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你真的爱我吗

行驶的轿车里没人看的到透明的林宛月，曲云烁没什幺行李，车上就一个破旧的包。看得出他心情很好，摇下车窗让风轻抚自己的脸颊，自己剪得狗啃般的头发随着风飘动，从内心散发出的开心笑意，让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把手伸出窗外感受自由的触感。

林宛月盯着他，眼睛里仿佛有汪洋大海，马上就要把人吞噬干净。

魏毅住在一座公寓楼里，和奢华的仇家自然是没得比，但是比起曲云烁之前阴暗的地下室那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曲云烁小心翼翼地坐上房间里的沙发，兴奋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缓缓从包中拿出那个画本，将它抱在怀里，神色温柔。

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激动的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曲云烁把内心的情绪那幺外露的展现出来。

“小月，等我”他喃喃道。

林宛月有些动容，她走上前想拥抱这个终于脱离苦海的孩子，可是……一切的温馨温暖在场景转换的瞬间，烟消云散。

天空变得阴沉，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天色也变暗，不算大的公寓房间站了三四个保镖，曲云烁阴沉着脸，收拾自己的包，魏毅被人控制着敢怒不敢言，电视上播报的是前两天仇家大小姐车祸意外身亡的新闻消息，对，是车祸……穿越来的林宛月早就知道，仇世佳是车祸过世的，她当然也知道……那晚……曲云烁都做了什幺……林宛月神情冷漠的好像是个造物的神，冷眼旁观发生的一切。

同样是疾驰的轿车，更宽敞更豪华，可曲云烁脸上的神情却好像是去赴死，他抱着包的手不住的颤抖，看着窗外的风景眼泪悄无声息的流过鼻梁，咸涩的眼泪打湿他的嘴唇。命运什幺的，终究是逃不过啊。

热闹的酒会大厅里，仇致远满脸横肉的假笑对着所有的媒体宾客宣布曲云烁将作为仇家新的继承人，并感叹当时他和曲薇爱而不得的‘动人’情感，台下的满脸烦躁的赵倩听的是直接捏碎了手里的高脚杯，

曲云烁第一次穿着这种正式的礼服，眼神木讷的看着各式礼服谈笑风生的人们，一切那幺的虚假伪善，自己是那幺的格格不入，他知道在他决定杀了仇世佳的那一刻，他和仇家的命运便纠缠在一起，难以理清，但是命运给他的，他一定不会让他轻易溜走，他曲云烁要拿下仇家的实业，只为他心中洁白的月光……

林宛月站在台下，看着台上耀眼但是眼里却毫无生气的曲云烁，他果然……就是那个成年后的曲云烁啊，那眼神，不会错的……她走到他对面，他的眼神穿过她看向远远的身影，林宛月抱住了曲云烁，紧紧的拥抱住这个单薄的青年，眼泪滴落下来“如果……一切都没发生就好了……”灯火辉煌的酒会灯光越发的亮堂，耀眼的灯光将一切变成白色，世界也安静了下来，只有林宛月抱着虚无，默默哭泣……

林宛月醒的时候还能感到眼角滑落的泪珠，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成百上千个吊着的自己，接受了太多信息的林宛月这一秒，无法做出反应，只是木讷……

温柔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小月，醒了？等等，我很快就画完了”

灯光照射的林宛月看不清说话人的样子，但她也能清晰的知道那是曲云烁。

手上被红绳吊着，身后有支架撑起她身体的重量，双脚腾空，身上穿着一件华美的白色礼服，自从被关在这里，林宛月就没有穿过别的颜色的衣服了，也不知道曲云烁哪来的偏执。内心承载了太多的沉重，林宛月擡头看向头顶的红绳，还有照射在自己身上的聚光灯，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沉默是她唯一能给出的回应……

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林宛月不知道自己被吊了多久，温热的手掌抚摸她的脸颊“小月，你真的好美，能够和你永远在一起的，只有我啊”

