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坐在他怀里踢着腿，“浑身酸。”
“找人给你按按。”
她伸手挠着他的下巴，“今天不是陪我吗？中午是回岛上吃饭吧？”
陆蓦抓过她的手放在胸口，“嗯，还有两条东星斑跟一只散养的麻鸭在等你。中午喝茶树菇老鸭汤，老宋还熬了龟苓膏，等你回去吃。”
她扣着他的手心，“好啊，我去化个妆。”
“去吧，何曼中午也在，让他上桌？”
林以站在原地，想了几秒，“也行。”
林以照旧穿着素色的丝麻连衣裙，风吹过，显得她更加单薄。
她只是描了眉，稍稍点涂了些口红，就显得有气色许多。到底是钱养人，要不是有这些加持，恐怕她还是福利院里营养不良的黄毛小孩。
陆蓦开的车，回烟雨阁的路上，都没什幺人。
“岛上不住人了吗？”
“彭耀华想吞这块地，政策上来说，他是有机会，不过实力不允许，他现在几乎所有的身家都压在这里了。”
林以笑了笑，“就凭他，差点儿意思。”
“先看戏吧，你喜欢江心岛吗？”
“一般吧，府佑那边好点儿，清净。”
陆蓦嗯了声，“之前想着，你要是喜欢，等彭耀华接不住的时候，就托他一把，把这块地买下来。”
林以抠了抠手指，“太多了，有点儿吃不下，该跟别人分一分，不然以后都说你一家独大，又没有后，过个几十年很难安稳。”
“你倒是目光长远。”
“那是。”
老宋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林小姐回来了。”
林以笑了笑，“今天中午吃东星斑呐？”
“对啊，少爷特别交代了，说你想吃。”
老宋看起来老了许多，林以恍惚过来已经过去了快十年。怎幺感觉上了年纪就会老的特别快？
陆蓦以后也会变老的吧？
他老了以后是不是就会打趣自己，让自己去找点年轻的身体玩一玩？
“先进屋吧，何曼在后院帮我修除草机。”
陆蓦点头，“今日应允何生上桌，你们也一起。”
老宋应下，“我去厨房跟Catherine讲句。”
林以抱着手臂，一步一步慢慢踩着。
以后大概率不会回来了。
烟雨阁是她最开始的家，她跟代淑君在这里住了两年，随后代淑君离世，陆蓦赶回国接手回蓦，她跟陆蓦在江月轩住了几年。
刨去两个人分开的时间，其实也没在一起多久。
谈心不合适，谈情不能长久，利益捆绑才能源远流长。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无形的爱。
她以前觉得陆蓦这人就是一个极其不懂感情极其闷的人，后来发现他只是有些情感障碍，关于人格、关于爱。
也无所谓，反正她要什幺他都会给。
林以绕过客厅，走到后院，何曼果然蹲在地上给除草机换零件。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弄不好就先上桌吃饭吧。”
何曼转头，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林以走过去，擡起他的下巴，帮他整了整衣领，“洗手上桌吧，别弄了。”
何曼轻轻握住林以的手腕，“林总，不合适。”
林以笑起来，按着他的后颈要他低头，“怎幺？陆总在，你害怕？在马场的时候你又在想什幺呢？”
偌大一个人顺间红了脸颊跟耳根，只顾着低头讲抱歉。
林以没说什幺，松开了他的手，转身进了屋。
陆蓦正在盛汤，看见林以过来了，便催她洗手就座。
东星斑刚好端出来，林以草草洗了手便出来，帮她扶椅子的却是何曼。
“倒是有点儿眼力见了，要我说，该让你跟Catherine学学。”
老宋跟着应和，“那哪能，我同Catherine守着这宅子，何生是要守着林小姐的。林小姐过的好，少爷跟太太才会放心。”
林以嗯了声，端起汤碗开始喝汤。
“到底是好鸭子，炖出来的味道都不一样。”
老宋也坐下来了，在长桌的边缘位置，“林小姐喜欢，改日再弄些。我让人在附近果园里养了不少鸡鸭，至于鹅，还是要江月轩隔壁酒楼 做烧腊。”
Catherine端着最后一份蒸菜上来，是豉汁排骨，“好啦，林小姐今日好开心，让我同老宋上桌。”
“嗯，吃饭吧。”
陆蓦就坐在林以边上，何曼却是坐在林以的对面。
林以一边吃着饭，一边还伸脚踢了踢何曼的裤腿。她穿着半拖，轻易就光着脚伸过去蹭他。
大家都照常吃着饭，只有何曼红了耳根。
陆蓦像是看穿她在使坏，伸手在餐桌下按着她的大腿，不轻不重的摸了一下，又给她夹了些菜。
“下午去看看公馆，你不是要筹备开盘了？”
林以忽然闻起来，陆蓦只是应声。
“叫覃生吗？攀岩馆他当时不是很上心？还有百善栈道。”
“又给他留一套，他喜欢花哨些的，便找了个由头买了匹马。”
“也好，那下午我们过去看看吗？”
“依你。”
这顿饭吃的平静，不平静的只有何曼。
要面对林以的质疑，还要接受陆蓦的考察，对于他来说，认定雇主很重要，但是两个人的心思太重，他时长拿捏不住。
Catherine很快就吃完了饭，“林小姐，做了冰镇的马蹄爽，现在喝吗？”
“喝一些，唔该你。”
老宋也跟进了厨房，便没再出来。Catherine给林以拿了一份马蹄爽，也退下了。
她也是心知肚明，陆蓦不爱吃甜品，偶尔碰一碰，还是因为林以喜欢。如果她吃不完，他也会直接吃。
不论每次备餐做的再丰盛，分量都是算好的，浪费是万万不能的。
林以没喝完马蹄爽，剩下的半碗她直接推给了陆蓦。
男人像是早有预料，接过那碗马蹄爽直接吃了起来。
林以踏着半拖走到了落地窗边，江面起了大雾。
是下雨了。
烟雨阁的名字由来也不过如此，稍稍下些小雨，江心岛被烟雾缭绕，便是烟雨缥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