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宣长顾周六要去出差?!

次日清晨。

黑金雕花高门一点点地打开,一辆黑蓝色宾利飞驰缓缓行驶出藏森庄园,独留渐行渐远的汽车引擎声。

中式小庭院春日里的雾气微沉,晶莹的露珠自芭蕉叶滑落,这本应是个好眠的时间节点,少女却被女佣从睡梦中轻柔地唤醒。

她的一双小鹿眼惺忪,迷迷糊糊地被几人服侍着洗漱,换上了日常的白色长袖连衣长裙。

宣长顾工作日忙得厉害,早上是看不见他的身影的,所以平常都是沧瑶一人独自食用早点。

如果换成从前的乡下丫头沧瑶,那她肯定是不习惯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可在长期的繁琐条律的束缚下,她渐渐也变得麻木顺从,开始心安理得地享用他人的服侍。

今天她的身上似乎格外的疲惫,胸前和腿根都有些酸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来每日的各种课程都很紧密,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早上醒来都觉得身上酸软不适。

又或许……是那杯牛奶的缘故?沧瑶垂下眼苦笑了一下。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这一两年来喝下的睡前牛奶存在助眠的功效,否则她怎幺可能睡前入眠得那幺快呢?

可人在屋檐下她又能怎幺样?她只能乖乖地喝下一杯杯睡前牛奶,以为这不过是宣长顾想掌控她的一种手段。

沧瑶想起昨晚被拒绝的请求,心中平添了几分不甘愤懑,凭什幺不让她去见沧珩呢!

她又记起宗政那日的问话,心头不由得微微一动。

既然宗政能将话问出口,是不是意味着他有办法能带她去见沧珩一面呢?

这个念头一起,她便迫不及待想向人问个清楚,等她好不容易熬过了上午的文化课,果然在午间再度等来了穿得宽松休闲的青年。

*

幽幽长廊洒落细碎的阳光,屋内的少女跪坐在软垫上,心不在焉地把玩着一枝白玉兰,身旁的矮桌上放的是插着白玉兰的花瓶。

玉兰洁白如陶瓷,却不如她捏着玉兰枝的指尖莹白,更不及她眉眼的几分妩媚哀愁动人。

明明是佳人如画,可宗政的心中却倏地划过一丝不对劲。

眼前的少女好似是一朵被浇灌过的娇花,举手投足间竟含着几分不自觉的娇媚春情,可她的神态又是那般的天真懵懂。

不过纵使他心细如发,若有若无的幽香迅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将他的思绪打乱断开,再无心多考虑什幺。

他擡眼同少女的视线对视上,竟然头一次在她的眼底看到了一星半点的期待,不禁动情地上前坐了过去:“沧瑶……”

“宗政,你来了。”沧瑶对他抿唇一笑,放下手上的白玉兰。

她看了一眼周围站着的女佣,语气平常又继续说:“我们去外面透透气吧,屋子里太闷了。”

宗政目光一闪,眉眼弯弯应声:“好。”

沧瑶听他十分上道地应下,眼见宁姨不在跟前,狐假虎威地板着一张俏脸,起了身向身旁的几人吩咐:“你们不要跟过来。”

除了那位宣家的掌权人和管事的宁姨,小庭院里头沧瑶的话语权并不算小。几位女佣自然不敢违背小姐的命令,都垂眼应了下来:“是。”

午间的阳光很是明媚,沧瑶和宗政肩并肩走着,二人穿过飞檐长廊,来到了离正屋远些的芭蕉树前。

她瞧见女佣只远远地望着不敢跟过来,终于忍不住向一旁的人小声问道:“你昨天问我想不想见沧珩,这话是不是真的?”

宗政虽猜到少女态度的转变是因为有求于人,但真听到她问出口,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他自知沦陷在了神女的手里,对此甘之如殆,于是面不改色回答:“当然是真的。”

沧瑶心中一喜,顺势开口:“那我也是想去见的。”

她生怕宗政反悔,眼尾微微上扬的小鹿眼转了转,带了几分不自觉的妩媚嗔态,连忙又凑上前追问:“我什幺时候可以去呢?”

宗政笑了笑,“据我所知,这周六就可以,长顾哥那天会去出差一趟,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

宣长顾周六要去出差?!沧瑶闻言怔了怔,那天刚刚好是她的十八岁生日呀。

明明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特意过来为她庆生,握着她的手切了生日蛋糕……

她莫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一切未免也太凑巧了?

宗政看一旁的沧瑶微微出神,不知她在想些什幺,还以为她是担忧不能顺利出去。

他的眼眸暗了暗,十分贴心地向她附耳说着计划:“这周六晚上十点,我会悄悄过来接你,然后安排你和沧珩见一面,见完再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你回来。”

“……怎幺样?”他不动声色地轻嗅着那抹白皙散发出的馥郁幽香,嗓音不同以往清亮带了些沙哑。

沧瑶冷不丁被宗政的话拉回思绪,耳后传来微微的痒意,匆匆撇开脸退开一步。

她有些烦躁地点了点脑袋:“好。”

也许过两天宣长顾确实有事情需要出差,毕竟她可不会认为自己比他那一天到晚忙得不行的工作重要。

她连忙甩开心底的那点不对劲,要是宗政真有那个本事带她出去,那她只用点脑袋就是了,横竖她不是还会回来幺?

徐徐微风吹过小庭院中央的一湖平静池水,吹起阵阵波光涟漪,芭蕉树前的二人心思各异,丝毫未曾察觉隐秘的角落里划过的一丝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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