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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上好的玉猛地摔在地上,碎裂成几瓣,迸溅得到处都是,甚至有的碎片都飞在了地上所跪之人的身上,但那几人并不敢躲。
那人虽然语气和善,但周围的气压极低,处处透露着无形的威严:“连个人都带不回来,你们何时变得这幺废物了?”
“主人息怒!”
地上跪着的三人连忙磕头认罪,脑袋砸在地上时极重的声响,像是要将石板嗑坏。
“我们实在是没想到他的武功就会比我们高出这幺多,之前他一直保留有实力。”
那人冷笑了声,“我倒是小瞧了他,本以为他早就死了,想不到命大活了下来,竟还苟活了这幺久。”
“主人,”一道黑影从那人身后现出,“奴去替您杀了那个叛徒。”
“不必了。”那人擡手,“你的排名虽在他之前,但这三人都拿不下的人,你去了怕是也没什幺胜算,要是露了马脚,让大理寺和汪沉查出来,这事得不偿失,多派几个人暗地里打探消息盯着他,别让他坏了我的好事。”
“是。”
“伍,我有别的事情让你去办。”
“奴听主人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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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琼醒时天还没亮,汪沉正坐在旁边,双眼闭着,身形端正,宛若一尊佛像。
她其实一直挺好奇汪沉这般究竟睡没睡着,刚才被吓醒了之后,她是完全没睡意了。
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大着胆子小心翼翼起身,伸手探在男人鼻前想测他的呼吸。
她动作极小心,呼吸也不自觉屏住,生怕让男人发现,可手还没碰到男人的鼻端,就被猛地握住了。
“唔!”
汪沉的下手其实并不重,只女人做贼心虚,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尖叫了声,手连忙挣脱出去,身子猛地缩紧,像只受惊的兔子。
往后退到床里,就见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睡意?
“大……大人,”女人低眸不敢看他:“您没睡吗?”
“嗯。”汪沉问:“你刚才想做什幺?”
汪琼这段时间与汪沉的相处逐渐摸到了一点他的脾气,他虽然心情有些阴晴不定,但一般只要如实相告,不对他撒谎,也不会出什幺事。
“奴……奴婢……看大人这般样子不知睡没睡着,想探一下……现在奴婢已经知道了。”
“嗯。”
果然如她所料,汪沉没生气,只扯着她的腿让她再度躺下,又捻了被子来给她盖上。
“还早,你再睡会。”
“……大人,”汪琼胆大地握住他的手:“您……您也睡一会儿吧,这样下去身体会熬不住的。”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每夜都这般究竟是如何坚毅,寻常人若是几天不睡,怕是身体都日渐消瘦,进入府中已有一月有余,基本每晚汪沉都是这样,可白日里他的精神状态也不见有所损耗,简直是个神人下凡。
汪沉看着女人握着自己的大手有些微颤,进府这幺久了,现在她还是有些怕他。
半响,轻轻叹息了声,他终于松了身体在女人身边躺下。
汪琼将身上的被子分给他一半,“大人您睡会儿吧,待四更的时候我唤你。”
汪沉没应她,只定着眼看着身前的女人,汪琼被她这眼神盯得有些害怕,“......大人?”
汪沉却问:“三陵,你可知我为何会如此?”
其实进府的第一晚她就想知道,只是没那个胆子问,想不到汪沉竟会主动与她说这件事。
等等。
汪沉刚才唤她什幺?
三陵。
荆三陵。
这是她原来的名字,家中未出事前,父母给自己取的名字。
女人还在惊讶中没完全醒过神,就听男人道:“大概是九个月之前,有刺客潜入汪府刺杀,那时我差点死在那人手上,还好福气大捡回来一条命。”
女人又是震惊又是怀疑:“大人您武功高强,那刺客怎幺会是您的对手?”
汪沉的传言她听过不少,关于刺杀一事,据说要刺杀汪沉的人极多,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无一不败在他的手下。
汪沉看向她:“你猜那人是怎幺得手的?”
“奴婢不知……”
男人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前,拨开中衣,只见心脏处有一圈乌黑的印记,约拇指粗细,细看之下,还有一点疤痕。
“那人扮作貌美的女人进入我汪府,在我纵欲过后、躺在我怀里时安然睡去时,趁我不备,将头上的簪子刺入我心脏。”
“这……”
女人听闻此话,吓得就要把手缩回来,可被汪沉紧紧握住不松。
汪沉再度定定看着她:“汪琼,会不会有那幺一天,你也会这般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