董珠宝。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19~20世纪的欧洲早期珠宝。1837年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登基开启盛世,历经百年风华,其历史、文化价值与独特工艺,造就一群古董珠宝的拥护者。
收到这种东西与身份不合的贵重物品当礼物还满困扰的。
「大家尽快整理好可以提早下班。」突然回办公室的王妃或许是和朋友见面心情大好,愉悦的声音在办公室门口响起。
白明月连忙把摆在桌上半开的盒子关上。
英国伦敦的夜店有几家颇具特色,有会员制的,有主打乐团的,也有不错舞池的。
白明月坐在沙发上知道自己有点不对劲,她不记得喝过王妃工作人员之外的人们拿来的饮料。
和大家碰面之前,从办公室下班她也只是在旅馆房间准备打扮。
她有些头晕,一开始她以为是室内空气不流通。
可是出去外面透气之后,并没有舒缓。
她轻喘一声,旁人的眼光让她立刻摀住嘴。
那奇怪的喘气声不是她平常会发出的声音。
和她一起来的人不知道都跑去哪里。
桌上的酒和气泡饮品都差不多喝完。
夜店的气氛已经炒热,四周都是闹哄哄的音乐和说话声。
一群人占用的独立沙发区只有她一个人和几个工作伙伴的包包。
她抓起自己的物品想离开。
跌跌撞撞的勉强用越来越模糊视线越过人群来到夜店里属于明亮一边的吧台,只见眼前一个男人挡住想离开的她去路,擡头只见沙尔汶那熟悉双眼,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沙尔汶得知白明月会出现在这个夜店,忍不住跟来,结果迎接他的竟然是往他胸前倒下的女人。
他想起近来女子遭下药的新闻,服下后会出现头晕、失去意识的症状,甚至全身发热不自主脱衣、娇喘,那种网路上流传的『失身药』。
没有容许自己继续多想,他拿走她肩上包包,打横抱起她离开。
他不想暴露身份,也不想让她暴露在危险之中。
遣走一天到晚跟来跟去的护卫真是个烂决定。
希望不会有人认为他在夜店捡尸,然后惹出麻烦造成皇室公关灾难。
那会影响到他的全盘计划,他打算拿下国王的实权。
在取得父亲完全信任和认可之前,他必须小心谨慎,叔叔不会轻易退让王储身份。
他想装作不慌不忙的离开,尽量不引起骚动和人群注意。
拥挤的夜店要排开人群又不要太多不必要的关注本来就很难,还有不少人在让路的同时也看向他和他怀中的白明月。
他庆幸她目前没有太过奇怪的反应,只安静的任他抱着。
不过他知道这只是风雨前的宁静,年轻的时候他去过不少位于世界各地的夜店,夜晚那里面发生什么事他很清楚。
在娱乐场所会被下的药就是那几种,有人专门在世界各国夜店贩售,因为进口的人莫不大赚,口耳相传,可想而知会有什么。
他如果幸运而白明月被下的药量不多,就可以在明天王妃手下全部启程到巴黎前把白明月完整送回伦敦旅馆,不然王妃八成又会怪到他头上,之后就会面对更麻烦的状况。
现在他只能希望她行李已经打包好,能够多一点时间解决眼前问题。
还好夜店门口守卫的壮汉们只是讪笑,拿到他给的几张钞票小费就让他们离开。
他希望夜店守卫嘴巴会紧一点,免得传出去他还得收拾残局加以否认。
这些人不光只是保全,也专门为热门夜店筛选谁可以进入谁不可以,认得伦敦绝大部分在各大夜店出入上流社会年轻人,认得以前来过的他,也知道白明月今晚和王储妃手下一起进场,只差不知道她们和王妃的关系。
把已经明显神智不清的她塞进车子副驾驶座,他在绕过车头时打开她的包包检查,里面没有奇怪可疑的药品或粉末,她的确是被下药而不是自己嗑药。
等他坐进车里,把包包放入手套箱、发动车子,她已经开始呢喃。
只消看她一眼,他知道药效开始发作。
露出衣服外开始转粉红色的皮肤,警告他即将发生的事。
今晚他大概得要兼任她的男仆。
「好热。」
忙着应付伦敦车阵的沙尔汶连忙按下方向盘上按钮调低冷气温度、调大风速。
他可不想她在到他的地方之前就开始脱衣玉体横陈供人观赏。
当她开始痛苦喘气,他已经连闯好几个红灯。
「哦。」
沙尔汶握紧方向盘,几个俐落的转弯后,挤进还在缓缓打开的大楼车库门。
「唔。」
「再忍耐几分钟。」他出声安抚。
