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有趣嘛。”如同得到玩具的孩子,叶星渺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眼里闪动着名为疯狂的光彩,手指微动,操纵着肉眼难以辨认的数根丝线。
阿依慕迅速拉开两人的距离,却还是被银丝划伤肩膀,沾染毒素的血变得暗红,她来不及多想,用骨鞭卷起一旁的尸体朝她扔去,轻功跃起,争取到短暂的逃脱时间。
叶星渺并不急着去追,像是势在必得的猎杀者为了逗乐故意放跑苟延残喘的猎物。
“三个时辰后,我要见到东西。”将手中的长盒交给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黑衣人,叶星渺看了一眼阿依慕离开的地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长指,故作苦恼地说道,“等哥哥找我,再把解药给他吧。”
“是。”
......
阿依慕并没能走出很远的地方,勉强撑着越来越乏力的身体藏进不远处的小山林中,眼看天渐渐暗下来,她的肩膀早已被毒素腐蚀,她只能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咬牙割下那些已经坏死的肉,额角的汗水滑落,她的意识不断的涣散......
阿依慕不明白叶星渊为什幺要她归还蚀骨鞭,也不明白自己居然因此而忤逆了他。
“嘻..因为他不需要你了...嘻嘻嘻..他不需要你了。”
诡异的笑声不知从何处传来,阿依慕借着最后一丝力气睁开双眼,并没有人在她身边:“谁?”
就在此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她眨了眨眼,愣愣地看着那个人影,颤抖着发出字节:“......阿妈。“
那是记忆中母亲的模样,女人露出慈爱的眼神,伸手将她抱进了怀里:“我的孩子,你再也不用受苦了。”
眼泪从阿依慕的眼角滑下,安静的树林里只有她一人,蚀骨鞭散发的幽绿色光芒渐渐地强烈起来,黑色的纹路顺着她的手臂蔓延,毒蚀的肩膀也重新长出血肉.....
当意识渐渐回笼,长鞭已经残忍地将黑衣人的头绞断,这并不是阿依慕惯用的杀人手法,但苏醒的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死在自己面前的尸体,随后诡异的笑了起来,将从长盒中掉落出来的玉佩踩得粉碎。
......
那个中原女人把我从大屠杀中救了出来,我成了族里唯一的幸存者,我不信阿妈会死,我想尽办法逃出去,又屡次被抓回来,终于有一次我回到了桑城,那里已经被黄沙淹没,看不出往日的一丝繁华,我在一具具吊在城门上的尸体里认出了阿妈,我哭喊了三天三夜,尚且年幼的我什幺也做不到......
我留在了女人大漠里的家,她对我很好,却对救我的真相闭口不谈,她有个很温柔的丈夫,我却有些怕他,因为他有双洞悉一切般的眼睛。我不知道他们留在这片荒瘠的沙漠有何意图,我唯一能够报答恩情的机会便是照顾他们有些怪异的孩子。
随着相处的时间,他们的谈话不再规避我,我隐约猜测到女人是个调香师,也是第一次听闻天问楼的名字。终于有一天,她告诉我很快要带着我一起回中原去,到那时,我就能见到她另外两个孩子。
她教了我一些简单的中原话,我以为所有的不幸都已经过去,直到离开的那天,我不小心打开了一个精致的长盒,随后沉沉的昏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刺目的鲜红占据了我的眼睛,我能感受到女人温热的鲜血溅在我的眉睫。鼻尖是那天闻到的幽香......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信塞给我:“去中原,不是...不...”
我始终没有听清她说的最后那半句话,尽管再不可能,倒在血泊里的尸体和手中染血的长鞭不断提醒着我,我杀害了自己的恩人和他们的孩子,那封信却是为了保住我而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