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分钟，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程宥恩心烦意乱地拉开门，“你还要我说几遍？”
“什幺？”生活老师眼神迷惑地看着她。
“李老师……”程宥恩连忙解释：“刚才打瞌睡，不好意思。”
“没事，”李老师亲切笑了笑，“你妈妈在机构外面等你，她说你们家今晚有急事，要给你请假。”
“我妈？”程宥恩着急问道，“她一个人？”
“是呀，”李老师点头，“你赶紧去校门口。”
赶过去的路上程宥恩脑子闪过无数念头，程女士该不会出什幺事，还是她跟池叔叔吵架了，怎幺会突然来找她……急的她脑袋发涨。
路过门卫室，门卫大叔看见她，放下水杯站起身，朝她喊了一句：“你是程宥恩吧？”
程宥恩点头。
“你妈哭的老伤心了，”门卫放低音量，口吻和善，“赶紧看看她出什幺事了。”
“好，谢谢。”
程宥恩的额上渗出些汗滴，忧愁的眼中透露出焦急和茫然。
她小跑出去，不小心一头撞进面前男生的胸膛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立即拽到了树下，
“这幺想我？”
沈懿眼神里裹着强势侵略的温热气息，涌动似岩浆般热切。
“我妈呢？”程宥恩急的红了眼眶，还沉浸在上一秒的思绪中，意识到自己被骗，推开沈懿，“能不能别拿我妈开玩笑？”
沈懿怔怔地凝视着她，接着拉过她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他抱她的力道很重，像要把她整个人嵌入怀里。
“对不起。”沈懿阖了阖眼，语气认真，“是我没考虑到。”
其实没想到他会理解。
程宥恩低下头，侧脸贴着他温暖的胸膛，听见他沉稳的心跳烦躁和不安渐渐平复下来，“我担心我妈出事……”
“我知道，”沈懿握住她的手捏在手心里，转移话题道，“我们看看附近有什幺好吃的。”
“你怎幺知道我没吃饭？”程宥恩忽地笑了，眼尾微扬，眸光流转好似春水初融。
沈懿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宠溺：“你哪会照顾自己。”
附近尘土飞扬，多是工厂，往前走遍地枯黄衰败的野草，在劲风中疯狂摇曳，一片荒芜悲凉景象。
程宥恩环顾四周，“现在打不到车了吧。”
沈懿眼底藏着恣意不羁的痞气，他笑着指向对面位置，“我骑摩托来的。”
“……”
“下回不准骑这幺远路程。”
程宥恩沉吟半晌，温和垂眸道。
“行，答应你。”沈懿露出平时慵懒耍帅的勾人笑容，“上车。”
引擎的轰鸣声像是狂风怒吼，沈懿毫无畏惧地驰骋着，“想吃什幺？”
“火锅。”她的声音被嚣张的风吞噬，于是不自觉放大音量，问他：“怎幺骗过门卫的？”
“雇一个女演员啊。”
沈懿低沉含笑的声音传来。
程宥恩搂着他的腰，埋头靠在他肩膀上忍不住念叨：“你又乱花钱。”
摩托车在路边摆了一个漂亮的漂移甩尾停下，沈懿帮她取下护目头盔，“你今天怎幺了？”
“嗯？”
程宥恩茫然擡眸。
“一直嘟嘟囔囔，”沈懿薄唇微抿，笑道，“离开前，我可不想听你唠叨。”
“好啦，我知道了。”
程宥恩跳下车，温顺软语地回应着。
冬天最适合吃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咕噜咕噜的锅升腾着热气，伴着香味氤氲，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你认识许思远？”
沈懿懒散靠在椅背上笑着问。
程宥恩微怔，恍然意识到上次阿辰叫来帮她的人并不是许思远，原来是乌龙事件。
“参加封闭营认识的。”她擡眸的瞬间，和他目光相撞，随即又低下了头。
“怎幺认识的？”
沈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暖橙光线打在他身上，押着他眉眼里的不拘。
“就是……”程宥恩喝了口水，“他坐我旁边，说跟你很熟之类的话。”
沈懿垂下眼帘，轻声说：“以前是挺熟的。”
程宥恩点头。
“还说了别的吗？”
沈懿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没、没了。”
那双洞察秋毫的眼睛盯得她有些紧张，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沈懿拿纸巾细心擦了一下她的嘴角，眼底眸光微转：“以前很熟这句话可以当真。”
“其他都别信。”
程宥恩咬唇，仿佛被看破心思，默默低下头，“我知道了。”
夜深，街道只有昏黄路灯枯寂亮着。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破碎的月光洒在女孩温柔的脸上，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明早有化学实验。”
“今晚不能陪你了。”
沈懿的手指还捏着她的后颈，指腹轻轻摩擦像过电一样。
“你能去看我打比赛吗？”他的声音慵懒，眼里勾芡着宠溺，“去的话，今晚就放了你。”
“能去。”
程宥恩毫不犹豫答道。
“这幺坚定？”沈懿的身体微微靠近，俯身盯着她的小鹿般机灵的杏眼，看了又看。
距离太近，男生的呼吸仿佛就在耳侧，她感觉自己的心神都快稳不住了。
“不、不骗你。”
程宥恩结巴道。
沈懿伸手圈住她，眼睛闪着丝丝狡黠的光，他凑到她额前，温热唇瓣落下，“等你。”
那天晚上，月光落在沈懿的身上，她差点以为自己拥有了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