“……水……”缓缓睁开的双眼，只是艰难的说着自己的诉求。

曲云烁一怔赶紧拿来水，喂进林宛月的嘴里，感受嘴里的甘甜林宛月稍微回复了一点生气。

曲云烁解开吊着的红绳，把林宛月从固定的支架上放下来，抱在怀里，沉重的裙摆拖在地上，曲云烁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画作前，“小月，你看天上只有一个月亮，世间只有一个你。”

林宛月眼神里没有温度，看着曲云烁精美的作品，画中人的潇洒唯美，和现实中狼狈如囚鸟的自己相差甚远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林宛月想起自己很久以前听的那首‘白月光’，喃喃的念出了歌词，垂下睫毛，无声的将头埋进了曲云烁的臂膀里。

身在书中的曲云烁自然是没听过这首歌，也不理解林宛月此刻的感受，他只觉得现在醒来林宛月好像一个泄了气的娃娃，好象当初那个没了生气的自己……

温柔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手上抱着林宛月的手越发紧了些，他把林宛月抱到了自己宽敞的大床房，细心的将她身上华丽繁琐的裙装一一褪下，留下单薄的内衬。

“你昏迷的那几天真的是好乖，有时候我会想，也许就那样吧你留在我身边是否也不错”温柔的大手打理林宛月海藻般的长发，美丽的女孩什幺也没说，静静的任由他摆弄自己

“要是小月心甘情愿的和我在一起，那自然是更好了，小月，再给我点时间吧……只要你愿意永远在我身边，我可以打点好一切，和你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做一对的情侣……我们……”

“你真的爱我吗？”林宛月的表情藏在了长发的阴影里让人捉摸不透，突然的询问，让曲云烁愣了神

“你知道我喜欢的颜色吗？知道我喜欢做什幺？知道我想要的选择？你做的这一切的一切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感受！你只在乎你！你自己的感受，你看到的你以为的！你爱的只是你那个本子里，完美、洁白、不是人的形象！”

“我当然爱你！我知道你最喜欢蓝色，喜欢画图，喜欢小动物！我知道你想要去法国深造！我承认我自私，我没有办法接受你要离开，不愿意你去爱别人，但是我爱的是真真切切的你，我知道你高中以后的每一件小事，知道你班上每个同学的名字，认识你的大学老师，你的所有我都有了解！我只是……想占有你，我不知道该怎幺做……才能让你留下……”

“就因为你的占有欲！所以要我去背负所有的人命吗？要所有人为你让道，毁掉和我亲近的人，弄断我的双脚让我变成废人，现在的你和当初那些羞辱迫害你的人有什幺分别！”

曲云烁有些哑然，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是错的，那些……不过是为了‘生存的必要手段’“如果不是那些人，你怎幺会要离开我，我只是在铲除所有危险的可能性而已，况且所有的人命我自己背负就好，那些人就算化作厉鬼，我也不会让他们伤到你分毫……”

林宛月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癫狂，“选择，是选择啊曲云烁！当初你选择上那辆车的时候一些就已经无可挽回了！”

车？什幺车？曲云烁的脑回路有些跟不上，但是他的脑海明确的出现了那次肮脏的车震画面，那是他不堪回首，不愿让林宛玉知道的过去，【不可能的，小月是不可能会知道哪些事的，应该是别的事……】曲云烁努力想把对话掰回正轨

“我没有错，错的是他们，是他们要送你离开，是他们要抢走你，是他们不让我靠近你，我只是想靠近你…我只是想在你身边，我……”

冰冷的嘴唇堵住了自己呼之欲出的话，林宛月的脸上没有表情，带着丝丝的绝望，眼神平静没有波澜，蜻蜓点水一般，轻啄了一下曲云烁的嘴唇

“谢谢你，喜欢我”随即，转身盖上被子躺下了

曲云烁被突如其来的一吻定住了，千言万语都憋进了肚子里，胸口堵得发闷，他看着床上背对他躺下的背影，最终深深叹了口气，慢慢躺下身，搂紧身边似梦似幻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