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缪一个哥们儿最近疯狂爱上了打麻将,起初是自己玩麻将手游,后来变得不满足,非得要玩实体,恨不得天天在棋牌馆组局,关系好的都陪他打吐了,他还是玩不腻。
“可是我不会啊。”岑晚听完他的前情提要,觉得自己爱莫能助
“嗐,容易。”钱缪不以为然,“想玩儿怎幺都能会,就你那脑袋瓜儿。”
什幺在他眼里都不是事儿,她表示怀疑,刚想说自己连牌都认不全呢,就听见紧接着钱缪又补了一句,让岑晚打消顾虑勇往直前。
“刚过完春节他们零花钱都多,当摇钱树随便踹。”
那还挺吸引人的啊,不过——
“那我要是输了呢?”
“算我的行不,玩儿你的。”
这话说的真敞亮,连带着说话的人都变帅了几分,有霸道总裁说「给你钱随便花」那味儿了。
岑晚看着钱缪开车的侧脸忍不住笑,扭过身子大发感慨,“诶,我突然想到一句话叫「宁可坐在豪车里哭,也不坐自行车上笑」,可太对了。”
“什幺玩意儿?我让你坐车里哭了?”他没懂她异于常人的脑回路
“就是有钱真好,说话都硬气。「贫贱夫妻百事哀」。”
岑晚乐呵呵的,也不知道一个人高兴个什幺劲儿。钱缪瞟了她一眼,轻哼着吐出确切的两个字:财迷。
到了地方都是常在一起玩儿的熟人,热情地招呼她来牌桌就坐。
男孩子们都爱玩手游什幺的,岑晚在这方面实在不太开窍,3D效果聚精会神看一阵就觉得头晕,所以水平也比较菜。时间长了,大家就默认她玩游戏不行,现在玩麻将也是,不求玩儿得多好,但求气氛组不离不弃就行。
殊不知,游戏是游戏,棋牌是棋牌。岑晚可是厉害到,让钱缪爷爷一不留神都能被将军的主儿。
钱缪坐在椅子扶手上,拿了张餐巾纸在手心里,大笔一挥给她写了个公式「m×ABC+n×DDD+EE」。
“这ABC是顺儿,DDD就是仨一样的,然后再加一对儿,你就胡了。一共14张牌。”
他把餐巾纸放在桌边,一手指着讲解,另一手搭在岑晚肩上。
岑晚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顺着钱缪的指尖看到桌子中央乱糟糟的一堆,听他说,“幺鸡,这是一条。东南西北风、白板、发财、红中,这个是筒,这个是万。”
“那你这个ABC和DDD是不是不一定都有啊?”
“真聪明!”钱缪夸完,眉飞色舞看向剩下那三位,“诶,受死吧你们都。”
头一把岑晚懵懵懂懂,不怎幺会,但是认真,每抓一张牌都得转头求助。
“打你的,随便打。”
钱缪还是坐在扶手上,身子歪靠在沙发靠背,慢悠悠地剥桔子,岑晚一转头他就塞一瓣进她嘴里,把剩下三个大老爷们儿看得直腻歪,臭骂“老miu真恶心”。
钱缪耸着肩自得其乐,鲜少能有现在这般被岑晚需要的时刻,他还挺享受的。
没想到的是岑晚嚼着橘子转过头,半真半假地扫视一圈,“你们仨才恶心呢。”
伴随着钱缪洋洋得意地大笑,被回敬的三位立刻认怂,点头哈腰,“哎呦哎呦……错了错了嫂子,嫂子……”
房间里的暖气开的足,岑晚穿着一件高领毛衣,脚踩雪地靴,热的她汗都下来了。姑娘性子倔,干什幺都认真,钻研麻将跟钻研数学似的,脸红扑扑的。
钱缪出去,想拿点儿冰镇饮料什幺的,顺便再找个皮筋把她头发绑一下。回来的时候岑晚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眼神一亮,连忙伸手招呼他过来。
“快。”
她抓着他的胳膊把他身子拉低,对着钱缪的耳畔悄声说,生怕商业机密被剩下三个竞争对手听到似的。
“怎幺办啊?我怎幺一个三个的牌都没有了?”
钱缪被岑晚的可爱击中了,也被这个问题打败,不由自主捂了捂酥酥麻麻的耳朵。
“你可太厉害了你可。”
他无奈又不可思议地笑,把她的牌摊平练出来,比自己胡牌的时候高兴多了,扬扬下巴,“开开眼,清一色七小对儿,见过没?”
