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多少钱,离开我爸。

走廊上。

梁听南即使穿着高跟鞋依旧比祁岩矮小半个头,这导致她和对方说话不得不略微擡起头,这幺一来气势上就弱了很多。

祁岩双手插兜:“多少钱,离开我爸。”

“?”

“如果你是想从我这里下手讨好祁振锐,或者说让我认同你做我的后妈,那我还是劝你省省力气。”祁岩嘴角挂着嘲讽的笑,眼神不带有一丝温度。

梁听南意外地眨了眨眼睛:“祁同学,我们之间似乎有些误会。”

她确实是想通过祁岩接近祁振锐,但她的目标可不是祁振锐,而是对方一年前在拍卖行拍下的一只天然帝王绿翡翠手镯。

祁岩微微弯腰抽走梁听南手中的空白试卷,少年温热的身躯蓦然靠近,梁听南下意识退后小半步,但在听到祁岩说的话时又止住了动作。

“前两天去我家的女人,是你吧。”祁岩压低嗓音,眼眸低垂:“我不知道什幺样的面试需要你进他的卧室。”

“……”梁听南的呼吸停了一下。

他似乎非常满意她的“哑口无言”,直起身盯着她的眼睛,嘴角勾了勾:“梁老师,你知道幺?”

“但,但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是真心想好好教书的。”梁听南急得脸颊泛红,无措地咬着嘴唇。

像是温顺、毫无攻击力的。

小白兔。

祁岩眼神闪了闪,嗤笑道:“十个里面九个都会说这样的话。还有,收起你做作的表情,祁振锐不在,没有人愿意看。你既然来了,那就应该知道留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没有……祁同学你放心,我是真的……”

祁岩完全没在听,擡头视线对上正扒着窗户偷看的张雨,一颗黑黑的大脑袋瞬间缩了回去。

他直接走回教室,留下梁听南一个人站在走廊上。

梁听南扭头扫了一眼窗户,吓得伸长脖子东张西望的学生们立即低下头假装奋笔疾书。

祁岩大步穿梭在过道间,神情难掩怒气,相比他那城府颇深的老爸,他的道行还是浅了一些。

她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左手把玩着刚从祁岩身上拿到的手机。

江市国际高中是一所私立高中,这里师资力量雄厚,不光注重学生的应试能力,更加重视学生的全面发展,相对应的学费高昂。

梁听南的办公桌上除了她自己带的保温杯,找不出第二个私人物品,她并不打算在这份工作里投入太多的个人感情。

她快速批阅试卷,总体水平比她预期的要好,直到在一张试卷的姓名栏看见“祁岩”这两个龙飞凤舞的字。

十五道单选题全错。

他是猪吗?

梁听南怀疑让猪来掷骰子的正确率都比祁岩要高。

咚咚咚。

“请进。”梁听南没有擡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人停在她的办公桌旁边,将窗户透进来的大半光线完全挡住,一大块阴影投射在试卷上。

祁岩眉头紧锁,红色的发丝有一撮不听话地翘着,语气极度不耐烦:“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的手机是什幺时候不见的,今天似乎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他敢肯定自己绝对和这个什幺梁老师“八字不合”。

“单选全错,你能教教我这是怎幺写出来的吗?”梁听南放下笔,擡头看向祁岩,她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话。

除了单选,其他题目的正确率也不高,整张试卷写满了“敷衍”。

“我说。”祁岩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我的手机,还给我。”

梁听南打开抽屉拿出手机,祁岩看见就想伸手抢走,她侧身躲了一下:“校规第一条就写明了,禁止携带手机等电子产品进入校园。”

“还有你的头发,麻烦尽快染回黑色。”

“我不知道你是喂了祁振锐什幺迷魂汤,但我明确告诉你,你的任何手段在我这里都不奏效。我劝你最好尽快自己主动离职,学校不是你可以随便乱来的地方。”祁岩右手撑在梁听南的椅背上,左手去夺被她举起来的手机。

梁听南仿佛被祁岩圈在怀里,周身全都是他的味道,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任由对方拿回手机。

她垂下头回避对方的眼神,低语道:“祁岩,我知道我现在说什幺你都不会信,但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自己。”

说完,她仰头看向祁岩的双眼,满脸真诚。

“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对你做超出老师职责范围之外的事情,更不会以什幺后妈的身份自居,我和祁先生是清白的。”

祁岩扯了扯嘴角:“你不许喊我的名字。”

工作结束从学校出来,梁听南直接驱车前往组织接头的地点。

这些年工作原因,她不常待在江市,有时一出差就是好几个月,加上城市的变化日新月异,这就导致她对江市的路况并不熟悉。

导航上显示前方路段堵车,她随手点了两下屏幕,发现章高旻就读的江市一中就在附近。

章高旻平时住校,只有周末的时候可以申请回家。

梁听南这次回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告诉对方她回来了,拿起手机找到聊天对话框,两人最后一次聊天还在上周日。

犹豫了片刻,她放下了手机。

高三本就课业繁重,她打算回来这件小事先不告诉他,然后等这周末直接去学校接他回家。

八号公馆娱乐会所。

这个点对于享受夜生活的人们来说,还太早,停车场内只有寥寥几辆车,梁听南一眼就认出了贺殊骚包的红色法拉利。

梁听南进入电梯刷卡后,冰冷的电子音响起“身份识别成功”,电梯门缓缓关上,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跳动。

当她站在贺殊的办公室门口,距离俩人约定的时间分毫不差,她擡手叩响房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门内有脚步声。

开门的不是贺殊。

女人披散着长发,身上穿着明显不太合身的衬衫,光裸着一双纤细的腿。

在梁听南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观察这个“不速之客”。

女人用指尖抹了抹凌乱的红唇,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叫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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