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带着木簪回房,一夜未睡,他拿着木簪细细端详,上面已经受岁月侵蚀,磨损地圆钝发旧。她放置鼻尖轻嗅,还带着她发间的鹅梨香。
如此不起眼之物,她却戴了那幺多年,她恋旧、朴素,不由得想,若是自己早些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应当也是如此珍视这份感情的。
想到此处,景元真是觉得自己心眼越发小了,连一根木簪子都叫劲。
清晨景元召见了青雀,将簪子交给她,嘱托道:“事关重大,不可掉以轻心,有了进展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也不要跟旁人提起。”
青雀闻言得知事情的严重性,收起往日搓麻将摸鱼吊儿郎当的样子,摆上少有的严肃,领命而去。
此时另一边,青妜睁开眼就陷在刃的怀里,他已经醒了,将自己轻轻拥着。
青妜想着怎幺开口和刃说自己晚上要晚回来这件事,谁知刃死死地盯着她道:“景元昨晚来过了?”
“你…你怎知道……”青妜不善撒谎,左顾右盼之间就露了馅。
“痛吗?”刃擡起她的下巴,用手摸了摸她的脖颈,青妜才想起昨夜景元故意留下的吻痕,立刻走到梳妆镜前。
那印子正处在脖子中间,颜色又艳又深,在白皙皮肤上尤为明显。
“痛倒是还好。”青妜边说边拿她不常用的珍珠粉膏往上盖,“就是…怎幺遮不住啊……这可怎幺办……”
刃叹了口气,这样的印子也就景元会吸,而他只会没技巧地啃咬,她的肌肤就像是蝉翼细薄,经不得他任何粗暴举止,不然只会变成伤痕和淤青,刃也不舍得在她身上留下些什幺。最后他将卡芙卡买的围巾递给青妜,然后挽起她的长发,像她往常一样盘上。
以为刃又缠着自己戴那根云纹木簪,青妜看向桌角装簪子的木盒,竟然不是。刚想说些什幺,刃就已经转身离开卧室。
青妜猜想,刃是因为景元的来访而不高兴了。她咬着嘴唇,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无疑是喜欢景元的,原就是风姿闻名仙舟的神策将军,对自己的伤病挂心又温柔,自然而然地就沦陷了。
而对刃起初夹杂着绶剑恩情,但始终还是停留在寻常的医患关系内,直到她感受到了刃的孤独与悔恨,似乎和自己某处起了共鸣,也控制不住将自己的心也为他分去一半。
可,爱定是排他的。
青妜想过,若是自己和别的女人分享爱人,她可做不到像刃或者景元那样对自己宽容,允许她在他们之间优柔寡断。
她望着刃离去的背影呆坐在镜前,直到刃喊她吃饭才起身,丝毫没注意簪子已经被掉了包。
“今日当完差,我得去趟将军府。景元说是联盟有一些关于我继续滞留罗浮的文书,需要我签名确认。”青妜坐下后,低着头说。
刃没有不高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氛围有一丝微妙,青妜不安地吃完早餐时候也不早了,临走时,刃问:“那晚上还是回来的吧?”
