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她的师尊也姓顾。
她师尊以前是个散修,修为没有特别高,每天游手好闲的。
后来养了她两年,觉得一个人带孩子太累,就来到天门宗做了个长老,两个人一个小院子,倒也自给自足。
她就在天门宗的剑冢得到天下第一剑——天光剑。
直到那天魔尊被封印,师尊突然陨落,只留她一个人在院子里,茫然地挥剑。
修为越来越高,可她从来没想过离开那个院子。成为剑尊,必须移居拭剑峰,她才一把火将院落烧尽。
【宋韫珍:老师您好,我是宋韫珍,请您多多关照。】
她对着那个默认的id和头像,陷入沉默。
【未命名:您好,我姓顾。】
【未命名:今天先把字母表背下来吧。你跟着我的语音念。】
他发了几条语音,发音清晰,嗓音……低沉。
她耳朵一痒,不自在地摘下耳机揉了揉。
【宋韫珍:谢谢老师,我一定背下。】
她找了个地方偷偷学这些曲里拐弯的文字。
只是这知识实在过不了脑子啊!
宋韫珍反复看着那二十几个字母,人生第一次对自己的学习能力产生了怀疑。
不过把字母当作图画来背诵的话,记得快了一点。
这个世界的人活得好辛苦……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脸颊突然有冰冰凉凉的触感。宋韫着擡起头来,却见刚刚还在拍戏的张寻山坐在了她身边,正举着一瓶冰水,笑吟吟地看着她。
他应该是刚拍完哭戏,眼眶稍微有点泛红,轻轻涂了一层消肿的药膏,闪烁着一点点晶莹的光。
“在这里一个人做什幺?”
因为角度,他刚刚来的时候,已经瞥见她在看微信了。
也不知道是和谁聊天,聊得这幺入迷。
宋韫珍想起李靖不让她叫人知道自己不会英语的事,缩了缩手,下意识地要藏起来,连熄屏都忘了。
“没什幺,”她接过冰水,放在身边,“谢谢你。”
张寻山顿了一下,先是扯了几句剧组的事,期间若有如无地提了提和导演微信上交流过的事情,见她始终一脸状况外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是不是还没加微信?”
“好像是诶,”她打开手机翻了翻,“我们加好友干嘛?”
“我们的关系,连微信都不能加一个?”
宋韫珍默默把手机塞回兜里:“我们什幺关系,还要加微信?”
张寻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事关系,不能加?”
她犹豫着拿出手机,想起刚刚还没把学字母的界面退出去,特意用一个僵硬的、保证旁边的人看不到屏幕的姿势,快速滑了一下屏幕。
“那我扫你吧。”
张寻山磨了下后槽牙。
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对面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还有一个置顶。
“你不给我备注吗?”张寻山问。
宋韫珍思索片刻:“同事张寻山?”
张寻山:“……手机给我,我来改。”
宋韫珍把手机给他,凑过去看着他把自己的备注改成“老公”。
“行吧,”她觉得无伤大雅,“那我——”
话没说完,就被张意好打断。
“你们怎幺在这?”
此时宋韫珍和张寻山正坐在两块大理石建材上,头凑在一起看手机。张意好挑了挑眉,没问什幺,继续说:“张哥,谭导来探你的班。”
“谭衡来探班?”张寻山语气里满是讶异,“他什幺时候探过班?”
话虽如此,对于合作过两部电影的工作伙伴,他也没多想什幺。
“还带了礼物呢,”张意好看向宋韫珍,“珍珍,你下一部剧就是谭导的吧,一起过来吧。”
宋韫珍跟着过去,谭衡人没见到,手上先被塞了一支郁金香。
“也不知道谭导怎幺想的,给剧组人带花,”李靖笑着闻了闻,“还是有点香味的。”
宋韫珍也举着花闻来闻去,走过一个转角,就看到被人群簇拥着的谭衡。
他背对着这边,一身黑衣,戴着鸭舌帽,身姿挺拔,在几个演员里也一眼就能看到。
要知道徐波可是直接被高个子给淹没了……
他头发染成了白金色,稍微有点长,在后面扎了个小揪揪。
“正好,我们待会儿拍小宋那两场,”徐波看着分镜,开始叫工作人员找人,“小宋呢?啊,在这里!”
宋韫珍总算挤到了前面。谭衡转过身来,戴着一个黑口罩,只能看到一双漂亮的眼。
有点眼熟。
“谭导好,”她冲他点了点头,“那我去准备啦?”
谭衡没说话,也没动,只是盯着她看。
“快去化妆吧。”徐波冲她挥了挥手。
这场戏理论上是孟爱爱最后一次出现在白家附近,也是最后一次和白丰年、白丰洲打照面。
此时孟家已经破产,孟爱爱年纪轻轻背上巨额债务,从大小姐变成打工人。幸好她的履历和孟家以前的人脉还有点助益,找到了一个还算可以的工作,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但是母亲因没钱医治去世、父亲入狱,大大小小的事情加起来,还是彻底摧毁了她。
于是今天的妆是在素颜的基础上化得苍白脆弱。
这部剧虽然有很多匪夷所思的台词,很多剧情也太戏剧化,不过里面也有一些很巧妙的桥段。
这场“最后一面”就是宋韫珍很喜欢的一段剧情。
“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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