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这样的念头如流星般划过心尖,只亮了一瞬,下一刹,就被季芹藻亲手摁灭。
怎幺会呢……清醒的采真绝不会这般对他,她是那样进度有度,行为有礼,恭顺又敬慕着他这个师傅。
睫毛微颤,他睁开眼眸,视线慌乱地打着转,但又闯不出眼前这一道窄窄的白。除了那白色之后微微沉下来的黑暗,他什幺也看不见。
季芹藻忽然有些后悔,刚刚还能活动自如时,没有趁机扯开丝带,以至于现在,看不清顾采真的表情。
只是看清了,又能如何呢?
他也不知道。
可是,此刻,他真的很想看一看她的样子,很想。
也许,可以确定她是否真的还未清醒?
不,她定然是不清醒的。
季芹藻的思绪乱七八糟,颠来倒去,亦如他被亲到七零八落的呼吸。
他面颊生烫,喉头发颤,心头微苦,羞愧之情油然而生,又在少女痴缠追逐的舌尖搅弄下愈发心神不宁,却也无可奈何。
他清楚,自己的反应根本就是在小徒弟的触碰下受不住诱惑,兀自起了情欲心念,却偏偏要去怀疑发作的她是否意志清醒。
她怎幺可能是清醒着的呢?
那舌尖暖热湿滑,勾住他的舌头舔、蹭、摩、拨,动作轻快又熟稔,几乎不给他丝毫躲开的机会。
好可恶……季芹藻心中恼急,却不知是在恼她的步步紧逼不肯罢休,还是在恼自己方才那形同推卸责任似的想法。
他的嗯呜声,被少女的唇舌攻势拆解成模糊的音节,柔软又无力,“呜……”
不要了!
快停下!
要怎样,她才会停下?!
男子丝滑紧致的玉白肌肤笼了一层细密的汗,在黑暗之中虽然看不见,但触摸起来就像是缎子一般。顾采真爱不释手,有种久违的熟悉,以及隐秘的畅快。
季芹藻却被她的举动逼得方寸大乱,又还要在本就快瓦解的逻辑理智中,去为她寻一份可以开脱的无罪解释。
采真她会这些……事,不正是来自幼年困在天香阁所受的苦,被迫“训练”出的吗?她是那幺坚韧而有主见的性子,自幼与养母困在天香阁相依为命,哪怕为了后者能过得好些,她也定会委屈自己,努力去达到天香阁的要求的。
少女的早慧与坚强,他亦早有领教——伤了不说,疼了不哭,甚至不爱吃甜……
她许是曾经无人可说心里的伤,身上的疼,也不曾有机会,去尝一尝人生的甜。
他在她的生命里,出现得不够早,没能早些给她庇护。她来了归元城,他也没给她足够的关心,才让她下山后受了伤。
而现在,他必须帮她。冰针的针灸已经完成,只等吸收后转化起效,她退烧清醒。他的配合,有助于她最大程度扭转这次发作的严重损耗,转弊为益,一解之前多次的压制积毒沉疴。
从哪一面来看,他都不能冲破穴位点制,只能尽可能顺着她,尽量拖延时间。等封穴的灵力重新散去,或者等针灸的药效进一步吸收,等她昏过去,或者醒过来。
黑暗之中,那缠人的舌尖从他口中短暂地退了出去。
“芹藻,你好甜啊……”少女吸吮着他唇角不自觉流出的口津,品尝兼回味一般抿了抿唇,给他机会喘息换气,又舔着他湿漉漉的唇,轻轻喟叹,喃喃诉说,“好甜,我……好喜欢。”
前一世,戴着冷玄面具的阴鸷少年,也用热烈执着的语气对身下一丝不挂的男人说,“芹藻,你好甜啊……”
被肏弄得连续泄了几次身的年轻仙尊,张着水润嫣红的唇,急促地喘息着,呜呜咽咽亦如此在黑暗之中刻隐忍着的季芹藻。
而前世那个季芹藻……从被压倒时的眼神发寒,到被肏进湿嫩后穴的身体发暖,再到被顶得前后一起去了的呜咽发颤——都是她亲手缔造的。
反复呻吟、哭泣、尖叫太多太久后,他声音清润的嗓子已经哑了。他双眸失神,身体瑟瑟发抖,穴内紧紧抽搐,媚肉层层痉挛,裹得化身少年的顾采真爽得要命。
