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馨带着彩云、追月上街闲逛。
正逛至一个首饰摊,一个向日葵金簪吸引了顾馨的目光。她将其拿在手中细看,越看越满意。向日葵素来有忠诚之意,而金色更能为莫离添些明亮的色彩,这物件真是再衬他不过了!
彩云知她心意,忙问摊主:“大娘,这簪子多少钱?”
那大娘见主仆几人皆衣衫华贵,一打眼便是有身份的,忙堆起笑意:“不多不少,便是十两白银!小姐,这簪子做工精良,您的夫郎见了一定喜欢!”
顾馨着丫鬟付了银子,便将其收了起来。一众人继续兜兜逛逛。
突然,眼见前方一大群人围着,顾馨也好奇地围观,便见一个少年跪在地上,身旁竖了块牌子,写着:50两银卖身葬父。
那少年衣衫褴褛,却仍挺着脊背;灰头土脸,却仍能依稀辨出其清隽的相貌。
他声音凄切:“我母亲本是一方知县,却因私受贿赂、贪污朝廷救济百姓的钱粮被发现,而被降罪至海南流放。这便是死有余辜。可父亲与我全不知情,孤儿寡父,难以为继。父亲不久便死在心病与饥饿中……如有哪位贵人能施以50两银,让我为父亲办个体面的丧事,我情愿为奴为婢,以身相报!”
顾馨心想,虽是贪官之子,却不与母亲同仇敌忾,反孝顺父亲,其心难得。
于是,她在一众看客的啧啧声中,拿出一张100两的银票交到少年手中。
“好好给你父亲办了丧事吧!剩下的银两,便当嫁妆找个好妻主,开始新生活吧。”说罢她便要走。
不料那少年怔愣了两秒,便抓住她的衣角。他看着她那双杏仁眼,竟含羞带怯的说道:“恩人这是何意,我有誓在先,谁若帮了我,我便以身相许,无论做什幺都毫无怨言,恩人怎要打发我走呢?”
他说着,眼眶中竟带上了泪水,簌簌地留下。
“我自知自己现在身份卑微,而恩人一看便是高官人家,定是看不上我的……”说着便默默地不断流泪。
旁观的大娘也都看不下去了,纷纷说:“这位姑娘,虽说这小郎君身世上不得台面,可到底也是个可怜人,怜惜一下又何妨?”
顾馨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心中却无波澜。彩云替她斥道:“你这小郎君,我家主子既已给了你银子,又打发你走,你跟过来做甚?若不是看你是个柔弱的男子,没有内力,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谁料,顾馨却开口:“罢了,将他领回府上吧。”
彩云、追月二人一时面面相觑,不知小姐怎就突然变了主意。那少年倒是破涕为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