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的评论就没有什幺可看的了,基本都是呼朋唤友一起来欣赏殷宁的尴尬人生,又或是小情侣干脆接着这个话题在评论区打情骂俏。
不想看自己成为他们情趣的一环,许特助离开办公室后,殷宁没看多久也放下手机,却仍无心工作。
以前鲜少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只要坐到这个座位,殷宁就像被人拧上发条,没有一刻会停下。摆在桌上的方案,她郑重其事地拿起,擡头念过三遍,若有人问,她还是压根就说不出自己看的究竟是什幺项目。
一整天都是这样的状态,许特助几次进来谈事,发现殷宁的手边陈设毫无变化,稍晚一些煮了杯咖啡到她手边。
殷宁惊讶地擡头,接过杯子:“谢谢。”
“没休息好吗?”她关心道。
殷宁轻轻摇头。
看出她不愿解释,许特助的关心维持在恰到好处的尺度,只是在暗里揣摩,也许与那个投稿有关。
只是以她对殷宁的了解,不像会因为宠物的特殊情况就忧心忡忡一整天。
“晚上应该没什幺特别的日程。”许特助说。
如果她总是这样不在状态,与其坐在办公室浪费时间,不如休息半天,调整好再继续工作。
殷宁对公司总是很上心,最忙碌的时期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哪怕半夜三四点有事找她,响铃十几秒都能接通。铁人都承受不了数年如此高压的生活,她应该隔段时间就缓缓总是紧绷的神经。
殷宁觉得许特助的提议有道理,喝完这杯咖啡,提包离开办公室。
本来只按了负二层停车场的电梯,在降落到三层时,殷宁又按下“1”,到大厅前台边。
听着他们的道好,她偏头想一想,说:“要是这几天孟柏延来公司了的话,直接让他上去等我就行,没来就算了。我这边有点事,就先走了,如果后面有访客就都推到明天预约。”
“好的,您慢走。”几人坐下,顺便迅速翻看一遍访客预约单,的确后面没有找殷宁的,放心目送她离开。
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几人才互相交换眼神。
“啥意思啊,又要复合?”
“听那说法不像。”
的确,如果他们已经确认复合,殷宁就不会说“没来就算了”这话,可她似乎又认为孟柏延会过来。
“闹别扭呗。”有人猜,“两个人都倔,谁都不肯示弱,在等对方先低头吧。”
“咱们老板那个脾气,惯得了谁?”他们听后摇摇头,对这门亲事不太赞同,“我看八成是黄了。”
*
边开车,殷宁边在心里默念那些养猫笔记,无论管不管用,总得要实践才能出真知。
结束补习到家,发现又有厨师来过的痕迹,殷照很是意外。
她鲜少能连续两天比他还早回来,这次甚至连饭都吃完了,相当反常。就算没有应酬,她平时这个时候也在约会。
殷宁的感情生活几乎不存在真空期,和这个分手,马上就有下一个补上,可是距离她与孟柏延分开有段时间,迟迟听不到新消息。
殷照思考过是他打乱了节奏,更担心他们其实表面疏远,演给他看,背地里还藕断丝连。
那天被孟柏延接到电话,再度加深这种猜测。
殷照在心里演小剧场,隐晦地投射到面部表情。殷宁听到开门声,起身跑去迎接,可她满脑子都是“关爱猫咪”计划,没注意到他变化,上前给他一个略有夸张的拥抱。
“宝贝,你回来啦?”
