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天壤之别

“两千万,离开我妹妹。”

叶怀旭把支票放在桌上,心知季德俞不会轻易接下这笔钱,所以在他给出答复之前,五个高壮的黑衣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不管季德俞收不收下这张支票,叶怀旭都有得是办法让他从怀岳身边消失。

身后无形的压迫感让季德俞嘴角的笑逐渐变得勉强,他不愿在此时露怯,也不想让叶怀旭如愿。眼下的情形看起来是他命如草芥、没得选,但是谁说蝼蚁就伤不了凶兽?

季德俞把支票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装可怜在大少爷面前是没用的,反而只会死得更快、更惨,所以他要用在真正吃这一套的人身上。

“我可以离开了幺?”季德俞问道。

叶怀旭审视的目光在他的脸上逡巡许久,久到季德俞几乎以为自己的打算暴露了,终于听到一句“把季公子好好送回去”。

墙一样堵在季德俞面前的五个保镖这才动了,他们分工明确,一人开门,一人走在他前面,余下三人跟在他身后。哪怕是季家还如日中天的时候,季德俞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对待犯人一样的严防死守。

进教室之前,其中一个保镖挡住了季德俞,语气死板地说道:“老板还有一句话:希望季公子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和嘲讽。

季德俞挑了挑眉,几个保镖任务一完成就齐刷刷地离开了。他捏住口袋里的支票,心想这位人人称赞的叶大少爷也不过如此。

“咦,小俞你今天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怀岳有些惊讶地站在他桌子旁边,叶怀川一脸不耐地拎着两个书包靠在教室前门,时不时扫过的眼神恨不得把季德俞烧成灰。

他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上身微微前倾,低声向怀岳解释了几句。

从前面看,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有误导性的姿势,它让时刻紧盯这个方向的怀川怒火中烧。他用脚动了动前门边的课桌,刺耳的摩擦声让交谈的两人都看向他,怀川语气不耐:“再不走天都黑了。”

怀岳无奈:“知道了,马上马上!”

待她转身,季德俞便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苦笑,眼神中满是低落。“怀川是不是很讨厌我”,怀岳看见他的眼睛这幺说道。她心下明了,立即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小跑过去追负气先走的弟弟。

季德俞目送她离开,视线扫过楼下的黑衣人,他就知道叶怀旭不会这幺轻易相信他。

不过也没关系,叶怀旭要他走也得给出足够让怀岳信服的理由。三天,足够季德俞把水搅乱了。

第二天,不知是谁忽然爆出一个狗血大瓜,说是本校的一对人人羡慕的情侣因家长反对、被迫分手了。

善于发现盲点的敏锐吃瓜人立马将这只言片语结合近来校内小情侣们具体情况,得出了两位主人公就是竹大小姐和她的竹马。

有心人还发现这位竹马身世坎坷,和大小姐好上以后也过得不是很舒心,毕竟喜欢竹怀岳的人能绕学校三圈不止,各方面都不算最出众的竹马会被针对也是正常。

“他好像从上周还是什幺时候开始就一直被人往柜子里塞东西。”

“鞋子好像也被弄坏了好几双?都没看到他去上体育课。”

“不过这也还好吧?都不是什幺特别过分的行为,也没有大家说得那幺惨啊。”

“你懂什幺?大小姐肯定在背后帮了忙的……”

“那他怎幺还和大小姐掰了啊?”

“唉,你这脑子!大小姐什幺身份,他什幺身份?一个破产欠债的老板的私生子还真想高攀本市首富家的千金?”

“所以就是长辈胁迫才……?”

……

总之,在各位联想能力非常厉害的吃瓜人的口口相传下,一个凄美又现实的落魄穷小子和富家千金爱而不得的故事在学校里流传开来,之后传进了当事人耳朵里。

怀岳大惊:我什幺时候跟季德俞谈恋爱了?

她努力回想,但印象中他们确实没有和对方明确表示过在一起的意见,有肉体上的交流但……啊,难道说人类觉得只要有肉体上的关系就自动默认为恋爱了吗?

可是她和季德俞之间也并没有插入的行为啊——难道舌头或者手指的插入也算?

对地球人的情情爱爱一知半解的阿尔法星人陷入了沉思。

季德俞做梦也没想到他精心设计的流言竟然在怀岳这里出了偏差,竹大小姐完全没察觉出“被长辈胁迫”这个重点,又或者阿尔法星人注意到了却故意不说,毕竟脱轨的故事对她而言才更刺激也更有趣。

到了第三天,怀岳那边还是毫无动静,她在放学时一如往常般向季德俞表达了不能一起回家的失望,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她走后没多久,季德俞就被一直在学校各处监视他的保镖又请到了校长室。

叶怀旭背对着他,言语之中对学校这几天的流言了如指掌:“我劝告过你不要耍花招。‘因门第之差不能相爱’?呵——”

他只是一个擡手,季德俞就瞬间被身后的保镖扣住肩膀、双臂被反剪到身后。外人眼中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叶氏继承人此刻眼神阴沉地走到季德俞面前,温和地问道:“我怎幺不知道你和我妹妹相爱了?”

话音落下,他便一脚踹向季德俞的膝盖,剧痛让季德俞双腿发抖,保镖瞥见老板的脸色立即对准少年的腿补上一脚,死死地摁住季德俞的肩膀让他跪在地上。

这样的屈辱便是季德俞再如何心思深沉也忍不下去,他恶狠狠地看着叶怀旭,好似要咬下一块肉来。

“嗬……你怎幺知道怀岳不爱我?她没有对你说过我们之间——呃!”

“呵。”不等他说完,叶怀旭就死死地捏住他的脖子,“我知道,我怎幺会不知道?”

几个保镖跟着叶怀旭多年,算得上是他可信任的手下,从没见过老板如此面目狰狞,虽然只是一瞬,但要知道他们老板可是被闹事的员工吐口水都面不改色的人,可见这小子的确是惹恼了他。

季德俞呼吸困难,面色胀红,但叶怀旭只是恐吓似的立马又放开了他。

这时一阵电话声响起,叶怀旭虚伪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柔和的笑意:“眠眠?嗯,哥哥在开会……”

他示意保镖把人带出去。

校长室厚重的大门合上,季德俞感觉自己像一个垃圾袋似的被扔到了外面。那几个壮汉沉默地守在门边等候吩咐,这一刻他瘫坐在地上再一次无比真实地感受到一种莫大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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