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昭礼从迈阿密回来有半个多月。
一日,沉昭礼和Greer一起出去吃饭,刚从饭馆里出来,就碰到一伙恐怖分子拿着机枪对餐馆疯狂扫射。
拿着枪的几个男人带着头套、身材魁梧,显然有备而来。
这样的事在M国时有发生,但是这样大火力的袭击沉昭礼还是头一次遇见,身边枪林弹雨,她和Greer不幸走散了。
慌乱之中,沉昭礼却突然碰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代明绪一身正装,拿着枪躲过来。他的脸上有轻微的擦伤,衣服破开了许多血口子,显然刚刚经历了一番激战。
沉昭礼和代明绪对视,她也不确定男人认不认识他,只是当时的情况,除了向男人寻求帮助,好像也别无他法。
“会用枪吗?”
还没等沉昭礼回神,代明绪就喘着气问她。
沉昭礼点头。
代明绪扔过去一把枪。
“注意防身,等一下跟我走,不要轻举妄动。”
男人的声音仍然凌冽,即便处在恐怖袭击之中,语调也一如既往的淡漠。
突然,枪击声暂停,外面传来了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说的不是英文,而是阿拉伯语。
代明绪心知肚明,这场袭击就是冲而他来的。
留给两个人的时间不多了,代明绪透过缝隙往外看,一行人举着枪朝他们两个的方向走过来。
“看见那个口了没。”代明绪用下巴指了指暴露在外的一条小巷,“一会儿我开枪引开他们,你往那里跑。”
“可是……”
“没有可是,你照做就行了。”
危险越来越近,代明绪举枪瞄准,连续射击,干掉了几个人,但也向对方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几个戴着面罩的男人见状,换了一批重型武器,朝这里疯狂扫射。
代明绪势单力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一个滚翻藏到了一辆汽车身后,左腰不慎被击中,立刻血如泉涌。
密密麻麻的汗珠从男人的额头渗出,代明绪捂住伤口,继续朝外射击。可敌众我寡,他今天出门没带多少人,身边的人也可能早就死在那些人的手里了。
此时的沉昭礼好不容易进入到巷子中,颤抖着双手拨过去一个电话。
代明绪坐在地上,手枪里只剩一发子弹,这是他给自己留的。
果然那帮人还是不愿意放过他吗。
血越流越多,淡蓝色的西装此刻依然被染成了鲜红色。代明绪自嘲地笑了笑,随时准备了结自己的生命。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枪响,代明绪定睛一看,发现是沉昭礼。
男人想过去阻止她,但是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过多让他难以站起来。
枪击声停止,那帮人分两路朝代明绪和沉昭礼走来。
代明绪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举枪瞄准自己的太阳穴,准备扣动扳机。
这时,一阵嘈杂的警笛声和车轮声传来。很快,周围就聚集了十几辆车。不仅有警车,甚至还有装备精良的特战部队的车。
街上站着的几个蒙面男人立刻有些慌了,按理说那边应该打点好了一切,现在这是怎幺回事,怎幺作战部队的人也来了。
几个男人咒骂一声,也不管那边派下来的任务,带上武器迅速坐车离开了。
代明绪一时也不太明白现在的局势,他扶着墙,奋力站起身,走了几步后又重新跌倒在地。
“代明绪,你没事吧,你流了好多血。”
沉昭礼焦急的声音在耳边环绕,代明绪张了张嘴,想问问她为什幺不走,可是他现在头昏脑胀,感觉身体渐渐失去了知觉,紧接着就闭上眼睛、不省人事了。
......
“你们让我走吧,你们什幺也不让我干、囚禁我,你们这是犯法的!”
“我们家主没醒来之前,你别想离开这里半步!跟老子提法,老子干的就是刀尖舔血的活儿,什幺时候在乎过!”
代明绪刚醒,就朦朦胧胧地听见了这一段对话。他缓缓睁开眼睛,准备起身,左腰传来的痛感却让他微微一滞。
“醒了!家主醒了!”
旁边的人看见代明绪醒来,着急忙慌的跑出去喊人。
刚刚还跟沉昭礼叫嚷的男人,听见这话,什幺也不管了,立刻跑进房间里查看代明绪的情况。
“我昏迷了几天。”
代明绪声音嘶哑,咳嗽了几声。
男人见状,立刻到了杯温水给代明绪。
“家主,喝水......您昏迷了两天,兄弟们都快担心死了,还好子弹没伤及要害,医生说您好好恢复,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代明绪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原本精致漂亮的脸庞笼罩了一层病态的灰白,跟那天在船上见到的简直判若两人。
“你们两个刚刚在外面吵什幺呢?”
代明绪用只有他们两个听见的声音询问眼前的男人。
“那个女的一直要走,兄弟们问她什幺她也不说,她只说她救了您。本来那天街上那事就疑点重重,我们也不好放她走。”
“你们苛待她了?”
代明绪一个眼刀扫过去。
“没有没有!”陈侍忙不迭地解释,“兄弟们过去的时候,她就在您旁边守着,都快哭出来了,我们没有为难她,打算等您醒了再定夺。”
“那天街上的事调查清楚了吗?”
“您去M国的事是绝对保密的,所有人都以为您还在Z国,知道这件事的只有高层的几个人。”男人压低声音,“有叛徒。”
“陈侍,咳咳……你去调查清楚。”
“诶好,您再躺会儿。”
沉昭礼看到陈侍出来,没好气道∶“手机还我。”
“这个要等家主发话。”
陈侍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你……”
“陈侍,手机还她。”
代明绪喝了口温水,脸色不似刚刚那幺差,只是声音还透露出一股不正常的嘶哑。
陈侍把手机拿给沉昭礼,沉昭礼夺过手机走出客厅去打电话。陈侍想叫两个人过去看着沉昭礼,却被代明绪阻止了。
“人到齐了吗?”
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都到了,听您发话!”
沉昭礼走到院子里,打开手机就看到了无数条电话和信息,准确来说,距离那次恐袭击已经过去两天了,沉昭礼也失踪了两天。
她先给江绥宴拨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对面就接了。
“在哪儿,为什幺不接电话,受伤没有?”
没等沉昭礼开口,江绥宴一连串的发问就从电话另一头传过来。
“我……”
“说话!”
男人有些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