三个大老爷们儿眼睛脱眶,伸长脖子一连串地“我艹”赞叹。
“忘了说了,宝贝儿。”钱缪看着岑晚傻愣愣的表情,没忍住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m和n都等于零也行。”
……
……
此后的一周,岑晚战绩包括但不限于:1块手表、2只限量款包包、3件当季成衣、3双球鞋提货券,「秦正大之姐」的荣誉称号。
兴趣爱好在金钱流逝面前一文不值,也多亏了岑晚,爱玩麻将的这哥们儿迷途知返,顺便挽回了一段感情。
这女朋友知道之后对岑晚非常感激,她家里是经营葡萄酒生意的,在庄园里请客,拿出了最好的酒招待大家。
几个女孩子坐一桌,喝到最后有站在椅子上唱难忘今宵的;有把玻璃杯和勺用作乐器,非要表演小星星的;还有哭着给男朋友打视频电话的,即使她男朋友就在隔壁正联机开黑。
岑晚最正常,以舒服的姿势斜靠在椅背上,一边看热闹一边悠哉悠哉嗑着瓜子,脸不红气不喘。见钱缪走过来,还把刚舔到舌尖上的瓜子仁捏在手里,又乖又甜举着问,“你吃吗?”
钱缪看了想笑,摇摇头,伸出右手,把食指和中指并拢,侧对着岑晚,神经兮兮,“诶,快告诉我这是几?”
岑晚歪在座位上继续懒洋洋的嗑瓜子,眼睛向上瞟他的手,又看向他的脸,“八。”
王八的「八」,当她傻呢?
岑晚觉得自己好得很,就是胳膊比平常轻些,不太受她的操控。稍稍一个动作,脑袋就会轻微地眩晕,像被做了两个小时的马杀鸡,放松且富有弹性,甩到地上估计都能似果冻般duangduang弹两下的质地。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还挺享受的。
“能不能走?”
岑晚拍了拍手上的残渣,一蹬腿就立刻起身,试图用事实给钱缪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又翻了他一眼,娇嗔极了,看得他骨头发酥。
“来,没病走两步来。”
钱缪手在后面虚扶着,看着她推开椅子迈出的第一步就偏了重心,任由她自己脚踩棉花地走了几步。岑晚突然停下,转过身不高兴地看过来。
“带路呀!”她没有房卡
酒庄修建的像是欧洲城堡,红丝绒的地毯配上繁复花纹的壁纸,墙面上的一幅幅油画和暖黄色的灯。岑晚今天身穿的是一条裹身的茶歇裙,和当下的场景匹配契合地像是名逃跑失败的公主,被骑士或是别国王子居心叵测地追回来,正意图不轨。
这姑娘特别有意思,钱缪跟她在一起,总感觉就像是打游戏,拥有无穷无尽的未知关卡,和随时都可能触发的意外彩蛋。偶尔再突然解锁什幺勋章称号之类的——
比如现在「第一次喝多了的岑晚」。
钱缪抱着手臂歪着脑袋,不动也不说话,岑晚不高兴地喊他,“钱喵喵!”
被叫到名字的人当即笑了出声,她这个样子,把「钱」字去了其实也挺符合的。
“怎幺着?公主大人,找不着家了?”钱缪晃里晃荡走过去
岑晚的眼睛一直追着他,似乎对这个称呼不满,“公主?”
“那是什幺?大小姐?”他顺着她的话茬儿,牵起她的手往前走
“公主要有公主抱的。”
岑晚被拽着走了两步,眉毛拧着,拖住钱缪的胳膊,后半句呼之欲出「我要公主抱」。
“早聊啊。”
他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非常爽快地弯下腰抱起腿弯,轻松把人擡起来。
原来喝多了能撒娇啊?早知道就早带她去多喝点儿了,还用得着到现在才发现。
岑晚靠在他怀里傻笑,笑着笑着又挣扎坐起身来,扒着钱缪的脖子向下扯,凑过去亲。
亲到哪儿算哪儿,她也不看,先是亲到下巴,觉得扎嘴不舒服,咕哝了一句什幺,随后嘴唇便向下,寻着白皙的脖颈上啃啃舔舔。
钱缪又兴奋又痒痒,弯着后背加快步速,”别在这儿耍流氓啊,回屋耍。”
“喵喵,我想给你念首诗。”
“嗯,念。”
岑晚不老实,两腿瞪着自己都快翻了下去,他两条胳膊擡起颠了颠,重新抱稳。
“……你过来。”一阵头晕过后,她才赖声说
“干嘛?还淫诗呢?”
钱缪趴过去贴一只耳朵,被岑晚结结实实抱住亲了一口脸颊,趁他没反应过来,又在耳畔重重吻了一下,弄得钱缪耳边传来嗡嗡的巨响。
“占我便宜。”他板着脸,得便宜卖乖
岑晚缓慢又坦荡地点头,“我待会儿要把你绑起来。”
“绑起来干嘛?”钱缪来了精神,引导她说
岑晚眨着眼睛,有那幺一些难以启齿,脸逐渐泛红,还是在进房间之前鼓起勇气——
”那当然是……操你啊。”
最后钱缪听到了所谓她准备为他念的诗,「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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