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迪达之雾(二九七)

明年一起,听起来挺让人期待的,但真的能实现吗?赫丝特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跟着伽兰德一同来到悬崖边,随着他的引导念起相系的咒语。

这是为避免带着人飞行时,临时发生意外使两人分开的魔法,魔力会牵起无数丝线包住两人、却不会阻碍行动,魔法完成后,伽兰德便又再度以披风将她裹入怀中。

「等会儿我会抱着你往下跳,不过很快就能飞起,别怕。」

伽兰德的声线在她耳边撩起战栗,赫丝特也不知道那份战栗,究竟是因为他那声别怕,还是想像中被他拥抱着一起下坠、宛若殉情场景。

狂风袭来,吹乱她的思绪,随即伽兰德紧扣手臂,拥着她向悬崖跳去,下坠的失重感并没有维持太久,两人便被一股向上的气流稳稳托起。

披风飒飒作响,深谷间紊乱的风势的似乎随时都能将一切打落,却又在伽兰德唤出的风中被理出一条路,载着两人缓缓地上行,朝着城堡前进。

赫丝特在伽兰德的怀抱中被保护得安安稳稳,看不到外头的骇人的高度与深谷里的黑暗,但她依旧能感受到四面八方而来的气流,明明风的触感在肌肤上、心却在骚动。一瞬间,她突然很想挣脱他的怀抱,自己迎向这些风,就着坠落之势展翅而起。

虽已几乎是确认自己是龙,可是对于这个身份,赫丝特并没有实感。直到现在,她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或许真的有双翅膀、能够任意翱翔,飞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如果可以选择,比起被他紧紧地裹在怀中小心翼翼地这样飞着,她更渴望自己领着他,与他一起飞向云端。可惜的是她现在并没有翅膀,风之魔法也不怎么样,在这种风势中飞舞是不可能的。

「你之前和爱丽恩一起飞越过这里很多次吧?」

赫丝特忍不住小声呢喃着,两人身边风声呼啸,赫丝特以为伽兰德不见得能听到她声音,哪知伽兰德却轻轻应了一声,于她耳畔回道:「对,前几次是她带我飞过来的,后来她告诉我如何辨别气流,发现风中的路径,我们便得以一起飞行。」

伽兰德想要让赫丝特多了解一些自己与爱丽恩相处的细节,却没想到,赫丝特既喜欢他如此认真回应的态度,却同时也因为这些细节感到苦涩。因为她也想和伽兰德一起飞,可是她是个没翅膀的龙,甚至能不能化为龙都不清楚,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心中独一无二的那位。

没多久之后,两人在城堡中央建筑处缓缓落下。这是上次她来城堡时,未能踏足之处,也是城堡的核心之处。和外围部分已经修复大半的情况不同,这里依旧保持着废墟模样,只是有着美丽花纹的巨大的石柱,以及隐约看出缤纷的色彩的地板,仍诉说着当年的辉煌。

「虽然经过千年,城堡核心处很多地方禁制仍在,所以未能修缮,很多石块都是松动的,要注意脚步。」待两人站定之后,伽兰德牵着赫丝特的手,向着角落的楼梯走去:「这里是以前城堡对内最重要的大厅,当年似乎只有龙族能够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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