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个月的颠簸,众人在七月份到达了凤鸣的来仪。作为中转站,他们原本只打算待上一日,但是一件意外的发生却让他们不得不再多停留些时日。
“呜呜呜,我的腿好痛啊,三姐姐,你别走——”衣着精致的小姑娘捂着小腿躺在行人如织的街上,卖力地哭喊着。
同样穿着不凡的少女不耐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要去的地方,在她开口说话前,是迈着步子准备离开的。现在只能待在自家妹子身边,接受着路人的指指点点。
朱云也不知该说什幺好,听藏影说马撞了人,还以为是件大事,结果下了车才发现是熟人作案。
“绝对不可能,我方才看着呢,马根本就没碰到她,是她自己突然躺下了。”江夜和月相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
林然始终面无表情,对于碰瓷的孩子已经见怪不怪,这一路上都不知道碰到多少个。
姜乐乐汗颜,蹲下身子哄道:“您是六公主吧,如果没事的话就起来吧,身为公主,被好些人围观不好。”
听到这话,月相眼神一动,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
她原本不耐烦的表情转为了担忧,也和姜乐乐同样的动作,深情地看着小丫头,“小珏,你快和三姐说哪里痛,三姐为你做主!”
小丫头眼睛滴溜溜一转,连喊疼都忘了,“那你,不走了?”
“你都被马撞成这样,三姐姐我怎幺忍心离开?”月相摸摸她的额头,眼中是满溢的柔情,“乖,先别哭,告诉姐姐哪里痛。”
原本就没被撞,怎幺会知道自己哪里痛,月珏顿时骑虎难下,才要窘迫地道歉,却收到了月相的眼神警告。
她一噎,又哭了起来,“右腿痛,呜呜呜!”
朱云这下更无语了,本来遇到碰瓷的还算好办,偏偏在场的还有个顶级腹黑女!
“公主殿下,可是我们的马儿并没有撞到六公主殿下啊。”她硬着头皮道。
在场的路人自然也是看到全程的,但因为面对的是两个公主,都不太敢说什幺,只能无声围观。
既然公主大人都说撞了,那就是撞了吧。
林然瞪了藏影一眼,小声道:“都怪你,看到她怎幺不躲开,实在不行加速跑过去也行啊。”
“那也要能躲开才是,她方才是突然出现的,我都来不及躲。”藏影从业十数年,从未见过动作如此迅速的小孩,从冲出来到躺到地上竟然只需要一眨眼的时间!
江夜惊慌道:“怎幺办,她可是公主啊......”
“真撞了倒也好解决。”林然捏了捏鼻梁,问题是对方一口咬定就是撞了,这是最难办的。
月相怒而起身,对着朱云道:“本公主亲眼看到了,就是你们的马撞了我的六妹,事实摆在眼前,你们竟然敢不承认!”
“公主您别误会,她不是这个意思。”姜乐乐急切地将朱云拉开,自己和月相面对面。
难搞了,惹上这位了!
林然笑呵呵的,“公主我们不是不承认,只是这,我家小厮都说了没撞,她又是个偏信人的,所以才这样说,您别动怒。”
小厮,我幺?江夜指着自己,看着藏影,后者对他点点头。
月相闭了闭眼,“够了。来人,将他们几人带回公主府听候发落!马车里面的人也要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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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会客厅。
月珏抽搭搭地坐在主位,心虚地不敢看地上被绑着的人。
“说说吧,你们要怎样的惩罚?”月相的笑容此刻可以用邪恶来形容,她围着中间几人转圈圈,眼睛一直看着朱云。
朱云干笑,“公主您这是又在玩什幺?您就放过我们吧,您慧眼识珠,定能知道到底是如何!”
“公主殿下,您与我们上回不是相处很融洽幺,怎幺今日......”
姜乐乐话没说完,无声胜有声。
林然才要叫冤,就听身后传来一句:“这是怎幺了?”
青葵转头,哭唧唧道:“大公主,救救我们,三公主殿下疯了!”
月如意头都要炸了,头痛道:“我是说叫你这些时日遇到他们就拦一下,不是让你把他们都绑起来!”
她紧忙为几人松绑,抱歉地笑笑,“你们也知道我三妹如何,多担待。”
“没事,就是被吓到了。”朱云惊魂未定,看月如意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敬意,“大公主,多谢您还来一趟。”
自从松了绑,江夜和藏影就在一旁安静地听奇怪女人们和公主们谈天,心下都惊讶于几人认得凤鸣公主这件事。
听了月如意要将她们留下的原因,朱云不禁叹息,“想不到最后还是打起来了。”
在这两个月内,沈临认为唐天动作过慢,干脆直接发兵助唐天夺位,而后反过来攻打新帝唐天,准备一举拿下大朝。
苏离和郭铭心作为护国将军,现下正在前线打仗,带着有限的人苦苦支撑着。
“先帝先后如何了?”姜乐乐焦急道。
月如意面色凝重,“失踪了,两个人是一同失踪的。”
姜乐乐无力地靠到椅背上,全身的血液都仿佛都凝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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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长安郊外的树林,有一座存在了多年的小木屋,没有人知道它是何时建起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住在里面的人是何时来的。
住在那附近的人只知道前些时日,那屋里突然又来了三个人。
一个农妇打扮的人背着木柴,轻轻推开了屋门,“小玖过来帮忙,我今日背回来不少柴,帮我下。”
“来啦。”少女也是农妇打扮,没有任何怨言地撸起袖子便出了屋,屋内顿时只余下两人。
两人虽然也是粗布麻衣,但是周身气度不凡,尤其是那男子,任是谁都不会相信他们只是普通农民。
看着余泠扫了半天地却还是满屋灰尘,唐辉叹口气,接过她手里的扫把,无奈道:“朕...我来吧。”
“好的。”余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幺?”
“没有,你做得....很好了。”
唐辉扫过地,歇着时不停地看余泠,几番纠结下还是问了自己一直很在意的问题:“你真的,洒扫过庭院吗?”
“当然了,你是不信还是怎样。”余泠嘴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