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堵人

一天的课上完，晚自习下了就该回寝室。林西维照常整理自己的桌面一边的宁萌萌看着他的侧颜会心一笑。

“西维，我走啦！”

林西维抽空擡头冲宁萌萌点头：“嗯，明天见！”

“明天见！”宁萌萌笑着摆摆手走了。

林西维喜欢整洁的环境，所以每每都要整理好一切才能安心，于是总落在后面离开教室。

检查灯窗关好了，林西维迈出教室。

“嘿！”

一口温湿的气息喷在林西维的耳朵里，令林西维皱着眉头揉了揉耳廓。

“吓着了吧！”

林西维偏头看向始作俑者，果然是章小苒。

对方轻轻扬起的下巴，一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样儿，真欠。

林西维有些惊讶她还没走，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情，毕竟在林西维的认知里，两个人的关系还不怎幺样。于是淡定地收回视线，旁若无人地将门拉好扣上锁扣，准备离开。

“喂，林西维，你看不见我吗？”章小苒赶忙追上去。

“看见了。”林西维走在前面，依旧是语气平平。

“那你怎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啊？”【至少，至少打个招呼嘛！】章小苒心里想。

“......已经很晚了，校门口在那边！”

潜台词是，你还不走吗？

章小苒自然听出了林西维话中意，有些郁闷地咬下嘴唇：“林西维，我明天给你带早餐你想吃什幺......”

林西维本想拒绝，不料章小苒又补了一句：“还你今天的早餐，不然我过意不去。”

于是到嘴的拒绝变成了：“包子豆浆，谢谢。”点了和今天请章小苒吃的一样的食物。

听到林西维还是不咸不淡的，但明显是同意的意思，章小苒惊喜地咧起嘴角，有种得到一丝回应的愉悦感填满胸口。虽然像自欺欺人，可当夜灯下的那双眼睛被瞬间点亮，跃动着灼热的焰火，即使是天神也不忍愚弄这样真挚的感情。

章小苒傻乎乎地发出痴笑：“昂。嘿嘿......”

林西维叹了口气：“就到这里吧，快回家，别往这边走了。”

说完他加快脚步，走到前面，拉开了和章小苒的距离，往宿舍楼的方向去。

而章小苒被林西维叫停在原地，望着隐入夜色的背影，发出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呢喃：“林西维......明天见！晚安......”

走出校门，章小苒立马维持不住矜持，一路上又跑又跳，兴奋得简直要在脑子里心脏里开party！

......

第二天，因为没有去食堂的原因林西维到教室的时候还很早，他抱起牛津英语词典开始背词。

“早上好！”是宁萌萌来了，手上还提了一个卡哇伊的文件袋。

“早安！”林西维睁开眼睛礼貌道完早便继续单词的背诵，以及英文释义，像个没有人情味的背书机器。

然而宁萌萌也不介意，笑而不语地坐到位置上也开始看艺考资料。

等到章小苒捧着早餐到教室的时候，就看到这幺和谐有爱的一幕。

【呸呸呸！一点也不有爱！】心里虽然这样反驳，但不可否认的是以林西维和宁萌萌为中心辐射出来的学霸气场，影响了前排一圈人的学习热情。

明明才刚过七点，章小苒觉得自己已经算很早到了，以前她可是踩点进教室，然而现在的场景令她忽然升起与之格格不入的自卑。

就连之前能够与林西维同桌的一个月都像是幻梦一般不真实的幸运。

章小苒空着的手握了握，给自己打气，然后才走到林西维的位置，轻轻将早餐稳稳放置到对方桌面的空处，就决定离开。

她不想破坏氛围，更不想打扰林西维。

“早安，谢谢！”林西维擡头看了章小苒一眼，精敛的眼眸在清晨的朝阳下显得格外神采动人。

章小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犯花痴了，大脑空白地站在原地愣怔了两秒才回复：“早安！”

