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笑

一切照旧,做早餐,洗碗,就是手机被周榭然摔坏了,这可是她唯一的娱乐项目。

罗心蕊靠在沙发上,看着周榭然走上楼梯,她还真是有点好奇,时间表上写的那条:

中间的时间,需要独处,千万不能打扰。

到底是啥意思呢,而且周榭然好像出了那扇卧室门就不对她动手动脚了,安静的像变了个人,一到饭点比钟还准,屁股坐在餐椅上等待投喂。

不过她还是有点边界感的,毕竟特意强调不能打扰,这股好奇心到了下午,直接升到爆点,只是说不能打扰,那她看看总行了吧。

日落西沉,罗心蕊收碗的动作刻意放缓,目光偷偷瞥向上楼梯的人,周榭然迈着步子,进到二楼中间的房间。

她连忙把碗筷放下,跟了上去,轻手轻脚推开卧室门。

人呢?

看了眼浴室,床底,跟第一次见他一样,把房间找了一圈,不会…

罗心蕊咬了咬唇,轻轻敲了敲衣柜,“然然?”

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她突然想起,早上那把匕首被她藏进去了,我去,不会又干傻事了吧。她赶紧拉开衣柜,只见男人抱坐在衣柜里,那幺大一只缩在窄小逼仄的空间。

“然然?你干嘛呢。”

周榭然缓缓擡起头,宽大的连帽衫盖住了半张脸,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澈蓝的双瞳像望进一潭死水,细细看去,竟和黑夜里月光折射下来的麻木树影一般。

罗心蕊皱了皱眉,“然然?”

她蹲下身子,想拉他出来,周榭然却一动不动,死死靠住衣柜,不知道为什幺,看他这样,心里莫名难受。

女孩左手扯住他的手臂,右手抵住衣柜里面的板子借力,这人倔起来跟头驴一样,劲真大。

“听话,出来,是不是乖宝宝了。”

罗心蕊拉扯的动作嘎然一顿,右手微微发颤,缓慢抚摸衣柜里的刻痕,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不是字也不是图案,旧痕被新痕掩盖,整面全是,没有一处平滑的地方。

罗心蕊怔住,难以置信的看向他,鼻间酸涌,所以…所以他所谓的独处时间,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躲在这个衣柜与一切隔绝,他肯定不喜欢,喜欢的话为什幺要破坏。

他想出去,却始终推不开这扇门。

周榭然呆滞了片刻,擡起手捂住她的眼睛,微热的泪水从男人的指缝溢出,他连忙擡起另只手复上去,却拦不住泪水决堤。

“然然…”声音有些嘶哑。

罗心蕊揉了揉他的头,一屁股坐下来,扯了抹甜甜的笑容,“我陪你一起等到七点,好不好。”

周榭然愣了会,轻轻点头。

呼…女孩长舒一口气,忽然站起身,把早上藏进衣服夹缝的匕首找出来,在柜门上仔细刻了朵格桑花。

她拉过周榭然的食指抚摸这朵小花,“你看,你的秘密基地有格桑花耶,还是八瓣呢,然然太幸运啦。”

为什幺会是格桑花呢,因为它四季皆可播种,自由自在的花朵会给你带来幸福快乐。

男人的指尖轻轻临摹这个突然出现的异物,长睫投下一片暗影,有点迷茫…无措。

罗心蕊戳了戳男人的手臂,“然然,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呀,不笑你打我。”

周榭然缓缓看向她。

咳咳。“从前有个人放屁声音很大,你知道为什幺吗?”

男人摇摇头。

“因为她穿了喇叭裤!哈哈哈哈哈。”

“………”

不好笑吗,女孩舔舔唇,又想到个,“你知道为什幺大猩猩走路没有声音吗?”

男人摇头。

“哈哈哈,因为,噗,因为猩猩走路喜欢敲咪咪!哈哈哈哈哈。”

周榭然:“……………………………”

罗心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嘎嘎乐,我的天,怎幺会这幺好笑。

墙上的钟滴滴答,周榭然默默从衣柜出来,一把捞起女孩抱在怀里。

诶,七点了?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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