“这是自然,只是晚餐不必等我了。好啦。我先走了。”青妜回道。
酉时-神策府
青妜掖了掖围巾,走进神策府。高座上的景元极有威严,鎏金浅眸一一扫过案牍的文卷,犹如在弦之箭,所到之处,尽是枪林刀树。或许是太久没见到这样的景元,让青妜有些陌生。
景元看她也是如此,平时在外的她寡淡净素,一袭白衣沾不上一丝尘埃,好像断情绝爱的仙子,不会哭也不会笑。一想到她私下与自己的喜怒和六欲,便假装抚摸鼻梁,掩饰上扬的嘴角。
与策士和彦卿点头一礼后,景元就让他们退离,诺大的神策府就剩下了青妜和景元。
“文书在这,你上来自己看吧。”语毕,青妜才得以走上前,她刚低头去翻那叠厚厚的白纸,就被景元拉到座上,吓得青妜将手里的文书散落一地。
“不可不可———”青妜花容失色,她一个别的仙舟来的医师,竟然坐在罗浮将军的龙椅上,这成何体统。
景元从不介意这些,有时彦卿躺在这小憩他也没说过什幺,趁没有外人时他自己都在这打盹。甚至还让青镞在神策府放了两张毛毯,一大一小。不过青镞发现中秋后大的那张遗失了,至今她没来得及买张新的放回去。
“别拘谨,坐着看,这没旁人。”景元双手按在她肩膀上,等青妜不挣扎了,他才去捡地上的文书,收拾好了才递过去,“我看过了,没什幺问题,不过以防万一,你还是再检查一遍。”
青妜只好点点头,景元申报的内容是罗浮依旧医师短缺,魔阴难平。所以她还是原职不变,再续半年。
看着没有纰漏,她便在上面签了名。刚把笔放下,就看边上另有一打文书,上面赫然写着景元保举符玄继任将军。
而且,联盟已经通过审批了。只待择一吉日,符玄将接受帝弓与元帅华的册封,正式上任罗浮新的一任将军。
这可是罗浮乃至联盟的大事啊,青妜没想到随便一瞟就是这幺重大的机密,赶紧收住视线,一脸忐忑地只盯着景元看。
“你在看那个啊,让你知道也无妨,你别乱传就好了,具体时日还没定下来,联盟还不让对外公布。”景元散漫地打了个哈欠,饶是青妜多淡定的人眼下也坐立不安。她活的这八百年里,各仙舟的将军全是是前一任将军战死后继任上来的,主动辞去将军一职她还是第一次听闻。
“符卿勤勉能干,她又志向在此,我这个年迈的将军到了年龄,也该退休,将这主事之权交予后辈。只是因为先前罗浮魔阴成患,我还有些不放心。如今局面稳定,我才好将这无疾无忧的太平罗浮交托于符卿。”景元解释道。
青妜听了这话便点点头,她鲜少参与政治,对错综复杂的利益牵扯只是一知半解,但能从话语中体会景元此人胸怀之宽柔,他作为将军,对罗浮当是煞费苦心,兢兢业业地走到现在。
“那你之后可有打算?”青妜问道。
“罗浮肯定待不了了,一山不容二虎。符卿虽说不会介意我留在罗浮,可她若在位有什幺疏忽纰漏,被人拿去与我做对比,到时候不免再起风浪。所以我还是退位之后就消失干净比较好,换个身份,也换个地方,你要不帮我出个主意?”景元收好文书,然后把青妜抱至自己大腿上,“不如我同你回虚陵如何,你身边可缺不缺粗使小童。”
“使不得,我这可收不了八百岁的小童。”青妜只当是玩笑,言语轻快,谁知景元开始动手扒她的围巾,看着青妜脖颈的红印哈哈一乐,然后顺着往下将衣襟往两边拉开。
“你……景元,这里是神策府。”
敌不过景元练武的手劲,他并未解开青妜的腰带,手直接从下像鱼一样滑进了底裤,对着娇软花瓣一通揉捏,没碰几下青妜就感觉身下开始湿腻。
青妜如此轻易就动情,让景元那张俊美的脸上再次挂上笑容,眼底混着爱欲,声音沙沙的,叫人心里头发痒:“我知道啊,我都不怕,你怕什幺。”
不等青妜骂一句流氓,景元便俯身一口封住了她的檀口,舌尖轻舔牙床贪婪地吮吸,青妜被他吻得意志愈发薄弱,只能由着他敲开贝齿,继续在大殿之上行淫靡之举。
景元动手解她衣扣,青妜抵死反抗,终于明白自己出门前刃为什幺要特地问她自己晚上会不会回来了,要不说还是男人更懂男人,景元就是想趁她签完文书再做点什幺。
“不……”她不由自主仰起头喘道。
“昨晚我可是说了,一次两次都是不够的…我想占有你,让你只属于我。”
青妜因为怕冷,外衣一层又一层,景元急躁着解着,当她肩上一凉,景元的手也停下动作。
右肩的伤口虽说已经淡了许多,身体也再像初见她时那般娇弱。但自打罗刹走后,她的伤好像再无好转,任他与刃同她没完没了地做爱,伤口的颜色也没有继续变淡。
“景元,别看了。”青妜把零乱的衣服拉上,“好不了就算了,只要是人或多或少都有三灾六病,不碍事。”
轻柔温柔的吻连带着青妜无法解读的思绪,落在她的香肩,可谅景元吻得如何深情,终究是吻不去那道狰狞的伤痕,更抹不去已经注定的往事。
“是吗?好不了…”他嘴上念着。
“呃…我该回去了。”青妜顷刻间穿戴好衣服,她答应刃的,不能食言。
纤细的手腕被抓住,景元轻而易举将青妜按在身下。
“哪也不许去。”景元不依不饶地说道,“留在我身边。现在是,以后也是。”
“现在不是,以后更不是。虚陵不欢迎外来者,我在虚陵也有自己的生活。”青妜轻扇长睫,她低着头看着景元喉结上下滚动,红色的发带顺着银白长发落下。
“我们最开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景元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眼底是将她据为己有的贪恋,又是怕她转瞬而逝的卑微,“这和罗刹是不是有关系?”
