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璐把黑色轿车上的男人拷住薅下来。鹿璐看着纤细可爱,但毕竟是正儿八经的警校生,她的力量自然是不容小觑。是以她轻易扣住不算矮小的男人。
马远和熊放那边几乎是毫不费力地抓到冲出来的黑衣黑裤“嫌疑人”。
毕竟,他只是一个换了皮的、自投罗网的幌子。
邢意收到两边都抓住人的消息,松了口气,转身擡头看还拉着自己手臂的人,“严书记可以去办事了,待会就会解除限行。”
严觉嵘自觉耽误她工作,对她这个生疏的称呼也不好再说些什幺,看了看她手臂的伤,只能说一句:“记得处理伤口。”
不说邢意真忘了自己手臂上的伤,这对她来说确实不算什幺,点了点头,跟他说回头见。
把抓获的两个嫌疑犯及其驾驶的车辆弄回刑警大队,已经正午了。
朱志庭带人在窝点搜查了一番,最后在隔间靠窗户的活动墙体等处搜出零零散散的毒品,总共竟有十余斤。
这竟还是较大规模的毒品窝藏点。
毒品的流通都是连贯的,她昨天还说要等贩毒链露出马脚,没想到一个诈骗案炸出来了,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这次真该好好感谢北渠省。
人是抓回来了,能不能从他们嘴里撬出点有效信息是另一回事了。
一整个下午,邢意都泡在审讯室。
捕获共31人。最后捕获的“幌子”叫成望,是出租车司机。而金蝉脱壳未成功的那人自称叫王力。
成望说王力让他把车给他开,成望当然不肯,说不符合公司规定,况且这是他吃饭的家伙,一家老小靠这个养活。
“然后那人就抽出把匕首对着我,我吓傻了,和平年代,我就一小老百姓哪见过这种真刀子?我心想我摊上事了,抖着把方向盘给他,他又说把衣服脱了给他,刀在他手里一直对着我的脖子,后来他让我快点滚下去,我想着活一条命,赶紧打开车门冲出来,就被你们抓住了。”
而王力坚称自己是因为没见过这幺大的阵仗,吓傻了才要逃的,他根本不知道为什幺被追。
“你身上的匕首是怎幺回事?”
“啊?匕首?我是收藏家呗,要是你昨天抓我还能看到长尾雉脊骨标本。”
“你去明云大楼做什幺?”
“朋友约我在那里见面吃个饭。”……
而屋内捕获的人,都是瘾君子。在前厅出现过的四人连同隔间的男人,是一家人,这家撑作掩护依仗的电脑维修服务点是高瘦男人在未沾染毒品前就开的店面。
最开始没钱过“瘾”,找别人“拿”。人情交易的时代靠面子借,不过这样终有尽头,总有借不到的时候。怎幺办?网络发达的时代还是顺着网线来钱最快。
暗沟里的老鼠总能闻着恶臭味找到同类,维修服务点慢慢就变成有“富饶”存粮的鼠窝据点。最危险的地方怎幺不算安全的地方呢?他们打造了一个合法的体面的招牌,将所有非法的脏污掩在合法之下。
把成望和王力两人的肖像给捕获的余下的29人看,一致说不认识。
成望和王力二人透着古怪,限于没有有效证据,成望只得释放,王力因非法携带管制刀具拘留五日。其他人进行信息诈骗及毒品窝藏,但嘴里撬不出毒品来源,只得先监禁。
邢意一行人从审讯室出来已经很晚了,今日再审下去也没必要。
鹿璐是第一次完整跟进一个案子,感觉头和身体要分离了,瘫坐在凳子上长呼一口气,幽怨地说:“人为什幺要犯罪啊。”
人为什幺犯罪?因为欲壑难平。
鹿璐自然不是不懂,只累得半死后的抱怨。
邢意拍拍她的肩,“回去休息。”鹿璐叹息般地嗯了一声。
安曙在一边说送她:“太晚了别坐公交了,我送你回去。”
鹿璐没力气拒绝他了,短促无力地嗯了一声。
邢意疑惑安曙为什幺没下班,他不跟这次审讯。哦,他还给所有人带了中饭和晚饭,否则现在邢意就是一天没进食的状态了。安曙也有点古怪,邢意心想。
邢意看着一前一后出门的两人,隐隐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和之前有点不同,刻意的疏离和难解的纠缠。
邢意对他们之间的事不了解也不会主动去了解,拿上车钥匙也起身离开,在大厅碰上朱志庭。
“朱队明天见。”邢意对他摆摆手,先他一步出了门。
朱志庭:…能不能有一次让我说句话呢…?
拉开车门的时候,邢意终于感受到手臂上未处理的伤,皱了皱眉,有点烦恼自己还是忘记了,最讨厌处理结了血块的伤口了。
想起家里的碘酒快没了,邢意只得先去药店,还好顺路。
她靠边停下,微眯眼睛,前边的车有点眼熟。
警察需要锻炼速记能力,况且邢意还属于有速记天分的那种。她扭头思忖,严觉嵘生病了?
邢意轻车熟路地拿了常用的牌子,结账走人,看到严觉嵘还在,秉持着关心关爱的原则上前敲敲车窗。
车正好停在路灯下,绿化带养得不错,夜晚的微风轻吹,斑驳树影随着微风在他脸上晃荡,本来应该严肃若覆冰霜的脸添了几分滑稽,邢意心里还为这个病人加上了柔弱滤镜。
所以威严的严书记此刻在邢意看来无比羸弱……
所以邢意开口的话都多了几分哄小狗的柔软……(虽然邢警官没有哄过小狗,但是她能想象)
“你身体还好吗?”
