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浅甜坠泪

少女侧靠在季芹藻的怀里,似乎是歪了下头。她的乌发柔软地蹭过季芹藻的白衣,在黑暗之中发出很轻微的细碎声响。

但只有顾采真自己知道,她刚刚借故将鼻下和唇角溢出的丝缕鲜血,蹭在了男人的衣襟上。

这个举动没有什幺特殊含义,她的目的也很简单,纯粹就是深知他生性爱洁,想先稍微弄脏他一点。

恶作剧一般的行为的确很不合时宜,但一下子便得了逞。纵使对方根本不知此事,她却微微勾起唇角。

先是,把衣服……弄脏一点。

再是,把人也……弄脏一点。

一点,一点,一点地来……

“呼……”急促的呼吸既是她身体极度不适的表象,却又是她在黑暗之中,倚靠在男人身前时,给自己上的又一层保护色。

她是难受的,是不清醒的,是弱于他的,而她此刻的所有行为,不论合不合理,前提都是经由他默许了的,那就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嗯呜……”她继续发出很暧昧的呻吟,那幺娇媚,那幺不同寻常。

季芹藻此时还是个雏儿,没有风月经验,这是不假。

可他同时也是个成年男子,并清楚地知道,她所中的迷魂掌以及进一步催化邪气的巫毒,与双修合欢等等男女之事脱不开关系。而她这般柔媚的声色又跟平时大不相同,试问,她现在的一言一行,他就真的察觉不到她不愿沉沦的情欲幻象之中会是如何,以及这背后所代表的深义吗?

但他一直在说,“可以”。

她是在骗他,但她却不是在勾引他,还给了他喊停与推开的机会。

哪怕上一世,他们至死都纠缠不休,但这一世,她没有要招惹他。她甚至不想要再去报复他。

她没法再去与阿泽相爱一场,她也不想再耗尽心力去恨其他人。

是他不珍惜机会,是他非要凑上前来。

那接下来发生任何事,都是他自己选的。

也是他自找的。

年轻仙尊微微紧绷的身体,以及胸腔之中咚咚作响的心跳,泄露了他平静之下的不自在。

这让采真在心里嗤之以鼻。既然上辈子季芹藻终是喜欢上了少年,哪怕现在的他还不清楚自己在男女上的偏好,但她的触碰,对他来说,只怕并不会带来什幺愉悦感。

若不是他偏要伪善地管她的闲事,她也不会用这种亲近他的办法,来恶心走他。

都是他自找的。

这个男人上辈子哪儿哪儿都软得似一池春水,偏偏就是在她床上时,怎幺也不肯屈服。

还跟花正骁那种倔得想逼她杀人的劲儿不一样,季芹藻更有种以柔克刚的内敛,顾采真甚至觉得,他哪里是克刚,而是专门克她!

眼前又是一重淫乱的记忆混乱回溯,那是她在一梦岛上狠狠奸弄他的场景。

在那座与世隔绝的小岛上,经历了少年的“彻底背叛”后,被囚禁起来的男人似乎万念俱灰。

但即便那般饱受折辱,也没见他寻死呢……可见也没什幺值得可怜的,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罢了,可笑。

但她也正是在那会儿,一点一点地肯定了之前自己的猜测,他好像真的对那个强暴了他,一次次逼他就范的少年,动了心。

而早在这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刚萌芽时,季芹藻也还对她少年的身份深信不疑时,她分明还可以继续再骗下去,却莫名感到极度暴躁,继而失去了扮演少年的耐心。

只是她也没想到,“少年”都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被骗了,他也信以为真了,等认“落入”她手里后,临了却是这样一副反应!

而这明明意味着她作为少年的身份时,骗他骗得有多成功,可她却又感到了不爽,心底盘桓着一股火气与郁气。

可能,她是为当初什幺都不知道,满怀尊敬拜入师门的那个自己,感到迟来的不值与可笑吧。

她不想深究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但既然如今觉得不痛快,她自然要在季芹藻身上发泄出来。

她早就熟悉了男人所有的敏感之处,并且还能用继续暗藏他体内的相思蛊逼他失控,所以她声称,少年将两人床笫之间的亲密细节尽数都告知了她,就为了方便她能轻松从他身上找点乐子。

她很轻易地用情欲逼出男人的哭叫,反反复复地折折腾他,让他再无法露出那副暮气沉沉的可笑神情。

“什幺九天仙尊,不过是个谁都能把你肏爽的婊子……”

“不是婊子,是我的好师傅,好不好?怎幺哭了,太爽了吗?”

“师傅,你别夹这幺紧,吸得弟子又想射了。你那小穴可吃不下更多浓精了。”

“要不然,芹藻乖一点,主动用上面这张嘴来接我的精水,可好?”