脑袋被猝不及防地按进怀里,熟悉的香气强硬地闯入整个鼻腔,殷照尚未反应,心情已然下意识明媚。
他不太清楚殷宁为什幺突然如此热情,却很喜欢。
“嗯。”
简短一字,嘴角却是向上的。
关心他,爱护他,多互动,多抚摸。
看起来有用。
殷宁将他肩上的书包拽走,边等他换鞋,边拿起他的双手,用嘴巴哈了哈气,来回搓着。
“外面冷不冷?”哪怕是冬天,殷照都不喜欢戴手套。再保暖的手套都不如直接揣兜里暖和,还影响行动。
“还好,不冷。”
殷照惯例去洗了手,回房间换身衣服,再出来,殷宁在客厅的沙发。
“你下午没去上班吗?”殷照好奇问。
她曲腿蜷着,脚心冲他的方向,拖鞋在地板上甩成八字形。他展开那张毛毯,想帮她盖住腿,殷宁却突然调转方向,将双腿摆到另一侧,身体靠向他。
“嗯,有点累,就歇了半天。”她回答。
换了方向腿也在外面,殷照还是想帮她盖好,双手抖开毯子,手臂从她的身体两侧环过去。
感受到他的贴心,殷宁用脸颊贴向他的额头:“谢谢。”
馥郁的呼吸近在咫尺,殷照盖好以后,双手却不再收回,而是缓缓地下放,落到她的腰间。
将她轻轻抱住。
殷宁没有躲闪,也没有拒绝。
“妈妈。”殷照的声音带些试探,睫毛掀高,颤着看她。
“嗯?”殷宁回应,脑子里还在想其他事,完全没有留意他的细微变化,“对了,我打算以后每天晚餐都让人给你送便当,均衡一下营养,你愿意吗?”
这个年纪的孩子又追求个性,又怕太特立独行。
别的同学都在外面随便吃碗面条凑合,就他金贵地捧着个便当盒,怕他感觉不自在。
“为什幺突然想这幺做?”殷照问。
“怕你消耗太大,营养跟不上嘛,你不是也说食堂不好吃?”
她有意愿表现对他的关爱,殷照断然不会拒绝:“好。”
“还有那个中药。”殷宁又想起来,“你不想喝,咱们就不喝了,嗯?”
她掐一掐他的脸颊。
小时候还是肉嘟嘟的,手感很不错,长大捏起来就只剩一层皮。
殷照感觉自己被扯成了鬼脸,却没有制止她的动作:“没关系,我可以喝。”
“真的吗?”殷宁倍感意外。
“你不是说明目补脑吗?反正也没副作用。”殷照垂下双眸,况且喝了能让她放心,那他就愿意。
两个人都在为对方考虑,殷宁感觉得到。他正逐渐浮现出成熟,也许再长大些,就能独当一面。
“你愿意就好呀。”她笑着回答。
随后殷宁开始联系营养师和厨师,通知中医准备下一周的药。他的手臂仍旧环在她的腰间,半寸不挪,看着她联络所有人。
正襟危坐的姿势累人,不知不觉,殷照的身体后仰,带着殷宁一起贴到沙发的靠背。
忙碌中的她对这点变化毫无感知,只是追随他前倾。放下手机再擡头,发现自己已经趴在他身上。平整宽阔的肩膀,将她完全笼罩其中。
殷照的手掌放在她的腰后,尾骨附近,往下就是微微擡起的臀。
交汇的目光里,有隐隐杂念作祟。
殷照低声问:“那今天……”
“又有了吗?”殷宁这次问,却不再意外。
“嗯……刚才。”从他闻到她的气味开始,血液就会不受控制地流窜,“突然有的。”
“今天在学校里呢?”
“学校里还好。”他不好意思地转头。
殷宁又想起那个网友推荐好物:“你要不要试试辅助道具?”
殷照微顿,不太确定她此时提起的意思,不想管他了吗,让他自生自灭?
可看殷宁关切的眼神,好像又并非如此。殷照犹豫道:“那就和我自己来没什幺区别,其实也可以,就是时间久一点。”
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令殷宁再度心软:“你不喜欢那就算了,没关系。”
多抚摸,拍尾巴根。
殷宁还记得那几个关键词。
就是猫的尾巴好找,人的尾巴却不好说。
这种情况下,能称得上与尾巴接近的东西——殷宁试着将手指从他的小腹底部滑过。
“呵……”
殷照毫无防备地蹙眉,错愕看她。
殷宁低头瞄向那个不仅毫无缓和,还持续增大的地方,怀疑这招行不通:“这样会好点吗?”
他领会到她的意图,缓慢且僵硬地点头,回答:“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