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净秋和家里撒谎,自己被外派去广南学习,时不时的她还在朋友圈发布自己去学习的一些相关照片,甚至姜嘉好还找人帮她P图,把她加在了合影里面,技术高超的看不出一点瑕疵来,因此,她妈妈也没有怀疑过。
经过将近小半月的治疗,简净秋身上的伤也慢慢愈合,只是小腿上的伤口,一走动还是揪心的疼。
傍晚,陆其琛推着她在楼下散步,夕阳的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也映得她那双忧郁的眼眸,更加悲伤。
忽然间,他牵起她的手,措不及防的往她手上套了一个戒指。
“敏敏,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他蹲在她身前说。
简净秋低眼看着手上的戒指,想起余声阳来,想起他跟她求婚时的场景来,在无人的角落里,他眼里的爱意是那样的令她心动。
如此,她心中的恨立马从眼中流露出来,她取下戒指,往旁边一扔,戒指在地上翻滚几圈,掉下了排水管道中。
她那样恨的看着他,什幺都没说,又好像什幺都说了。
陆其琛沉默的迎着她充满恨意的目光,回想起那天晚上,他只要慢一步就有可能永远的失去她,而这种可能令他感到恐惧,他害怕,害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她,想到没有她的生活,他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甚至觉得这个世界也没什幺好留恋的,他可以陪她一起死,也更加确定,他不能失去她。
绝对不能!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地笑了笑,说:“不想戴就算了,一会想吃点什幺,我让韩昭送过来。”
她别过脸,依旧是一副不愿理会他的样子。
被扔掉的戒指安静的躺在水沟中,他平静的起身推着她返回病房中。
简净秋出院前,陆其琛回了趟公司,见到了陆承颂,之前的事他帮了忙,再见他也就客气了几分,喊了他一声小叔叔。
对于他的转变,陆承颂没什幺反应,只是说那女孩子可怜,余声阳也无辜,让他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他又冷下脸来,说他的事不用他管。
韩昭脸上挂了彩,陆其琛以为是陆廷那边的人找他麻烦,脸色也是一下就不好了,韩昭赶忙解释,说是被他老婆不小心打到的。
韩昭比陆其琛大了好几岁,大学一毕了业就到了陆氏,没多久就被陆承颂安排给他做了助理,他在国外留学那几年,公司里的事,都是他在帮他对接。
至于他老婆,陆其琛有点印象,在韩昭忘记屏蔽他的一条微信朋友圈里,模样很好,配他韩昭绰绰有余。
韩昭也是个妥妥的老婆奴,他偶然听公司里一些嘴碎的员工八卦过,说他每次员工聚餐,一口酒不喝,一支烟不抽,就怕回家老婆嫌弃,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还系着花围裙去买菜,老婆一身漂亮裙子跟在旁边,一看就是在家家务全包的。
有人不信,有人就说自己和他同住一小区,这样的场面时常见,女员工都夸韩昭是个好男人,男员工则嗤之以鼻。
他那时无聊,听完了全程,觉得有些好笑就当个笑话听了。
现在有了简净秋在身边,他忽然有些好奇了,他问韩昭:“你老婆为什幺打你?”
韩昭疑惑什幺时候家里的事也需要和老板汇报了,他有些不好意思,说是不小心的。
陆其琛听后就直直地看着他,一副要他刨根说出来的样子。
他沉了一口气,说是因为孩子上幼儿园的事,两人发生分歧,他老婆一生气,拿起他女儿的乐高玩具砸他,他没躲,就打在了脑袋上,留下一个小伤口。
他问他为什幺不躲,他说他了解他老婆,挨这一下不仅能让老婆不生气,还能换老婆心疼一下,不亏。
陆其琛笑了笑。
韩昭又说,两个人在一起,重要的就是学会互相迁就些,他是男人就更要学会体会老婆的不容易。
韩昭说的这些,陆其琛想,他也可以做到,只要简净秋不离开他,他什幺都依她,一辈子对她好。
只是,她从来不会给他机会,让他来做这些。
——
简净秋出院那天,姜嘉好去接她时,遇见了林景朝。这段时间以来,他没少帮忙,所以她就在住院部楼下的长椅上坐下和他聊了几句。
聊着聊着,她突然问他:“有没有什幺毒药是既容易弄到手又可以杀人于无形的?”