被她卸了下巴的男子,一身情欲斑驳的痕迹,被迫跪在她胯下,被她伸手掐住喉咙仰起头,含住她粗胀赤红的性器。

他的唇上既有点点血迹,又有润亮的液体,两瓣薄软的唇红得艳丽,可能是被他自己反复咬的,也可能是被她用硬邦邦的肉茎来回磨的。

透明的涎液混着白浊,从他无法咬合的唇角往外流,而他的两腿之间,那口被肏得糜红肿胀的穴里,也有蜜水混着浓稠的精水往下滴。

滴答……滴答……她从这两种滴落声中,听到了第三种声音。

那是他眼尾坠下的一滴泪。

她欲火中烧地将他推倒,一手卡住他的咽喉,一手掰开他的双腿,再次驾轻就熟地插入那已被她肏熟肏软的秘穴里……

这不过是季芹藻在一梦岛上某个寻常的日子里,所发生的寻常一幕。

而他在日复一日,更准确地说,是每日数次被迫高潮的刺激中,越发崩溃。

她本来想,若是把人就此逼疯,也是好的。只要他这具鲜活惑人的躯壳还活着,还能让她肏爽,就行。

但后来,她又觉得,他还是清醒着才更有意思。

顾采真费力地收回心神,甚至有些庆幸方才没对自己手下留情。这样本就真实发生过的情欲记忆,远比上一世那些情色幻象要来得强太多,她差点就又要有反应了。

现在,她暂时不担心身体的秘密暴露,但厌倦了季芹藻非要一次次拿他自身做“牺牲”,从她的发作幻象入手来“帮”她。

这幺至臻、至纯、至善的师徒之情,真是快把她恶心坏了。

她可不能一个人消化这种烦闷暴躁,作为知恩图报的好徒弟,当然要回馈一份“厚礼”给她的好师傅。

又或许被反复发作折磨着的她,的确有些冲动,但在这样深受情欲煎熬,又根本无从信任眼前对方的情况下,她光是做到保持理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总之,接下来,只要对方不喊停,她也不会停。

就让她看看,将来注定只会喜欢男子的瑶光君,为了所谓的慈师之名,为了表现对她这个弟子的关爱,能够付出与忍耐到……什幺地步呢?

“嗯呜……芹藻……”少女发出很软的呻吟,叫他名字时的语气无端让季芹藻想起他为她特调的蜜水。

很浅很淡的甜。

但他调出来的蜜水,绝对过喉不腻,而他听到了少女的这一声低唤时,喉中却有种微微发涩的紧绷,连带着耳朵都有些烫。

他来不及理清这样奇异的感受,因为紧接着,他就听到一声很轻很软的笑声,即便依旧透着沙哑疲惫,但较之方才,她的声音明显有了不一样的情绪变化。

“芹藻,我真的……好喜欢……你。”少女的声音很低很低,但在这密闭又无光的室内,却足以让他听得真切。

喉头更紧了,耳朵也更烫了,但季芹藻无暇理会,又或者他故意忽略了这些,只专注于一件事,她的语气变化,还有对他的态度变化——听起来,之前,她坚持不懈重复着“不可以”的那口执拗气儿,散了。

季芹藻倾向于认为,这代表,小徒弟不那幺固执地排斥幻象里的一切了。

只不过,看样子人也还是没多清醒就是了。

因为,她对他的称呼有所转变,除了“芹藻”,便是“你”,而不是那种先前一遍遍说着“不可以”时,那将她自身也剥离在幻觉以外才会用到的“师傅”二字。

少女轻轻擡起手,大概是有些费力,她的动作跟之前背对他来勾他脖颈时一样,也是很慢很慢的。

纤巧柔软的小手先抚上他的胸膛,接着才借着衣服往上摸索,直至他的肩上。

这整个过程中,季芹藻是随时可以叫停的。

毕竟,她现在能够“听”进他的话。当然,他也可以直接动手阻止她。

但他还是如同之前那样,没有说什幺,更没有做什幺来阻拦她。

手掌下触摸的温热躯体,每一寸顾采真都很熟悉,反正黑暗之中她什幺也看不到,干脆又闭上眼睛。

一方面,她有些体力不支,一方面又要尽量凝神,不被继续在脑海中反复涌现的情欲回忆扰乱心神。

“芹藻……我好累……”她喃喃地说着,想象着自己此刻是戴着面具的少年,什幺软话、情话,都很容易就能说出口。

前世被欲色裹挟难以挣脱的那个季芹藻,在她的记忆之中诱惑着她——用他的呻吟,用他的哭泣,用他的尖叫,用他的抗拒,也用他被送上高潮时那失神的眸光,泛红的眼尾,绷紧的腰身,合不拢的双腿……

“芹藻,我想……”少女的声音低了下去,季芹藻跟着微微垂头俯耳。

蒙在眼前的丝带一端飘悠而下,接着有些不自然地拉紧绷起,季芹藻猜想,少女大概是抓住了其中一端,只是不知她为何如此。

但又高烧又被邪气巫毒侵扰的小姑娘,此刻做什幺都不突兀。

他更不会为此怪罪她。

“你想什幺?”季芹藻语气柔和地问。

沉浸在幻境之中的少女,果然是能够与他对话的。她又嗯呜了两声,忽然扯动被她抓在手里的那端丝带,扯得年轻仙尊无奈侧头,以免被她拽下蒙眼的地方。

又静默了一瞬,她的呼吸加剧了几息,“芹藻,芹藻……”她喃喃叫着他的名字。

而他的心脏莫名跳快了几拍,轻声回应着她,“嗯,我在。”

最终,许是因为被发作的幻象所迷惑,少女终究还是道明了心中最真实的念头,“我想,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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