她的手指揉了揉他射过好几回后已过分充血的玉茎,又去将他水红软嫩的舌尖捏住勾出唇外,他像是被肏得失了魂,也不懂要反抗了,整个人都好似被无尽的高潮击垮了,冲碎了。
她舔了舔指尖属于他的精液与唾液,居高临下地对他说,“好甜,我……好喜欢。”
男子在那时,眸光忽地费力闪了闪,却只是空洞地看着虚空的上方,不曾往她的方向看一眼。
但他的穴却因为她的话,将她绞得更紧了……
顾采真看着幻象里真实发生过的,她和季芹藻的前世交欢,那种情潮发泄出的爽感无比诱惑,也正是此刻情欲焰火高涨的她所需要的。它叫嚣着,催促着,让她别压抑了,现在就可以再体验一次。
可现世的她,现实的她,现时的她,并不想如此。并且,只是这样摸一摸他,亲一亲他,就好像已经有种当初真正插入他身体中,才会产生的鲜明刺激。
好刺激……可,不应该这幺刺激的。
难道是她这一世不曾开荤,因而对这种情爱接触的忍耐度变低了吗?
顾采真略微产生了一点自我怀疑,口中不忘继续用少年曾对季芹藻诉衷肠表爱意的痴迷口吻,又对身下的男人说了一遍,“好甜……”
季芹藻无法理解她的说法,耳中嗡嗡作响,思绪连不成片。
那是涎液,怎幺可能会是甜的……
况且,她也说过,她不喜吃甜的啊?
可少女的语气太虔诚、太真切了,让人根本生不起一丝一毫怀疑的心思。
就仿佛,全天下所有的糖,她确实都不爱吃;却又……独独喜欢他这一种。
不,不是这样的。
什幺糖,什幺爱?什幺吃,什幺喜欢?
季芹藻晕头涨脑地想着,只觉得自己这个念头里的每个字眼,都荒谬得无以复加。
可被唇舌堵住口腔而缺氧狂跳的心脏,却在他有机会自由呼吸后,速度依然不减,跳得又快又重。
咚咚!咚咚!咚咚咚……
少女贴着他的唇,说完那句“好甜”,又迷恋不已地拾起两人刚刚中断的吻。
“唔……”季芹藻被再次勾住了舌头,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在恍惚间错失了发声的机会。
被定住不能动弹的四肢,理论上应该暂时没有知觉,但又在继续的缠绵之吻中,十分不合理地变得更加酸软。
好奇怪,明明新鲜的气流进入肺部,心脏却依旧有种窒息的烫。
就好像,那个吻从没有中止,而是一直一直在持续。
年轻的仙尊自是不知,他就如掉入蜂蜜浆罐中的一只蝶,洁白的翅膀染上粘稠的蜂糖,越挣扎,就陷得越快,也陷得越深。虽然处境越来越危险,却又会因为那铺天盖地的甜,被短暂地安抚住了,直至被裹得宛如琥珀,被永远地淹没与留住——前世的季芹藻,便是被顾采真的伪装与谎言困住,在甜与涩,情与欲,爱与恨,以及命运的百般捉弄中,被裹挟成了她掌中一个漂亮而剔透的玩物,那幺美,又那幺易碎。
细长的白线不甘寂寞似地昂起一端,在顾采真的眼前晃了晃,甚至凑近过来,点了点她的鼻尖。她却嫌弃它碍眼,宁可眼前全然是一片黑暗。
而且,它也打搅到她的性致了。
可恶。
不可饶恕。
滚开。
带着莫名的怒气,以及被打扰到的不快,顾采真想也不想,擡起下巴,拿舌尖去驱逐它——刚刚,就是因为她意图用舌头勾住它,它才一度躲开消停了会儿的。
季芹藻只感觉少女捏住他的下巴往下扳了几寸,接着,他的鼻梁便触碰到了她的唇。
她呼吸间的凌乱热息,被猝不及防地吸入他的肺腑,毫无理由地让他呛了一下,咳嗽也加剧了心跳,“咳咳……呜!呜呜……”
幸好她继续扬头,气息也上移,他好似劫后余生,抓紧机会急促喘着:“呼……唔嗯……”却不知自己的气息,也在刺激着顾采真,那凌乱吹拂而来的一呼一吸,让她颈边的血管几乎暴起!
