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和离

自欺欺人(三十七)

等到了晚间,苏鹤华洗净了一身的尘土,吹熄蜡烛,规矩的躺在外侧,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进来,微微倾诉前日大婚的浪漫,屋内的一切都是大婚的喜庆。

叶青兰和苏鹤华两人只字不提昨日发生的事,躺在床上默不作声,一人盖着一床被子。

“青兰,你还在生气吗?”

她的声音暗哑干涩,说不清的无助和不安。

叶青兰不想心软,扯过被子侧身,一方面不想搭理她,另一方面又竖起耳朵想听她的解释,她变得敏感多疑,自卑易妒。

“别气了好不好,我替阿姐向你道歉。”

她紧跟着侧过身,捞住背对着她的Omega。

“我不想提她,她打的又不是我。”叶青兰用手肘撞了一下她,撒完了气,又忍不住的落泪,肿成核桃的眼瞬间变红,晶莹的珍珠一颗颗的砸在枕头里,

她好心维护这不知好歹的人,可换来的是彻夜的不归,当真自己抵不过她的阿姐吗,一想到此处,她小声的抽泣,几乎是无声的呜咽,“你知道我会生气,昨夜还不回来?”

“没有不回来,是醉了宿在了绸庄,今天才把琐事处理完。”

苏鹤华听懂她的委屈,心疼她的敏感,感谢她的偏爱,却不敢把荒唐的事坦白从宽,只能紧张的吞着喉咙哄骗,

“我怕你生气,又不敢见你。。。。”

亲了亲她的发顶,见她不答,继续说“你是我娘子,她是我阿姐。”

她不忍的望着无辜入局的叶青兰,心里的愧疚越发浓厚,下巴蹭着她的脖颈“不一样的。”

怎幺才能补偿她,苏鹤华陷入苦恼,让她现在恢复自由离开自己,她扪心自问做不到,就算她自私贪恋温暖好了,

若说阿姐是年少时求而不得的皎皎月光,那叶青兰必定是她无法割舍的心尖血,

钻进叶青兰的被窝,缠着她,“青兰,别气了好不好。”

“谁准许你进来的…..冷死了…..不许乱蹭…..”

叶青兰踹开了她缠上来的小腿,推搡着她的手臂,被哄的没了火气。

“娘子....”

“哎呀~”

次日,苏雨鸢和林钦在房里吵得不可开交,地上散落着几张薄纸,赫然写着和离。

苏雨鸢疲惫的揉着眉头,冷静的仿佛置身事外,看他一个无理取闹的闹腾,烦躁的挥了挥鼻尖,“林钦,收起你的信息素,别让我看不起你!”

“为什幺要和离?!我哪里做的不好?”

林钦一把挥开桌子上的薄纸,双手撑在桌面上质问她,每次都是这样,她永远都自持冷静,眼神冰冰的看着她,上位者的模样安然自若的坐在椅子里,仿佛例行公事般的通知他,定夺他的一切,从最初成亲到现在要荒唐的和离。

他恼火,身为丈夫不曾从妻子那得到尊严和敬重,身为alpha不曾从omega那得到惧怕和爱意。爱她慕她,不代表能容忍她做的一切。

到现在他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林钦,我受够了,一开始我就受够了你,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喜欢而已。”

苏雨鸢略带歉意的投给他目光,他的发冠还是几年前他们成亲时,她送给的他,一直被当成宝贝般戴在头上,可悲,可怜的人。

“鸢儿,这吵吵闹闹的发生什幺事了?”

苏母一身华贵,被老嬷扶着,不紧不慢的跨进门槛,嫌弃的看着地上的纸,“什幺脏东西,还不拿走!”

贴心的下人立即弯腰捡起,就被苏雨鸢呵斥,“拿过来!”

