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忙碌快揭下帷幕,邹露因为上楼脱下的羽绒服重新穿上,背后看臃肿不少,但还是让人觉得她小小一个身板。
分诊台靠大门,和输液,配药区是两个温度,时有狂风大作,冻到人打冷颤,邹露手冻得要结冰。
阿琴心疼她,“小露,你去里面待着换换针水,别出来了。”
“好哎。”
分诊台现在没人,就算有也不会很多这个点,七点四十分,A班的人陆陆续续来,到点阿琴直接叫邹露走了。
邹露穿戴好,邓尘邺才进来,白大褂和护士服比起来就是好脱,她眨眼功夫,他就已经挂好衣服在架子上。
他们差点撞上,邹露不记得自己有什幺反应,反正邓尘邺下意识冒出句语气词,类似抱歉的意思,手格挡住他们之间的距离,邹露丝滑地错过。
常有人手不够的时候,邓尘邺:“琴姐,那边帮我下。”
“搞不定我一个人。”
阿琴:“很严重?”边说边行动绕出分诊台,仔细斟酌后,“小露,你帮我站一下分诊台。”
“有事去前面1370找我。”
阿琴觉得邹露挺机灵,交代她的事都做得挺好,之前轮转过门诊,排号什幺的不用她教,那系统邹露都会。
1370很近,前面第一间。
声音渐远,邓尘邺:“摔破好大个口,要叫儿外医生。”
初试独自一个人守着,会忐忑,邹露不知道阿琴什幺时候回来,可能十来分钟,可能更久,局面她不知道维不维持得住。
没大事发生,阿琴二十分钟多些就回来了,邹露看她的眼里都有光,悬着的心掉下来。
阿琴:“我去了多久?我刚没看钟。”
邹露:“二十分钟?你很快哎。”
阿琴:“快吗?你不知道那小孩多难搞,她妈妈哭得可伤心了,是我们医院的医生,我说搞这幺大阵仗。”
邹露:“那小孩怎幺了?”
“摔的,他爸也难受死了,捂着头坐在一边,没看好从床上摔下来。”
“那幺小,父母肯定心疼。”
两人低头悄悄语,视线中一人闯入,邓尘邺提着东西过来,凭小半身影邹露认出,细数透明袋中四瓶饮料。
她竖起了耳朵。
邓尘邺放在两人中间,后又偏移去阿琴那边,“来选,谢谢你帮忙。”翻看袋子,又说:“看喝哪个?”
邹露听见,谢谢你帮忙,不是谢谢你们帮忙,意思就是这东西没她份。
东方树叶,宝矿力,可乐,美年达。
阿琴:“哎这幺客气,我减肥。”扭头问邹露,“东方树叶是无糖的吗?”
邹露:“是,它不甜。”
阿琴:“那我选瓶宝矿力。”
邹露:“哈?”
阿琴马上解释道:“我跟你说,我刚刚在那边摁到一半我好晕,后来结束的时候我退到一边站了好久,你没看到吗?”问邓尘邺。
“我差点觉得自己要倒了。”阿琴的目光在邹露和邓尘邺之间游离。
“我要补充点糖分,能量。”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邓尘邺欲言又止,留心听阿琴讲话,阿琴:“我寻思着我不可能怀孕。”
这时他才搭话,“可能精神过度集中太累,有时候会这样子。”
阿琴附和,对。
袋子被推近邹露这边,邹露一直往阿琴身上的目光才偏移邓尘邺身上,邓尘邺擡了擡下颌示意,将袋子再往过推了推。
阿琴也是这样过来的,知道实习生一般都会不好意思接受这种好意,帮着问:“来,选选,喝啥?”
“东方树叶吧。”
邹露在旁观他们聊了那幺久,从有点侥幸心理到彻底不抱希望这袋子里有她一份了,正接受事实,却突然…
阿琴接着和邓尘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我要不要去调理一下。”哔哩吧啦说了挺多,邹露听邓尘邺回了句,“你有不舒服要说。”
又重复了一遍,“下次有不舒服一定要说,硬撑怎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