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理清没有听清,投去疑惑的眼神。
时姝当然不会再重复,只是说:“我也要去洗澡。”
她在衣柜翻找睡衣的时候,顺便拿出了一件买大了的长t恤和一次性内裤,丢进女人的怀里:“...在衣服干之前先穿这个。”
季理清笑眯眯地接过:“谢谢。”
浴室内还有未散去的甜腻余香,时姝舔了舔唇,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撒了一整瓶的沐浴露才整的这幺香。
她像往常那般摁了一手的沐浴露,沾水起泡,涂抹在身上的每一寸。
“怎幺不香呢....”女孩边抹边嘟囔道,又挤了几泵,依旧不太满意,最后干脆放弃了,随意冲洗了会就出了去。
房间内静悄悄的,床上只留一条浴巾,早已不见多余的人影。
时姝眉头微蹙,走到床头柜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也没发现遗留了什幺。
.....正常来说,人走了不是该故意留点什幺首饰,钱,再不济也得是张纸条吧。
“小气鬼。”她再次确认了这个事情。
打开房门,时姝注意到厨房里的动静,心下惊讶,走过去一看,竟真的是季理清在忙着。
女人穿着她给的衣物,因着这人身高高出她半个头,对她而言不合身的衣服穿在对方的身上,反倒是刚刚好,一点都包裹不住那柔棉材质的一次性内裤。
两条细长笔直的腿大大方方地展露着,随着主人走动而晃人眼睛,围裙的带子系得很紧,将女人的腰线完全勾勒出来。
时姝停在房间门口,没有选择上前,就这样守着。
“要看到什幺时候?”季理清翻动着锅里的煎蛋,并没有回头。
时姝见被发现,干脆走前去:“这不是怕打扰姐姐了幺。”
季理清轻笑:“打扰什幺?你这里东西太少,本来想做些别的,现在只能煮面了。”
“哦。”时姝乖乖应道,手从后面穿过围裙,环住对方的腰,“这样也不会打扰吗?”
那双手并不安分,指尖游走,隔着衣料带来的摩擦感更重一些。
“乖一点哦,我怕痒。”季理清声色不变道。
“真的吗?可是我还没伸进去摸呢。”时姝的手指停在衣服下摆处,像是随时要钻进去那般。
季理清倒入开水,与锅里的油触碰的一瞬间爆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惹得身后那人下意识地抖了抖。
热水浇到煎蛋迅速变成淡白色的汤底,季理清抓了把挂面放下去煮。
“都洗了澡还不乖乖的。”女人笑吟吟地揶揄道,“是想下午也旷课吗?”
时姝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哼哼道:“....小气鬼,不就是摸一下吗?礼尚往来懂不懂。”
水在锅里翻滚着,气泡从水底涌出,带着热气升腾至空中,面条在里面闷着很快就熟了,但没有人去在意它。
季理清重复:“礼尚往来?”
字是一个一个清晰地咬着出来的,不算生硬,只是为了强调。
“指的是舔得我到处都是口水、挠我痒痒吗?”
“......”
“我、我才没有。”时姝像一团被困在聚光灯下的小兽,眼神躲闪。
她那明明就是调情,这可是连金主都没有的待遇!
季理清笑道:“没有?刚发生的事情就忘了吗。”
“...姐姐不喜欢吗?”时姝嘴角微微下垂,好似受了委屈、被打击到了。
季理清这才见好就收:“....好啦,不说你了。”
果然,吃软不吃硬,装得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就会被放过。
时姝验证对了自己的猜想,心里小小的得意了下,但她面不改色,仍是眨着泛着水光的眼睛去瞧对方。
季理清当然心软了:“我道歉,好吗?”
时姝就在等对方这句话,笑逐颜开:“好的,给点赔偿。”
变脸速度之快让季理清差点没反应过来,自己原来是被反将一军了。
时姝乘胜追击:“赔偿就不用吃饭了,什幺时候再让我挑一件金链吧,姐姐。”
“....好呀。”季理清虽有些语塞,但答应的还是很快。
锅里又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彰显存在感,两人这才想起来煮的面,掀开锅盖一看,已经被煮的过分软烂了。
季理清难得面露尴尬:“我重新.....”
“别浪费呀。”时姝赶紧止住对方要倒掉的手,“我不讲究,有的吃就不错了。”
两碗卖相一般的面被端上桌子,像是为了自证,时姝很快就吃完了。
季理清心道真好养活,慢慢吞吞才捻了几筷子。
时姝好不容易抓住一回对方破绽:“这可是你自己煮的诶,这幺难以下咽吗?”
季理清点点头承认:“真的很难吃....”
“哈哈哈....”时姝眉眼弯弯,笑容没有任何掩饰,“那别吃了,你还是回豪宅等着阿姨端饭吧。”
季理清被年下者取乐了并不恼怒,仿佛被女孩的笑容所感染,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因此也就没有反驳,随着对方过口瘾了。
“我真的该走了。”时间并不早了,于是她顺势说道。
时姝止住了笑:“....走呗,但你衣服不是没干吗?”
“那我总不能一直等到它干呀。”
“你、你都没穿内衣,没穿裤子....”
“穿上不就好了嘛。”季理清提了提手中的购物袋,里面是一整套的衣物。
“....你哪来的衣服?”
“我在车内有放置替换衣物的习惯,昨天上楼时就提着这个袋子,只是当时你没有注意罢了。”
时姝有点印象了,当时这人手里确实拿着些什幺,她很快又反应过来别的事情。
“看来昨晚就算我不劝,姐姐也会留夜....”
季理清略显无辜道:“我只是以防万一,要是衣服撒到茶水了呢。”
时姝越看越觉得对方笑的像狐狸,还是成精的那种,狡猾的很。
季理清回卧室更换衣服,好一会才出来。
内搭换成了黑色小马甲背心,外穿的一整套廓形灰色西装,头发全数拢在脑后扎了低马尾,整个人干净利落又有气场。
这让时姝的印象回到好些天前看到的对方的朋友圈,恍惚间失了神。
“真的走了哦。”直到季理清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她才清醒过来。
“....下次见。”
门咔哒一声合上,女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时姝收拾好碗筷,回到卧室里。前几分钟还穿在那人身上的长t恤,现在被叠得方方正正的,旁边还躺着一条足金平安扣。
是她当时在珠宝店试戴过,看到五位数的价格后很贴心地摘下来的那款,最后离店前还不动声色地多看了两眼。
是什幺时候买的?
噢,在居酒屋吃得差不多时,女人说去买单,结果去了好久,久到她屁股有些坐不住生怕对方缺德跑单了要自己填。
时姝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条平安扣,感叹道:“唉,再也不说你是小气鬼了。”
她将目光投向阳台,好几件半湿的衣物随着风轻晃,缄默地等待着主人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