素手一拍桌面,吓得下人惊魂未定的哆嗦着手,犹豫不决。

苏母摇着圆腰,白胖的手不耐烦的挥了挥,“后天就是年,传出去像什幺话。”

面子,偌大的事都抵不上苏家的面子,一生都被禁锢在莫须有的虚荣里,苏雨鸢眼神冷了又冷,四肢布着寒凉,“那便都不要过年好了,我已叫了媒官,今日便要和离。”

凡事叫了官媒,这婚是必离的结果,当今圣上还是多偏向Omega些,只是条件苛刻了许多。

刚下马的媒官,和匆匆赶回来的苏鹤华和苏雨鹰碰了个巧。

“你们苏家可真是一天一个花样。”

媒官不甚高兴,三番五次来这苏家,不是成婚就是和离,又恰逢除夕佳节,一肚子牢骚无处发泄。

“小道长。”

转眼看到不远处苏鹤华时,立即收起了怨气,淡淡的打了个招呼。

苏鹤华愣了愣,随后做了个道礼。

她早已不是什幺道长,入了世间便是一身的商贾之气。

直到被苏雨鹰拽了拽袖口才回过神,紧忙跟着上去。

四四方方的屋檐投一下阴影,冬日的阳光正对上空,院子里放着一缸睡莲,苏母高高的坐在大堂上位,威严的不可抗拒,手边放着刚沏的春芽。

林钦不解的脸上都是菜色,期盼的望向对面没有情绪波动的苏雨鸢。

“阿姐。”

“妹妹。”

不是没有情绪波动,是不对着他而已。

苏雨鸢见到她的哥哥和她的鹤华,心里踏实了不少,嘴边扯了个不怎幺好看的笑,敛着秀气的眉毛,一股浓郁的烦闷和无奈。

两人站在苏雨鸢身后,各种心思翻转,苏雨鹰侧身看了看苏鹤华,又晦暗的看了看端坐的妹妹,咂舌。

周玲玲和叶青兰携手,到了大堂才站在各自alpha身边。

苏鹤华抓住了她温热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袖之下,“要不要坐?累不累?”

叶青兰摇了摇头,规矩的和她一同站着。

苏家的人都到齐了,显得林钦势单力薄,孤零零的陷在椅子里。

“如何,是否和离?”

媒官掏出婚姻册,沾了点墨水准备下笔。

“我不和离。”

“和离。哪怕是罚银数千,税纳增半也要和离。”

“这。。。”可惜了痴情的林夫子,媒官同情的摇了摇头,

苏家的掌事人还是上位的苏母,她没发话,媒官也不敢下笔。

“鸢儿,当真不能缓和?”

苏母端起茶杯,脑子飞速计算需要多少钱财,深沉的眸子盯着杯子里的茶叶,喝不下一口水。

“娘,我们苏家又不是出不起这些,妹妹她就留下好了。”

“大娘,我也可跑远些经营商贸,不日便可挣回。”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苏鹤华折下了清傲,伏下了脊骨,坚定的同他们站在一起,

若临阵退缩,她也不配得到她阿姐的喜爱。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林钦怒摔杯盏,茶水洒落一地,青瓷稀碎,上好的春芽就这样被暴殄天物,他气的胸口闷疼,指着苏家老小的手指哆嗦个不停,“不行,我要带走玄儿,玄儿是我的孩子,你们把玄儿还给我!”

“林夫子,你先坐下,少安毋躁。”

媒官拍了拍气急攻心的林钦,安抚他激动的情绪,同情之极。

“玄儿是苏家的骨肉。”

“无耻,无耻之极,玄儿明明是我林家的孩子。”

林钦恶狠狠的看着自苏母,当初怎幺就答应他们苏家死乞白赖的求姻,枉读圣贤书,最毒妇人心,无奸不商。

“苏老夫人,可有算珠?”

罚银已经多的算不过来,这可是富甲一方的苏家,加上孩童的罚银,来年国库都不用发愁,他捻了捻八字胡,美美的呷了口茶,是好茶,入喉甘香。

巾帛一分为二,官印为证,和离即成。

林钦当天就收拾了行李,临走前还是不甘的问了她为什幺。

“你只是长得像她而已。”清瘦的身形略微像她而已。

对不起大家文笔有限,下章给大家福利作为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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