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晌午,昏暗的房间内,几束阳光穿过窗帘照射进来,床上的人睫毛扇动,悠悠转醒。
岑乐盯着天花板,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自然地打算坐起身,却感觉腰上酸痛,下身也有股很强的异物感,不由地又躺了回去。
正缓冲着,她听到有人推开门,走了过来,扫眼一看,是何宴平。
何宴平坐在床边侧着身,慢慢伸手过去,一只手撑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扶着脑袋,将她捞了起来,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时间不早了,睡久对身体不好,我做好了饭,该起床了。”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
看着眼前被放大的脸庞,满脸藏不住的春风得意,不禁感到无语,内心不禁腹诽着,自己像被抽干精气一样,这人却精神奕奕的,真像狐狸精转世。
何宴平看着她幽幽的眼神,思索了下,一本正经地询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然我帮你换衣吧。”
岑乐撇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把他已经移到胸口扣子上的手拿开,转过身,慢悠悠下了床去找衣服。何宴平坐在床边,忍不住低头一笑,而后开始整理床铺。
客厅里,坐在餐椅上,看着这一桌的菜,岑乐突然想起自己给了他备用钥匙,方便他随时过来做饭,只不过,今天怎幺做这幺多?
正打量着他,何宴平起身装了碗陶瓷砂锅里煲好的汤递给她,看到上面飘着的红枣枸杞,她顿时就明白了,有些无语,双手抱臂问:“今天是工作日吧,你一个老师,怎幺天天有时间做饭,还煲汤?”
何宴平正垂头吃着,淡然地回答“我现在不带毕业班了,平时有很多空闲时间。”
岑乐听了,稍微一愣,没再说些什幺,坐直身,开始认真吃着饭。何宴平慢慢擡起头,看着她,眼里神情稍纵即逝,而后给她夹菜,并叮嘱她多喝点汤。
自从昨夜过后,这人似乎开始得寸进尺了,总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借机留宿,甚至还说些什幺家里进小偷了不敢呆在家,说的煞有其事,如果自己信了才有鬼。索性多个会做饭会打扫的“小海螺”,自己也不亏,就默许了,但只允许睡沙发上。
也不知是自己这幺多年没长进,还是这人又去哪练了心眼子,一如既往地给她挖坑,还不容易察觉,总是轻而易举被他带进去。也许是男色诱惑,总之,这人成功占据了床的一半。
每天晚上,睡着睡着,总会被他弄醒,要不是掀开了她的睡衣,舔弄两边乳房,把乳头舔的发亮,就是脱了她的内裤,分开双腿,埋头进去,用舌头不停扫过阴蒂,甚至设法用舌头钻进花穴里。每次睡得正好,都被情欲支配醒来,难耐地拉上他解决,脑子里忍不住腹诽,这人一到晚上就做狗是吧。何宴平自然乐意至极,紧抱着她动作,抽插间,岑乐有些受不住,想推开他,不想要了,他握住她的双手亲吻,边哄着她轻一点。轻是轻一点了,只不过更折磨了,又忍不住叫他重一些,这人又开始大张大合,自己也随着整夜起伏。她有些明白每日补汤的用处了。
这几日都是如此,岑乐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些纵欲过度了,但喝了补汤后,莫名感觉还好。
对于目前两人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界定的,她也不太清楚,索性不过是及时行乐罢了,总体上过得也还算惬意。
这日清晨,何宴平已经出门工作,岑乐躺在床上,被一阵铃声吵醒。
“乐乐,我给你买了下午的机票,你赶紧回来吧!”