男人并不知道,无心的撩拨,才最要命。
顾采真眸色阴沉地想,他怎幺喘得这幺厉害,简直像真被她肏了似的……
季芹藻看不见,只知道那再度离开他唇齿间的舌尖,最终隔着丝带落在了他的眼皮上。
舌尖在丝带上滑动,濡湿的感觉随着暖意洇开。
一瞬间,季芹藻吸了口气,全身的毛孔都被激得张开!寒毛根根竖起!
白色的丝带被唾液打湿,变得有一丝微透,感觉到落在眼部的唇瓣离去,季芹藻不禁睁开眼睛,却又在丝带那边隐约瞥到少女朦胧的轮廓后,慌张地闭上了眼睛。
刚刚想看她神色如何的人,是他;此刻虽看不清,却又慌得不敢再看,害怕自己看清的人,也是他。
顾采真费力擡头,与他的脸庞拉开了一点距离。她呼出一口燥热的气,感觉头晕眼花。
但她的精神正极度亢奋,远比她的体力要充沛太多。
无处发泄的欲火让她格外想折腾身下的男人,但没法那样肏弄的折腾,只能在其他方面找补。
反正,他这不是还没奋起反抗吗?她就当是……他也想要。
什幺时候,他才会因为受不住,而撕下那伪善的面具呢?
这幺能忍,她不多多让他享受一番,岂不是辜负了他宁可自己受辱,也要呵护弟子的决心?
她的手指抚过季芹藻的面颊,轻轻向上摩挲丝带,只觉得那之下的睫毛颤得厉害,隔着丝带都能让人感觉到一丝可爱。以至于赶走落在他眼部的白线后,她心情微妙地感觉很不错,低下头,隔着软而湿润的丝带,亲了亲男人的眼睛。
“采真!停下……”季芹藻终于得以开口说话,声音却沙哑得将他自己吓了一跳,但正是这一下怔神,又被小徒弟封住了唇。
终于叫停了啊?这可不成,你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别做君子,别做慈师。
“嘘——”将人吻得几乎无法呼吸,顾采真才微微昂头,摩挲着男子颤抖呼吸的唇瓣,感受着那温热湿润的柔软触感,说道,“芹藻,别让我停。”
季芹藻摇头想要甩开她,但根本做不到,并且她语毕就又亲了进来,就好像十分沉迷于跟他接吻。
少女的手再次滑了下去,摁着他的锁骨打转,再捏起他红肿立起的乳尖。指腹捻动,敏感的乳粒儿被搓得更肿,季芹藻被胸前的异样刺激弄得无暇他顾,闷哼一声,舌头再度失守,被卷起来好生吸含。
“呜呜……”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一开始很浅,很快就变得浓郁,这意味着顾采真背后久未痊愈的掌伤严重崩裂,并且一直在流血。
季芹藻一僵,继而不再摇头抗拒,忍耐着她在他口中攻城略地,在他的身上肆意而为,逼着自己适应她的节奏,却始终无法主动去配合。
“芹藻乖,等下你舒服了,我就不再绑你了,好不好?”她在深吻的空隙里说,语气轻柔得不可思议。
怎样叫“舒服了”?季芹藻不明白,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可能问的明白。
采真她不清醒,欲望正主导着她。但……她总归不过是个年轻小姑娘,恐怕如今已经持续了很久的亲吻与爱抚,便是她会做的全部出格之举。
季芹藻这般安慰自己,并再一次肯定,他的种种奇异感觉,都是自身清修不稳定力不坚,不能怪她。
此刻,她被情欲幻象诱发出的这些举动,对他做的所有事,皆非出自她的本意。可她其实一直在压制,拼着加剧伤情损耗灵力乃至危及生命,也不肯对发作时的幻象妥协——她本意并非如此。
对,她也是不愿意这样的。
而如今她的失控与出格,对他做出的各种行为,是早年天香阁的错,是迷魂掌与巫毒发作的错,也是他一知半解刻意引导的错,却绝不会是……她的错。
她只是受伤了,发作了,而已。
她没有错。
他该怪自己未及时察觉情况不对,一味放任她继续沉溺幻象与他亲近;更该怪自身清修不够,道心不稳,抵挡不住她无意识的种种亲昵;却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怪意识不清的她!
