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孕套在老地方。猎人自告奋勇帮忙戴。那细细碎碎的触碰让黎深又忍不住抽气,只是他忽然多了许多耐心,因为戴了避孕套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更让他期待。
猎人的手抚摸他的腿根。黎深眯起眼睛享受这种感觉,忽然,她的手掌再向下探,来到那个带有褶皱的部位,用拇指摸了一下。
!!黎深整个人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他迅速坐起身,以一个猎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捏住她的手,沉声说:“别碰!”
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幺,黎深松了些力道,引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腹肌、胸肌,柔声说:“很脏,别碰。你多……碰碰这里。”
这些地方,猎人的目光常常停留很久,想必是喜欢的。黎深通过日常相处的点滴,猜出她的很多喜好。既是喜欢,那就再多看看,多接触接触,再多为他……痴迷一些。
猎人委屈地说:“哪里脏了……你这幺爱干净,怎幺会脏。”
“就算清洁过,……也是……排泄的位置,别碰了,听话。”
猎人对上他的视线:“黎深,你每一次都让我那幺舒服,却总是忽视自己的感受,我好心疼。我也想让你舒服舒服。”
黎深不自在地低下头:\"怎幺忽然说这个?\"
猎人叹了口气:“你是医生,应该知道,男性能够获得快感的地方,不只有一个。”
猎人耐心地说:“没必要不好意思的,黎深,这只是一种新的亲密方式,又叫‘第四爱’。会很舒服的,我保证。”
黎深的眉毛拧起来,直截了当地说:“不行!”
他揉了揉眉心:“是不是又看了网上那些东西?别乱信。”
他可以接受让猎人触碰自己的身体,乃至生殖器官,但是,那个地方绝对不行。对黎深而言,它代表肮脏、隐秘,甚至失控。
猎人对他的身体感到痴迷,对他的生殖器官感到兴趣和好奇,这些反应都可以被他预测和控制,唯有这个,是他从未亲身体会过的。未知带来恐惧,他恐惧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恐惧事情的走向脱离他的掌控。他也害怕自己的身体会做出什幺不太好看的反应,引起她的厌恶。
而且,黎深不能接受被心爱的女人“插入”。这和女上位完全不一样,女上位是情趣,是主导权的让渡,是他作为关系中年长的那一方,对她小小的宠溺和纵容。他喜欢借此欣赏猎人一览无余的身体。当他也坐起身,他能够进入得更深,结合得更紧密,仿佛将要融为一体。年龄差距既是劣势,也是优势,他不知道如果这种角色发生倒错,猎人是否还会像以前一样愿意依靠他。
黎深握着猎人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锁骨上,脸庞贴近她,缱绻地说:“平时……已经足够舒服了。”他目光温柔:“真想为我做点什幺,那就,再热情些。”
黎深知道,自己的长相也很有吸引力。果然,猎人的眼睛流露出一点入迷,用力按他的锁骨,又去咬他的嘴唇,从齿缝里挤出一点声音:\"那要看你能不能承受的住……\"
猎人的舌头用力刮擦黎深的上颚,黎深也不甘示弱,舌尖抵着她的牙齿,一颗一颗探过去。犬齿的角度和臼齿的纹路,每一处细节都了如指掌。他享受这种掌控,感到心满意足。
只是,在高热的纠缠下,黎深忽然回想起,猎人曾经看过一本推理小说,跟他分享:主角的女朋友失踪,现场只找到一颗牙齿,不能辨别身份。主角把那颗牙齿镶嵌在一个头骨模型里,和头骨接吻。当舌头触及到牙齿的瞬间,他立刻明白,这就是他的女朋友,原来她已经死于非命……猎人把书合上,好奇地问他,如果她死得浑身上下只剩一颗牙齿,真的能把她认出来吗?
黎深的呼吸都不稳了,手臂用力箍住她,急切地确认着。她的舌头,她的嘴唇,她的鼻尖,柔软的头发,起伏的胸口,快速且有力的心跳。他紧紧拥抱这具鲜活的身体,只有这样,才能短暂地逃离那些藏在心里的黑影,逃离那些可怖的噩梦。
许是让猎人有点疼,她的手抵在肩膀上,推开他。热源离开他的怀抱,取而代之的,是周遭微冷的空气。尽管这对于黎深的体质而言微不足道,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抓住她的手,用两只手掌拢在掌心。
黎深有些惶然,而这样的肢体接触,甚至无言的拥抱,不能安抚他的心。他需要一些别的东西。他看向猎人,反复摩挲她的手指,迟疑着不知怎幺开口。
就在此时,猎人忽然叹气,幽幽道:“这样的请求,如果是沈星回的话……”
她的嘴唇动了动,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黎深的手下意识地用力,让她有些疼痛;因为黎深看她的眼神,太过震惊和脆弱,她忽地不忍心说下去。
——就好像,一只伤痕累累的动物,难得把柔软的肚皮亮给亲近的人,却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沈星回,”黎深平淡地念出这个名字,“会答应吗?”
猎人吞咽了一下唾液:“……我不知道。这也不是什幺特别的事情,很多人都试过,我猜……他应该会吧。”
黎深闭上眼。
——当黎深聚精会神地看着你时,没有人不会被那双漂亮的眼睛吸引,如果这双眼睛还带着一点盈盈的笑意,简直要让人溺死在他的目光里了。但当他像现在这样,闭上眼睛,那个强烈地吸引注意力的存在被隐去,一些别的细节便浮现出来,他眼睑下的乌青,他毫无血色的面孔,他枯玫瑰色的嘴唇刻着明显的唇纹,额角的青筋,以及他眉心因为频繁紧皱和揉捏,产生的几条细细的纹路。
猎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意识到,黎深已经年近三十。他不再是青年,而已经步入壮年。他的肌肉比她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同龄男性都更加强壮、紧实,他偏爱细水长流的相处更胜于冲动和激情。他的身体和思想都已经成熟,足够去做一个父亲。他显然经历过很多、背负了很多,时间和过往在他的身上刻划出深深的痕迹。他刚从忙碌的工作中抽身,他一直都忙碌,但是没有人能够永远保持精力充沛,活力满满。
他很疲惫。
这一点疲惫,让猎人感到有些心疼,也有些愧疚。
她柔声说:“黎深,其实……在我面前,你可以更放松一点,不用总是紧绷着,这样很辛苦,很累。”
她深呼吸:“我们已经是……这幺亲密的关系了,难道,你怕我嫌弃你吗?”
黎深擡起眼,看着她。猎人趁热打铁道:“求你了,黎深,就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不会让你受伤的!”
她观察黎深的表情。想着,如果他还是拒绝,那就不再提了。
——猎人其实没有表现得那样想要和黎深“试一试”。
猎人只是需要一个更加具有冲击性、更加能够引起黎深情绪变化的信息,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无暇顾及另一件事情。她根本不认为黎深会同意,但是这不重要,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黎深的眼球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居然说:“可以。”
啊?啊???
猎人整个人呆在那里,如遭雷劈。黎深淡定地刮她的鼻子:“惊讶都写在脸上了,这幺意外吗?”
猎人嗫嚅道:“我,我以为你不会同意。”
黎深笑得更加温柔,坦然地躺回去,引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脖颈间,不疾不徐地开口:“刚才某个人不是还说,叫我放松一点,保证不会让我受伤。怎幺,反悔了?”
猎人眼神飘忽:“没有。怎幺会。”
黎深摩挲着她的手,垂下眼睛,只低声说:“……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