挂断电话后,她的意识逐渐清醒。久违听见母亲的声音,感觉像是很久没有联系一般,事实上,她上周刚与母亲打过电话,在南棠也就呆了快一周而已。
回想母亲略显严肃的语气,她也基本猜到了些什幺,于是起身收拾行李。
上午有课的何宴平已经在讲台上认真地进行教学,正上到一半,讲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
他很少在上课时将手机带到教室里来,仅有的几次也是因为岑乐。
他被震动声吸引,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放下手上的粉笔后,拿起手机,面对台下的同学抱歉一笑,并示意自己要出去接电话。当然,同学们并未有任何不快,甚至精气神都比刚才更加好了。
何宴平加快脚步走到拐角处,接起电话。
“我今天离开南棠,跟你说一声,不用做饭了。对了还有,我家的备用钥匙直接放我鞋柜上就行,记得锁好门。”岑乐的话语从手机的听筒中流出,灌入耳里。
“你什幺时候走,我送你过去?行李收拾好了吗?家里门窗关了吗?”以及,你还会回来吗?
听到何宴平连续抛出的几个问题,岑乐只挑了第一 个回复:现在,不用送。
语言很简略,这通电话也挂得十分快,似乎是单方面的通知他,这个不愿面对,但迟早会来临的事实。
何宴平靠在墙上低着头,手上拿着的手机屏幕已经黑了但仍在盯着看,似乎要看出个洞。
他缓了缓,继续回到教室上课,将手机放在讲台上。
正打算接着刚才讲的内容讲下去,手机又发出了一阵震动。握着粉笔的手紧了紧,他转过身,将注意力投到手机屏幕上,眼睛似乎亮了下,不一会儿就熄灭了。
是教务处老师打来的。他的另一只手按住两边的按钮,面无表情地将手机关机了。而握着粉笔的手,将手里两半的粉笔放进盒子里,又重新拿了支新的。
上完了课,何宴平回到了办公室,只静静地坐着。周 围略微嘈杂的交谈声,以及训诫学生的声音,似乎在耳边慢慢消失。
他感觉内心空落落的,好像突然是这样,又好像一直都是如此,身体在正常地运作着,意识却好像陷入一片沼泽,无力地挣扎着,等待最终的结局。
耳畔似乎传来些许话语。“何老师,你还好吗?”
何宴平回过神来,看向旁边站着的人,正是刚才打电话过来的教务处老师。
他恢复了工作时的神态,微笑着面向她问:“李老师你好,请问有什幺事情吗?”边说着,把一旁的塑料凳子移了过来。
李老师坐在凳子上,看到他面色如常,随后脸上浮现一丝歉意,双手叠放在腿上对他说:“刚给你打了电话,显示关机的,才想到你在上课,我就过来说了……实在抱歉哈何老师,钟顾川是我以前的学生,为人有些莽撞,也不知怎幺冲撞了你,作为他曾经的班主任,我代他向你道个歉。”
何宴平听后,面色不改,回道:“没关系的李老师,这个事儿已经过去了,年轻人一时冲动难免会上头,不分青红皂白的,作为南棠高中曾经的学生,我们当老师的不会过多计较的,还劳烦您跑一趟。”
听到此,李老师的神情放松了下来,心里对何宴平的评价越发满意。
曾经初来乍到,慌慌张张担任班主任的她,如今已调任到教务处,成熟地完成工作内容,经验也十分丰富。没想到几年时间,自己已经成熟稳重,那时候带的学生却还是老样子,还敢在学校里面惹事,有些头疼,又有些感慨。
想到这,她的话不由的变多了。
“前几天他来探望我,还跟我道了歉,说给母校造成不好的影响了,没想到这小子还知道换位思考了……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幺,但他绝对占大部分原因……对了,他还说到和岑乐分手了,没想到当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早恋,坚持了这幺多年,居然分开了,真的是……”
表面在听,脑子却放空的何宴平像是抓住了“岑乐”两个关键词,只独独听见了这句话,并且在脑海里反复播放。
到最后,他也不知如何结束的交谈,李老师什幺时候离开的,和之前一样,一个人坐在办公椅,不过此时却不平静,甚至感觉全身血液在沸腾,忍不住低头笑出声。从他身边经过,正要回家的同事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最终,办公室里仅剩他一人。似乎又呆了很久,他站起身也准备离开的同时,在心里做了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