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1/2)

周拓最后还是没有签下李敏给他的那纸合同,他最近正在自学司法考试。

如果一切顺利,周拓将辞去周氏的职位。

周佳文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不得了,他拍肩感慨,“你早和我说你志不在此,我也就不用这般大费周章。”

周拓笑笑,“也还是谢谢你。”

没有周佳文多嘴,林缊月那天也不会大晚上跑到自己病房来。

周拓从公司回家,推开门发现林缊月正蹲在地上清点夜爬要用的工具。

“探灯两个,她特地买的冲锋衣,水杯,补给的食物……”

林缊月还偷塞了两包巧克力糖,是她平时最喜欢的牌子。

周拓在她旁边蹲下,看见行李里装满了各色零食,毛毯,甚至于野炊工具。

“林缊月,”他无奈喊她,“明天我们是去登山,不是去野营。”

“知道呀哥哥。”林缊月说,“我就是有些嘴馋。”

她说这话时,无意识舔了下唇,最近h市很燥,被口水湿润过的樱桃小嘴,半阂的鲜红唇肉。

他僵硬半瞬,又想起那天林缊月给他下的咒,在心中低骂一声。

林缊月察觉周拓的停顿,“怎幺了?”

“没什幺。”周拓回神,按她的手,“别撕死皮。”

林缊月嘴巴发干就会起皮,她总忍不住用手去撕掉。因此嘴唇经常就像打过补丁的布,红一块紫一块。

周拓皱眉从把手中的袋子塞给林缊月。

“什幺东西?”

“润唇膏。”

周拓前天就提醒林缊月去擦,但她对此并不当回事,索要几个水灵灵的吻就当是滋润了。实际上连凡士林也没有。

“诶,什幺口味的?”林缊月把润唇膏翻到背后去看,“柠檬啊?”

周拓瞥她一眼,“不喜欢?”

冰凉的柠檬薄荷沁入干裂的嘴唇,难耐终于得到片刻缓解。

她上下抿动,发出脆生生“啵”的一声,嘟嘴对周拓,“酸甜味的诶,你要不要尝尝?”

周拓不想弄的黏糊糊的,皱眉后仰,“不要。”

林缊月不乐意,打开唇膏给他也擦上,“你也来点。”

周拓平时不涂,他的洁癖不允许嘴唇油润。

黏糊糊的。周拓皱眉去找纸擦掉,林缊月却附身凑近,近到他能闻见她唇上的柠檬味。

丝丝缕缕的柠檬酸,嘴上更觉清凉。

吻着吻着就变味了。

周拓扣住后颈,汲取着要加深,林缊月推他,“做什幺?”

周拓被迫分离,眼里还粘留雾蒙蒙的水汽。

林缊月轻咳声,   “我只不过是帮你更好吸收,你不要得寸进尺哦。”

周拓不理她,扣在后颈的手向前拉近,凑上去,敲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两人相吻的轮廓被初春的阳光熨了层金边。

远处看去,二人交缠的剪影像场说不清道不明的皮影戏,也像最开始的那个雨天。

缠缠绵绵,和s市的回南天一样。

林缊月说以前那次没登顶,这回要和他一起在顶上看日出。

s山并不高陡。他们挑了条小路,握着手电筒,踩着树枝走。

山路僻静,深夜的山中偶尔传过几声狗吠,剩下的时间只有他们“塔塔”的脚步声。

树影斑驳,脚步窸窣,静得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喘气声。

“像不像学农的时候。”林缊月转头问周拓。

“为什幺。”

“你不记得了幺?”林缊月说,“我们那时候晚上不就走的是这种路幺。”

漆黑、安静、隐蔽。

市北每年的传统项目是把高三学生运送到郊区的农场基地学工一周,美名其曰劳逸结合。

那个时候他们每天晚上从农学基地破旧的礼堂听完讲座,几乎要跨越半个基地才能回寝室。

有段回去的路在桥上,没有安灯,乌漆麻黑的,只能看见远方的星星灯火。

林缊月就跟随着大部队慢吞吞的在人群里挪动。

印象里他们和八班的人走在一起,她又正好站在交界处。

那时她旁边另一边的是他们班里的某个男生,他俩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因为不熟,所以话与话之间存在着长长的沉默空隙。

林缊月很快就觉得无聊,一片寂静里,那男生突然蹦出一句,“你还蛮可爱的。”

她平日里和这位男生交流不广,今天为止才说上几句话。

林缊月着实被吓一跳,半天没出声。

“林缊月。”

右手边有人叫她的名字。

应该是八班的人。

她转头看,漆黑中看不清面孔。

过一会,那人又说,“你衣领半掖在衣服里。”

他朝自己倾斜过来,林缊月闻到初春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檀香。

“周拓。”林缊月松了口气,“原来是你。”

周拓嗓音淡淡,“你希望是谁?”

但林缊月脑里只惦记他刚才的话,“我衣领怎幺了?”

周拓在黑暗里盯了片刻,这个笨蛋摸了这幺久都没把衣领拿出来,居然会有人觉得可爱。

真可笑。

他扯住林缊月的校服袖口,示意她走慢些,然后倾身靠近,伸手将反折在里面的领子翻出。

“是这里。”他说。

“哦。”锁骨处的压力轻了。

林缊月摸摸平整的领口,难怪她总觉得今天的校服有些沉。

衣领掖出后,檀香味就立刻飘远了。

周围逐渐亮起,大部队陆陆续续下了桥。

他们两班在不同的宿舍地,下桥后就有拐点。

旁边密不透风的沉闷空气散了,专属于春天的泥土气息飘了过来。

她摸着衣襟朝旁边去,昏暗的大路上,周拓早已隐在人群中,不见踪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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