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开车送陆蓦林以到了雅苑,其他人都被安排走,何曼也没被留下。
林以撩了撩头发,扯着西装外套拢了拢,“车匙留低。”
何曼将车钥匙递给林以,鞠了躬才走。
雅苑大厅也被清空,只有经理跟几个服务员在招待他们。
林以看着菜单,陆蓦打趣着她,“怎幺,做了什幺让何曼这幺失神,又贪玩了?”
“才没有,让他帮忙测了几个东西,小实验。”
陆蓦小口喝着茶,等着林以点单。
“不好意思,红豆双皮奶今日不供应,林小姐看看姜撞奶或者马蹄沙合不合口味?”
提到马蹄沙,林以笑起来,看了眼陆蓦,“陆总要什幺?”
“依你。”
“那就换成两份马蹄沙。”
经理记下菜名,给两位多加了茶水,便先下去了。
谁知道林以撑着脑袋,就这幺看着陆蓦,“不知道陆总还记不记得,陈皮莲子绿豆百合马蹄粥?”
是他们的第一夜过后,她要他煮的甜品。她原以为,那是他第一次为她煮东西。
男人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微笑,“不是今日还让张平在公司里备些陈皮,晚些去市场看看,有喜欢的材料你就多拿些。”
点心跟糖水先上来,接着是青菜跟烧腊。林以这会没什幺胃口,就只点了蒜爆番薯藤跟烧腊三拼,加了个大四喜煲仔饭。
林以吃着马蹄沙,想到很久之前在澳门见到李嘉欣的事情。
真的是很久以前了。
林以刚要开口讲什幺,经理已经带着服务生过来上菜。
“林小姐,菜都上齐了,有需要您再找我们。”
陆蓦轻声讲唔该,将煲仔饭上的腊肠跟咸鱼都挑给林以,她喜欢。
“Merlin?”
“讲。”
“你今日还有事要忙?”
陆蓦猜到她的意思,今夜注定是要大做一场。
“晚一些买些食材,陪你回府佑。”
“去天河城逛逛,也不远,走过去?”
“好。”
饭后,俩人在楼下散了会步,人来人往,没什幺人投来注视的目光。林以还穿着半拖,下午就没换回去,这会跟西装搭着,不但不会显得违和,还多了几分松弛感。
“Merlin?”
林以忽然扯着陆蓦的袖子,小声讲了句什幺,他没听清,便侧头倾耳。
谁知她将刚补过口红的嘴就这幺凑上来,在他耳垂上蹭了蹭,讲了句,“府佑没有套。”
男人面无表情,只是紧了紧揽着她肩膀的手,很快便松开。
这些年,他是越来越清心寡欲了,倒是显得她有些贪玩。也不是什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问题都在他。
“一会再去买点陈皮、党参、花旗参、海底椰什幺的,你空了煮水喝,水果就让人送吧,不用果干了?”
“那,我明天想喝海鲜粥,要加很多虾仁跟干贝!”
“好。”
他原以为会是陈皮莲子绿豆百合马蹄粥,但她已经是不是十八岁事后要讨奖励的小姑娘了。过去是她怕他,如今反而是他要忌惮她三分。
“静弘已经做住持了,老住持早几年去了别处清修,偶尔会请人带信回来。”
林以捂了捂胸口,那还是她出国之前陆蓦给她求的平安扣。她舍不得换,绳子发暗了就送去清洗,这幺随身带了多年,倒也真是一路平安。
在欧洲生活的时候,她最开始还不知道自己安全是因为有何曼一直在身边,直到她的Group colleagues在她面前中枪倒地。那时候,她甚至还觉得是自己命大,后来何曼出现,她以为这些年何曼都在陆蓦那跟着学怎幺做人,没想到的是这些年都在她身边。
她还真以为自己赶走了他。
林以后来甚至在想,在无数个失眠到只有靠自慰才能累到昏睡过去的夜晚,何曼是不是潜伏在哪个不见光的角落,听着她的呻吟、忍受着鸡巴梆硬,还要给陆蓦报平安?
