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赖令瑜会对容怀良来到滨市的目的表示怀疑。
比如现在已经上午十点了,赖令瑜下楼想给自己倒杯温水,擡头就见容怀良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不知在看什幺书。
不是说要拓展市场,他这样天天窝在家里真的可以吗?
许是感受到了赖令瑜的目光,容怀良视线从书中抽离落到了她身上。
“怎幺了?这样看着我。”
由于背着光,赖令瑜看不清容怀良的表情,只能从语气中听出些笑意。
她咬了下杯沿,“没什幺。”
“我见你三天没出过门了。怎幺,和男朋友吵架了?”
他不说赖令瑜还没在意。现在想想,她和邢厉阳已经三天没见过面了。
虽然有互发短讯,偶尔开个视频,可邢厉阳始终没和她言明到底发生了什幺,只说有些麻烦事要处理。
那个人有什幺事向来不爱说,总是闷头自己解决。
虽然有向蒋盛晨探听过消息,可也毫无收获。
回想起视频中男人眼底藏不住的疲倦,赖令瑜心揪作一团。
“啪!”
回过神,手中的玻璃杯因不小心撞到大理石桌面生了几道裂纹。
赖令瑜抿了抿唇,“我出去一趟。”
她相信以邢厉阳的能力,一定能将事情顺利解决,可还是不放心,所以决定去睿森一趟。
容怀良透过窗望着赖令瑜的背影许久,才坐回椅子重新翻开书页。
睿森和从前邢氏集团的地址不同,赖令瑜抵达睿森大厦已是半小时之后。
给了司机车费,赖令瑜下车理了理整洁的着装,朝大门去。
没走两步,她停了下来。
“赖小姐。”
赖令瑜转身,对上了一双勾人的媚眼。
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倪蕴。
较上次远远一见,倪蕴似乎憔悴了很多,脸上厚重的妆容都遮不住几分。
悠扬舒缓的轻音乐回荡在咖啡厅,阳光透过窗洒在赖令瑜脸上,更添了淡雅。
对面沙发的倪蕰上下扫视着赖令瑜,忽然红唇一勾,笑说:“真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赖小姐。”
汤匙平稳缓慢地搅动,只在咖啡中央留下一圈小小的漩涡。
瞧着漂浮在咖啡中的微小气泡,赖令瑜有些走神又很快收回思绪,声音淡淡的,“我时间有限,倪小姐有什幺事不妨直说。”
“我们首次见面是你高中时期吧。”倪蕴状似回忆般托着下颌,“赖小姐和那时相比,没什幺太大变化呢。”
“说来那时,因为我不爱吃早餐,厉阳怕对身体不好,每天上课都会给我带些零嘴什幺的。”说着倪蕴噗嗤一笑,“他呀……”
她到底为什幺要来这里来听倪蕴讲废话的。
赖令瑜喝口咖啡,在心里叹了口气,对面的倪蕴却仍在滔滔不绝。
“对了,前不久我和厉阳又见面了,你看,这是他给我买的,漂亮吧。”倪蕴拍拍手边的名牌包包,脸颊忽然浮上了红晕。
“唉,他还是那幺温柔,不论是床上还是……”
赖令瑜忽然有些恶心。
她放下咖啡杯终于肯擡头施舍倪蕴一个平淡的眼神。
“哎呀,不好意思,忘了不该和赖小姐说这些的,被厉阳知道又要生我气了。”
面前这个女人,大约是赖令瑜二十多年里遇到最厌恶的一个了。
她不知道倪蕴目的为何。是单纯的挑衅,还是什幺。
不过这些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说完了吗。”
倪蕴脸上的表情有了龟裂的痕迹。她扯了扯唇角,拂过前两天才烫的大波浪,故意露出手腕上暧昧的痕迹。
“这是为了你好。离开厉阳吧,他爱的是我。即便你们在一起了,他不还是和我上了床。”
说完,倪蕴懒散地翘起腿,幻想着赖令瑜发疯的样子。
她就不信听了这种话赖令瑜还能这幺淡定,一定会像当初那样伤心躲起来吧!
如果是不久前的赖令瑜,说不定会如她所愿。
可她已经不是了。
赖令瑜逐渐起身,优雅地整理好裙摆,随后擡头用余光睨着倪蕴。
“倪小姐未免太把自己当个东西了。就凭你这种货色……”她故意在此停顿,扫了眼倪蕴的表情,讽刺一笑,“没有其他事情,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高傲,宛如上位者施舍给奴隶的眼神一样充满轻蔑不屑。
赖令瑜凭什幺用这个眼神看她!
倪蕴猛地起身,手边的名牌包包都被她带到地上染了脏污。
就是这个女人!
就是因为赖令瑜,当初邢厉阳才会放着送上门的肉不吃,去管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