由于这种药物的影响,她明天醒来后会有短期失忆,从失去意识之后记忆断片,大概也不会记得是他救她。
他才打开副驾驶座车门,正要打开手套箱拿她的包包,完全腿软的她急着奔向车外停车场里的冷空气,差点滑落在地上。
要不是他眼明手快拿出包包又立刻拉住她,她恐怕已经和地板亲吻。
这药还真害人不浅。
去夜店的美女如果中招想逃跑却没有像他一样的白马王子相救恐怕会摔倒毁容。
「好热。」她边说边扯自己的衣服。
「稍安勿躁。」沙尔汶抱起她离开副驾驶座。
或许是他体温较高,她不舒服的在他怀中移动。
放下她用手纹开门和扶她进入梯厅等电梯的短暂过程那软软的身体整个依附着他,对他来说简直是酷刑。
「嗯。」
电梯一开门,他立刻上前打开自己家门,把她拉进去。
她立即跪在地上喘气。
他转进吧台冰箱里拿出一大瓶冰凉矿泉水塞给她。
再回到吧台拿出大量冰块倒进酒用的银色冰桶里。
他拿出冰箱里准备给来客使用的擦手冷毛巾,到她身旁帮她擦拭脸跟手。
她抱着冰凉水瓶的模样让他直吞口水。
他强迫自己回过神来抢过白明月抱着不放的水瓶打开瓶盖。
「喝。」沙尔汶阻止她差点打翻水瓶的动作,强迫她打开嘴巴。
她只喝几口就开始脱衣服。
沙尔汶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想阻止她。
但是她的痛苦喘气让他意识到白明月根本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些什么。
他回到吧台把水倒进准备好的冰桶,再到她旁边对她半骗半哄:「快喝,喝下去会很凉。」
她甩开手上脱下的衣服,大口喝起他递上的桶子里面的冰冷液体。
看着她发红的皮肤,他想起她又细又柔的肌肤触感。
他再度阻止自己乱想,站起来想把手上已经不冰的毛巾丢到洗衣篮,可是她竟然抱住他的腿。
他从她身边蹲着的姿势站立起来不过几秒钟,她却立刻一脸痛苦抱着他哀嚎。
他当下连忙抱起她往房间走。
浴室里的冷水对她似乎没效。
脱到只剩内衣裤,她还想继续脱,和几天前她在这里的表现差很多。
外面可是颇为寒冷,水可是冷得像冰。
他怕继续淋冷水在身上没多少脂肪的白明月,她接下来不是重感冒就是那种类春药在脑中错误的继续传递身体很热的讯息最后让她喝冰水又淋冰水冷死。
沙尔汶把白明月拉出淋浴间,撑住她连站都站不直的身子,用浴巾把她擦干。
「好热。」她不满的抗议,半举起软绵绵的手想推开他。
「妳冷得像冰。」他明知她根本意识不清,还是忍不住回嘴。
「呜。」她整个身体又开始往下滑。
他丢下浴巾抱起她到卧室床上坐好。
白明月躺下开始痛苦的卷曲身体,拉扯身上仅有的衣物。
他拉起她,阻止她继续用湿答答的内衣弄湿床单。
让她坐在床沿他铺好的毛巾上,他动手解开她的内衣。
「拜托。」白明月破碎的声音在弯下腰的他耳边说。
沙尔汶充耳不闻,拉她站起来靠在他身上,褪下她底裤。
白明月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而他不会趁人之危。
「拜托。」这次还伴随呻吟。
「听着。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或是做什么。」沙尔汶低声安慰她。
她软软的伏在他身上。
「嗯。」
这绝对不是听懂的回应。
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四柱床帘幕。
走过白色纱帘,白明月迷惑的看着周遭。
石砌的墙和古代才会有的木盘、石椅、木椅布置在房间里。
似曾相似的场景,令她感到困惑。
外面传来马匹低吼的声音。
她跑到窗边一看,下方有装饰着类似玫瑰金颜色饰品的马匹冲进大门,马鞍上跳下一个男人,他把缰绳丢给迎上来的人,马就随着拉着缰绳的人缓缓步进种满植物园子旁的马厩。
而站在园子里从马上下来的男人身上穿着好似电影里演员穿的、贵气十足罗马式战袍,也闪耀着和马匹相同的玫瑰金色,擡起头对着她笑。
她不记得认识这个男人。
疑惑的看向四周,绿色平原的远处有个海湾和一座山。
突然,她懂了。
她在沙尔汶那幅情色图画里看过这地方。
匆匆转过身,找到类似梳妆台的地方,抛光当成镜子的玫瑰金色铜镜。
不,镜子里那女人不是白明月。
她不是白明月!