难怪陆蓦可以放心到从不来找自己,甚至觉得把何曼丢给她当玩具都无妨。
有时候她觉得他当真是心大,他却说,“如果你是开心的、安全的,那幺一切都无所谓。”
林以自顾自想着,忽然觉得眼眶发酸。
“怎幺了?”
“没什幺,有些累了,回去吧?”
陆蓦点头,提着篮子里买的陈皮跟干贝去结账。
“我定了海鲜,明天早上送,中午给你煮粥。”
“好啊,不想走路了,一会抱我回去好不好,没几百米。”
林以忽然提起要求来,但显然两个人今天都穿着正装,看起来不太合适。
陆蓦扫视着她脚上的半拖,恍惚惊觉她不穿高跟鞋的时候,跟小时候没差。小小一个人,跟在身边晃啊晃。直到后来,高跟鞋几乎焊在了她脚上,是不是还要请人到家里去做按摩,全身护理都做。
Catherine照顾了她许多年,回来之后她反而不习惯身边有人了,连府佑公馆里做卫生的阿姨都是隔日上门打扫。
“没事,不答应就走回去嘛。”
陆蓦扫码结账,问收银员多要了两个购物袋,她在付钱之前多拿了两盒螺纹套子丢到台面上。
“刚在想你穿拖鞋会不会掉。”
走出天河城,外面没什幺人,至少不算拥挤,俩人才恍惚过来明日是礼拜五。好在他们都不需要打卡,重要的会议考虑到多国时差也都是定在后半天。
陆蓦整理好购物袋,示意她把鞋脱在购物袋里。
“不要,不想光脚。”
她不想,踩过他身体的脚,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即使是夏天,她也只能接受穿小羊皮半拖,只有在家里的时候,她会光脚,但绝对要使坏踩在他的脚背上。
“那你小心别把鞋踢掉。”
林以嗯了声,被他轻松抱起。
中年男人虽然性欲寡淡,但工作跟健身毫不含糊,至少他的肉体还有观赏性。有时候他没有兴致,还能耐下心来帮他舔。
偏偏这样的厮磨最让人放松。
一旦爽到了高潮,不等他给她清洗完全,她就会困到睁不开眼,丝毫不需要酒精跟褪黑素的帮助。
有几个人往这边看过来,林以就把头埋在他胸口,贴着他的心脏仔细听着心跳。
“没几百米”的路其实弯弯绕绕走下来也要一刻钟,才走到停车的位置。
雅苑回府佑还要一个小时,现在的府佑区就是过去的白城。不怪早些年陆蓦说白城有势头,她起初确实不明白这样一个地级县有什幺好,直到它慢慢变成地级市,最后被融进羊城,还说往后要通地铁。
陆蓦搞下来简山那块地,在白城还没划区的时候便宜的不得了,后来划了区,现在又要通地铁,未来指定稳赚不赔。彭耀华看见陆蓦要把精力都放在城郊与海外,自然不会关心公司里的事情,更何况江心岛那几块地他一个人拿不下来。
“在想什幺?”
林以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景致,恍惚发现这车他也开了十几年。
零几年他刚回国的时候就买了这车,副驾一直是她的专座。十几年了,也没见他身边有别人。曾经她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婚姻都是身不由己,加上代淑君总是说想看他结婚,想抱孙子。她以为他不是自由的,总是不敢靠近。
林以不敢问代淑君会不会安排自己,她怕亲手摧毁自己的美梦,怕一切都成幻影。
但是并没有。
“没什幺,在想你还挺念旧的,这车都十几年了,副驾一直没换。”
“旧人旧车,留着总有道理,贴心。”
林以笑起来,“我什幺都不做,你还说我贴心。”
男人难得讲了句玩笑话,“至少你是心腹,不是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