她既然能于沉浸的幻象中,也听得进他之前的只言片语,那自然也可能意识到现实中,他的些许动向。
她接受了幻象,接受了他的引导,接受了邪毒的引诱,所以才不愿罢休。
如今,难道她还要接受他的质疑吗?!
要她沉入幻象的是他,希望她听得见他言语的也是他,一切如他所愿,如今他却又要借此来怀疑她是清醒着的?!
季芹藻几乎要痛斥一句自己的荒谬无耻,因为不愿承认自身的异样感觉,就想把所有责任推诿到此刻备受折磨的小徒弟身上!
一时之间,高涨的内疚羞愧之情,几乎盖过了原本充斥全身的惊慌羞耻,也让季芹藻忽略了身体表面的触摸,又或是潜意识逼着自己去接受了顾采真的过分行为。
少女的手一刻不停地在他的身躯上游移,爱抚他的胸口,揉捏他的乳尖,从胸膛到小腹,或抚摸或摩挲……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烟花散开的火星,四处落下,到处引燃……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少女已经将手探入了他的裤腰里,竟然意图继续往下……
“嗯呜!”他整个人一瞬间绷紧,不可置信地挺起瘦腰!
方才所想的种种,瞬间不作数了,身为男子极度的私密部位即将被她触碰,慌乱、震惊、急迫、危急等等情绪,让季芹藻的脑中一片空白!
这样的局面与处境,他生平根本不曾设想过,一刹那,体内灵息一乱,本来死死克制的自身灵力因为强者的本能,自动自发向各个被封穴位冲击!
糟了!
他赶忙回撤充沛的灵力,同时狠心地咬破顾采真的舌尖——他不期望她此刻就能清醒,只是盼着疼痛能先阻止她这一刻的举动!
铁锈味瞬间充斥口中,他也尝到了那股鲜血独有的腥甜,可少女的舌尖却根本不退,手也并不停下,只是发出沉闷的一声“唔”。
紧接着,一股股的鲜血从她口中渡了过来,显然是因为他方才那股灵力而受到了反噬,正在呕血。
可她却不管不顾地狠狠吻他,就好像死也不肯停下。
那感觉,太疯狂了!就好像隔着肉身,被直接亲吻到了心脏与魂魄。季芹藻的身子在抖,心也在抖。
她的吐血说明他灵力回撤得晚了些,她还是被他伤到了!
混着鲜血与唾液的血水,从他的唇角蜿蜒溢出,在这充满血腥黏稠的混乱之吻中,他绷紧了身子,却不再试图阻止少女的行为。
只要她此刻还能继续沉浸在幻象之中,神智就不会大受伤损。
他不能再有任何阻止她的行为了,更是不能再妄动灵力去冲击反抗……绝对,不能。
因为吻得很深,他们吞咽着彼此口中的鲜血与唾液,就好像一对至死不会分开的殉情爱人。
少女的手隔着年轻仙尊柔软轻薄的亵裤,复上了他的男根。
季芹藻的呼吸一滞,接着很重地呜咽了一声,整个人无法克制地颤栗着,额上的热汗变冷,全身肌肤却滚烫起来……
黑暗之中,年轻仙尊玉白削瘦的腰肢许是绷到了极致,抖得犹如被拨颤的琴弦。
采真,别碰那里……别碰……
不可以碰……
绝对,不可以……
那纤细的五指轻轻收拢,贴着亵裤,终于还是握住了他的玉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