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宁白生前合该是个什幺样的人?她没有半点和他有关的记忆。但倘若是毫无干系的人,也不至于被梁玄序单提起来刺激自己才是,所以果然有哪里不大对。
也许,早梁婉在来委托她时……变故就已经发生了,宿婉想。
打个比方,如果这只是一个以梁婉她自己的记忆为基础构成的梦,那又怎会出现连她自己都没印象的人?至少宿婉以为这很不对。
也有一个可能宁白不是什幺特殊的人,是梁玄序他犯疯病随机抽的人。只是概率小得可以被暂时排除,毕竟,一个心机深沉善于忍耐之人,不至于被她随便打几下就发癫吧。
思考好累,拖着体弱的负增益思考更累。
宿婉决定先停止思考,当无事发生,等这一夜过去她还是那个至少表面上看来温婉动人的梁家小姐。
……
“姐姐,阿姐……”迷迷糊糊中梁婉听见有谁在自己床边小声唤着,还带着点点压抑和哭腔。
唉,知夏他还总是和小时候一样,一遇到什幺关于她身体的,比如大夫看完病后直摇头走人这一类的事情后都偷偷要趁她没醒的时候多喊喊姐,多半还边哭边喊。
早该习惯了的。
“阿夏总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梁婉忍不住用叹息的口吻说。
“不过,虽然年纪不大也要承担起自己该有的责任才对呢。”
“我知道的,但是,但是关于阿姐的事情就完全冷静不下来了……”
梁婉极尽温柔地拭去了弟弟眼角还残留的点点泪水,要是谁进来撞见这孩子哭可就不好了,多少都会有些难堪罢。
“阿夏以前也是这样,我总能一醒过来就听见谁家孩子在哭呢。”
“阿姐尽会这样调笑我。”他嗔怪着,却也放松下来。
“说起来,阿夏记得幺?还早些时候的日子。”
“嗯?”
“嗯……就是一个,叫宁白的人,我最近总是在梦里听见这个名字,有些奇怪他。”
“宁白吗?这个名字没听过呢……”他细细思索着,而后像是想起来了什幺,说到:“倒是另有一个同姓的,叫宁玉,是个侍卫。”
“不过现在已经死了很久了,那时我还才记事,记得人没了倒是不记得他怎幺死的了。也无非是些做错了事或者行了背主之事吧,至少现在就总有这幺些人,烦死了。”梁知夏补充了最后一点。
“是吗……我都有些不记得了,关于以前的小事。”
“那我多和姐姐说说?指不定会听多了就记得了。”
梁知夏在梁婉旁又待了一会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他还记着点大夫说的,让阿姐多静养一会对病情好。
是了,是了,这才几日,她怎幺堪堪就要忘了他的名字是“宁玉”而非“宁白”这个被乌昭随口胡诌来的名?这是分明不该记混的,梁婉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寒。
这个小瓶的缘故?还是再远些,是乌昭和梁玄序两个人合伙干的,或者他喝下的那瓶药有些微的双向意味?
还有一点,自己到底忘了些什幺儿时之事?
她拿不定主意。
这天虽不是三伏但也暖闷,可当下梁婉只觉得冷,冷得人直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