所以严觉嵘听起来,感觉就像,他也许明天就会去世了。
“……我很好,老毛病,死不了。”
“……哦。”死不了就行。
一场酣畅淋漓的寒暄就到此结束吧,邢意预备说再见,对上他的眼睛,突然被俘获。
只要是人,都有对美的感知力。就像此刻,他微微擡头,瞳孔映着外界的光,微皱着眉盯着她看,好像她是他要贯彻的某项重要方针,坚定又专注,但好像又不止于此。总之,俊美又情深。
邢意心里打了个抖,被自己麻到了,移开视线,正要说话,被男人抢先:“你的伤没有处理。”
他好严肃。邢意把刚才心里所有想法揉成团扔到角落,“嗯…正要回去处理。”举起手里的碘酒冲他晃了晃,复制他的严肃,“我先回了,回见。”
“等等。”眨眼严觉嵘已经站在身后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带上车。
“嗯?”邢意疑惑,“干什幺?我伤了不能做别的。”
严觉嵘扯了扯唇角,“你自己肯定不好上手臂,给你上药。”
行吧,是这样的。
邢意其实是很黏人的,从小时候就是,喜欢闹爸爸黏妈妈缠哥哥,如果上天不曾跟她开过那样的玩笑,也许她会像鹿璐一样,开朗热情率直。
她现在只会对妈妈偶尔撒娇,但,她好像在渴望黏着严觉嵘,得不到他同样的情绪回应会觉得烦躁,得到了会想得寸进尺想要更多。
比如此刻,她前一秒还在为严觉嵘的严肃冷漠微恼,后一秒就因为他对她展露的温柔特殊而雀跃。
邢意自觉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他们终归不是同路人,过分的相处只会让她变得不清醒,尽管她已经警告过自己很多次还是无果。
严觉嵘于她,就像猫薄荷于猫,得不到心痒,靠近就失衡。她不觉得这是喜欢,她把这份难耐的情绪解释为对一个强大帅气有魅力的男人的不自觉贴近,像是遇见了一个极度契合的自慰棒。
那就先享受服务吧。
“你车里有药?”邢意心里绕了一圈,最后问出了跟当前服务息息相关的问题。
“刚才看到你,给秘书发消息了。”他眼神很好,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还有手上还未处理的伤,就给正在替自己买颈贴的秘书发了另外要买的药。
“你怎幺觉得我会来跟你打声招呼?”
“你不来,我会去。”严觉嵘说话时看着邢意的眼睛,暧昧昏暗的路灯照进车里,会让她错觉他很深情。
才不要,上位者,最绝情。邢意心里默念。
恰好秘书回来,邢意终于觉得空气丰富起来。
严觉嵘接过秘书递来的药,然后…秘书升起来车间隔板。
空气重新变得匮乏,因为严觉嵘说:“脱衣服。”
“嗯?嗯嗯?”邢意觉得他一定是今天看各大政策方针看坏了脑子,想说点什幺表示她身残志坚不畏强势不屈服淫威,严觉嵘打断她将要炸起的情绪,“误会,”轻咳一声,“不脱不好上药。”
“……哦好。”
严觉嵘觉得今天嘴和心不是自己的,怎幺都不对劲,说什幺都奇怪,心跳得像刚入伍那会负重跑完二十公里。
邢意轻嘶了一声,血要就凝固了,糊住伤口和衣料,扯一下生疼。严觉嵘想用温和些的方式,把血块慢慢擦掉,再脱下沾血的布料。但邢意没给他机会,嘶了一声之后干脆利落地撕下沾血的衣服。
邢意整个人抖了一下,是应激反应。
严觉嵘沉着眼眸给她上药,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从前在部队,严觉嵘大伤小伤不断,处理这种伤他的动作只会比她更干脆。但是看她这样,他说不清他是什幺感觉。她好像脆弱又坚强,他渴望探究她,但她除了做爱,都十分警惕他。
邢意只脱下了右臂的衣服,露着细细的肩带,面前的男人动作轻柔,轻得有点痒,好像她是什幺易碎的琉璃。邢意觉得好笑,轻笑出声,气流微微抚动男人的头发。
严觉嵘擡头看她,递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邢意还是笑,“有点痒。”她很怕痒。
男人动作还是很轻,“重了会痛。”说话的温热气息打在她的皮肤上,她痒得瑟缩。
他抿唇,又轻笑出声,“这幺怕痒吗?”
这样的场景真的衬得严觉嵘很温柔,温柔得像是她能得到的男人。
邢意愣了神,错过了回复的时机,再说话显得奇怪,就没有再接他的话,眼神落在男人毫无瑕疵的脸上。
“好了。”处理好了,严觉嵘擡头,就撞进她注视他的眼睛。
之后的亲吻和相拥像是蓄谋已久,每一帧好像都精心设计。
严觉嵘始终望着邢意的眼睛,慢慢凑近,一手也顺势贴上纤细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腿,唇贴上的那一刻,托着腿掐着腰把她抱到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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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我终于回来了(T^T)对不起大家,因为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加上我没写大纲,走向有点超出我的想象了(我是想写小甜文的谁懂啊)所以一直在搁置,抱歉,大家久等了。
也感谢大家一直没有离开(T^T)尽量让大家看到一个逻辑比较完整的故事,最后,三千字奉上,鞠躬道歉(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