沙尔汶看着沈睡着的白明月。
她醒来之后的反应他不想知道。
他忍不住自己的生理冲动和她的苦苦哀求。
阻止自己继续思考,很快翻身离开温暖的床和她,起身着装。
他用毛毯将她包好,轻轻抱起她。
白明月逐渐醒来,她首先意识到下巴下方毛毛的毯子裹着赤裸身体。
然后她意识到门正被敲着,越敲越大声。
「惨啦。」她看一眼床头柜上旅馆电子钟,意识到离集合时间只有十分钟。
跟平常一样下床,却发现腿软得不寻常,头也有些痛。
看向私人飞机的窗外,白明月好奇接下来巴黎时装周王妃会不会继续配合杂志总社安排跑秀场,毕竟在伦敦已经开始嫌累。
王妃已经先到巴黎,据说和其夫有私人行程,而剩下的随从还是多到要用大型客机当私人飞机用。
她昨夜好像做了两个奇怪的梦,只记得片段。
先是在夜店身体不适,最后遇到沙尔汶,却在自己床上醒来。
做的梦和沙尔汶房里那色情图画有关,先是和他上床,又穿越去古代。
大概只是做怪梦。
最近生活变化太大。
突然,白明月注视着双腿盖着的机上毛毯,意识到早上盖着她的毯子不应该出现在旅馆房间,她知道那并不属于住好多晚印象深刻的旅馆房间,而是⋯⋯自沙尔汶的床上!
她清楚记得他想胁迫她就范当天坐在床上环抱着她的腰,床上就是那张毯子的花色。
她有裸睡的习惯,但是绝不可能裹着毛毯,因为她喜欢棉质床铺用品。
也就是说⋯⋯她真的拜托他和她上床,那不是作梦,而他用毯子包着睡着的她送回旅馆。
天啊,她往后要怎么面对他。
她还得继续完成答应下来的工作。
要是有王妃的工作人员看见沙尔汶送她回旅馆去告诉王妃,她就惹上大麻烦。
「白明月。」
她吓一跳,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
「妳还好吧?晕机吗?」
王妃的化妆师担心的问。
「我还好。有什么事吗?」
白明月摇头微笑。就让别人当做她在晕机吧。
「我们和王妃助理趁着还没到巴黎开个会,讨论关于王妃这一周的穿着和妆容。各大品牌应该有把各种要王妃使用来打广告的商品要求用电子邮件寄给妳,助理那边有王妃本人的要求,我们也拿出来讨论。」
「呃,是。好的,我这就带着资料过去。」她进到飞机时看到有个小会议室。
还好,大家昨晚应该是各自解散,所以她找不到人,一起去的人们也找不到她。
工作人员不见得是来自王妃的国家或是其他中东国家而是来自世界各国,所以一夜情还是找老情人或者是玩疯分散大概都是常态,不被严格的国家宗教教义束缚。
白明月暂时松一口气。
她接下来几天都在战战兢兢中度过,深怕任何人发现发生的事。
沙尔汶可以称得上俊俏的脸布着一层寒霜。
白明月可真是完全不记得发生何事?
没来吵闹,静悄悄的连一声都不吭。
他可是全然记得那一晚。
所有细节清清楚楚,每晚都令他无法入眠。
这女人的心似乎没有温度。
还是这只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