青妜心事被戳穿,慌神地躲避景元的直视。景元本来只是猜测,现下便是有了肯定的回答。青妜眼神倔强,像极了她那日清晨刨根究底地询问景元和自己行房中术的缘由。
景元懂她,怕是比她自己都了解她,她看似柔柔弱弱,实际上心里头固执极了,认定的事情无论是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都要坚持下去,贯彻到底。她若有不想说的事,他也不能强逼,只能从长计议,总归他还有的是时间。
发带被拿来缠住青妜的手腕,固定在头顶,白红相间,煞是惹眼。她想大声呼叫,可下身就传来熟悉的湿热感,景元双唇吸住青妜身下那条盈盈出水的细缝。
“景元………不要…”她这样求饶像是夹着猫儿哭音,却是弓起柳腰配合着景元。
“不要?你分明是在诱惑我。”景元没有给她抗拒或迎合的空间,大力地托住她的屁股,用舌头分开两边的花瓣,朝里面柔小的花蕊斡旋来去。
青妜迷茫地看着天花板,花核被玩弄到高潮,身体一下又一下痉挛般的抖动着,一股热流往下冲去,更多的蜜汁涌出来,又被景元收纳入嘴里,长椅上满是是馥郁而淫乱的气息。
景元搂紧了发抖的她,在她耳边轻轻吹气,脱下了他那双皮革手套,随手往下扔,顺着台阶滚落而下,掷地有声。将手指深入蜜穴,翻动几下就找到了她的弱点,在微硬的凸起是轻轻画圈,问:“想要吗?”
高潮过后,青妜身子莫名有种空虚感,手指的进入恰到好处,她不由自主地夹,擡头看着眼神沉郁的景元,失神地点点头。
“现在,应该算你勾引我。”
青妜没管他说了些什幺,攀着男人健硕的上半身,想拉着他深吻,景元只吻了她的额头,然后把她推回椅上。
“景元……”青妜娇媚地呼唤,什幺都顾不上地小幅度扭起腰,试图平息景元在她身上点燃的欲望,反而越蹭越急,烧得她浑身脉络火热。
她没注意到,景元也没注意到,有人卸下了神策府的侧门,注视他们在庄严的大殿上旖旎绸缪。他心爱的女人正在别人身下求欢寻乐,而压着她的男人清逸俊朗又处尊局显,他身上的好处,无论哪点都是他这个逃犯望尘莫及的。
“别急,等我解个裤子。”男音沉稳温柔,一些金属面料碰撞的声音响起后,他扑向女子,压着她的身体有节奏的律动。
“你吸得我真紧……夹得我好舒服…和昨天晚上似的………”
“啊………景元……嗯…再快些…”
明明是爱意与激情的流露,钻到刃耳朵里就变成尖锐的刀,扎得他身上全是血洞。
他很小心的把门装好,听着他们在床上频频发出的淫语,像是那些被她捡回来快谢的花,肆无忌惮地掉落在昂贵的地板上。
他高烧那晚让青妜别出声后,他和她做爱时就很安静,当她真得忍不住了才会细碎的哼几声。刃和她解释过缘由,但也无济于事。
她平安就好了,本来就是确认一下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