然后匆匆迈着小步子疾走回座位。捂脸害羞。

【早安，好正经的问候方式！林西维还挺可爱的！】

章小苒知道林西维是男生，可是近距离直视那张脸又很容易让她忘记这个事实。又美又飒，不愧是第一眼就把人家掰弯的女......人！【等等，他是男人！掰弯？？？】

林西维现在可是女孩子的身份，岂不是给那些臭男人们创造了便利的追求机会！

章小苒由捂脸羞涩变为捂嘴惊恐！危机感瞬间飙升！

压力给到章小苒，让她吸了好大一口豆浆，顺便将包子在嘴巴里狠狠地嚼烂。

今天她依旧是和林西维同款早餐，然而这已经让她无暇暗自欢喜。

因为有更紧要的事情，她必须守住林西维作为一个男孩子所应当考虑的第一取向。

章小苒可不想追求到最后，林西维的心是破冰了，却给其它男人敲了墙角！这简直无法容忍，想想都不行！

于是化悲愤为动力，章小苒也投身于学习中！

【为了追赶上林西维的脚步，我要更加努力才行！】

等同桌小杨到教室的时候，就见到半个教室都是一群发愤的人。

这还没到早读呢叭！小杨不确定又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的钟。

钟没问题，大家也没问题。那肯定是她的问题，她今天来早了......呵！呵呵！小杨嘴角勾起三分凉薄七分漫不经心的微笑，拿出昨天半编半造给糊弄完了的作业，睁着两颗铜铃般的卡姿兰大眼睛硬生生增删五次，修改十回！

......

不知怎幺班上在两个学霸强强联合的带领下居然掀起了一场学习风暴，那之后的每一天，卷，是真的卷！

班主任自然喜闻乐见，颇感欣慰，而差生小杨躺平在书堆里，瑟瑟发抖。

而同为班上吊车尾的章小苒则在废寝忘食的穷追猛赶下，终于生病了。

这事情的起因还要追溯到那一天放学。

......

“林西维，我还能和你当同桌吗？”怯生生的少女嗓音从门后传出来。

林西维阖上门，果然看到章小苒。

只不过这时候的章小苒似乎情绪并不如以前所见的高扬，连头顶那撮往日里怎幺也梳不平整的呆毛也耷拉下来。

林西维垂下眼眸，想了一下章小苒刚才说的内容。

“你好好学习，想和谁同桌都可以。”【与我其实无甚关系。】

因为之前不愉快的经历林西维本想要直接回答她‘不能’，可是思虑一番，却也不妨与她一份指明方向的引导。

林西维要一心向学，也希望章小苒能够把注意力放到学习上，而不是用之前的事情纠缠他。模棱两可的回答既不拒绝也不认可，算是留足了双方的体面。

“嗯嗯！”章小苒抿紧的唇瓣忽然绽放出今天一天里久违的笑容，她用一双非常认真又有神的大眼睛凝视林西维垂下的眼睛，没有想着多扯几句，便先林西维一步跑走了。

而林西维却因为那双饱含热意与真挚的眼神怔定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

踱步出教学楼，他仍然失神地勾着头。

林西维一时间竟感到迷茫。

这句暗含着拒绝的善意谎言却是以另一种欲拒还迎的姿态走进了别人的真心......他，究竟会不会做错了呢？

等再擡起眸子，林西维已经决定姑且存而不论。

既然当下不能断是非，且看往后事如何。

收敛好矛盾的思绪，林西维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姿态。

————

之后的数日，林西维总能在余光里发现章小苒的身影。对方似乎真的有在好好努力，遇到不会的问题就找成绩好些的同学询问，或是自己独坐在座位上冥思苦想。

而每日等到宁萌萌不在的时间里，章小苒总是要拿来准备好的一个问题来向林西维求问。

日日不落。

林西维心中颇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感，却也无可厚非。时间就这幺一点点过去。

和宁萌萌的同桌关系也一直维持到了第二次换座位的时候。期中考试宁萌萌的成绩稳定在年级前十，班上前五，林西维则是突破考了年级第一。

宁萌萌的同桌邀请，他没有拒绝。两个人都是有自己一套学习节奏的人，彼此互不干扰甚至还能互相学习，林西维觉得甚好。

章小苒这一次的考试也有进步，跻身进了年纪前两百名，可是在火箭班里还是不够看，依旧稳在班级下游。

看看自己的排名又看看林西维和宁萌萌的排名，章小苒失落地掐了掐手心，眼睁睁看林西维和宁萌萌还是保持原座位不变。

【还不够......她要更下功夫才行。】断然扭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捂着耳朵背书。

同桌小杨瞄了一眼章小苒不好看的脸色，又打量章小苒的前同桌林西维。

啧，年级第一的魅力可真大！兀自嘟哝一句便埋下头也照着章小苒的样子背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