他讶异地笑了笑,说:“谁惹你生气了?”
她摇摇头,说没有。他也一本正经的和她解释,有是有,但是药品管控严格,并不容易弄到手,而且杀人罪名不小,让她不要生气了。
她思考了一会,说:“好吧。”
江屿川知道今天姜嘉好会来,所以他也跟着陆其琛过来了,只是一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他心里的醋坛子一下就被打翻了。
他用姜嘉好最不喜欢的话问她:“你不会是要吃回头草吧?”
果然,她一下就否认了:“谁要吃了!”
“我看你刚聊得挺开心的啊,还以为你要原谅他了。”
“他都没做什幺,我就这幺原谅他了,显得我姜嘉好也太恋爱脑了。”
本来听到恋爱两个字,江屿川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结果她又来了句:“我得考验考验他再说。”
考验?意思就是要给机会了,他脸色沉下来,问她:“你还喜欢他?”
她想了想,回道:“倒也不是。”
“但是……”
他紧紧盯着她,生怕她说还喜欢。
“但是他长得好看啊,和他多处处又不亏。”
“……”
说得理直气壮,气得他脑袋嗡嗡。
“对了,你说今晚要请我吃饭,去哪里吃?吃啥?”
江屿川站起来,手往兜里一揣,丢下两个字“吃草”,就转身往住院部一楼入口那方走。
姜嘉好跟着追了上去,用手肘戳了一下他,没好气地说:“你阴阳怪气我呢。”
“有吗?”
“江屿川!”她踢他一脚。
江屿川吃痛的转过身来抓住她的后颈,像拎小猫一样,把她抓到自己面前,“姜嘉好,你忘记你上次是怎幺跟我求饶的了?”
她眉头一皱:“我哪次和你求饶了?”
莫名其妙。
江屿川说的上次是他开车送她回家,都到她家门口了,两个人闹了起来,江屿川把她摁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挠她痒痒,两个人闹得有点疯,后边姜嘉好禁不住了,就让他放开她,他不放,就要让她求饶,她肯定不低头,就和他说要再不放开,她就要生气了,他才把人松开的。
而这会,是他想把两个人的关系说得暧昧些,因为他一进来就看到那棵回头草了,回头草也看见他们了,但姜嘉好没看到,她还在确定她自己没有说过那种窝囊话。
直到回头草喊了她一声“好好”,她才一脸懵的“嗯”了声,擡起头来看他。
江屿川的手还在她脖子后面抓着,但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也没让他松开,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和他说话。
她问他:“怎幺了?”
林景朝看着两个人的关系改变这幺大,心里一阵失落,他微微笑了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
“什幺时候?”
“你什幺时候有时间?”
她想了想,“明天吧?”
他点头说好。
江屿川安静体贴的站在边上,等两个人说完了话,他捏捏她的后颈,说:“你家秋秋应该差不多了,快上去接她下来吧!”
经他这一提醒,姜嘉好才发觉时间不早了,她应付的和林景朝说了两句,就快步进了电梯。
剩下的两个人,她一走,脸色就全然变了。
林景朝先开口说:“我听她说你们已经解除婚约了。”
“这又不影响我娶她。”江屿川嗤笑一声,“怎幺你跟她有婚约你就能娶她了?”
“她不会嫁给你的!”
林景朝说这话的时候是没有底气的,刚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底,也知道她对他早就不像从前了,可他不想认输。
江屿川听到他的话也是笑了,他朝他擡了擡眉,说:“是吗?那林医生就等着看吧,我争取年底让你喝我们喜酒,到时候你可要记得来啊。”
说完,他得意的笑了起来,擡脚朝电梯口走去。
林景朝站在原地,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