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早不成形

许知砚的电话挂断了,沈时宜捏住打火机的手指蜷缩攥紧,迟疑地擡眸看向男人深沉的目光。

视线相交时,她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他审视的目光带着危险的信号,却也有点温和。

沈时宜深吸了口气,把没点燃的香烟攥紧在手心里,维持着脸上天真烂漫的笑容,声线甜美:“警察叔叔。”

许知砚深邃的眼眸看向她攥紧的手指,再看她盘起来的丸子头有些碎发挂在脸颊两侧,笑起来眉眼弯弯的。

如果不是看到她刚才点烟的动作,他或是会和杨莉同样认为,这是乖巧听话的小女孩。

人们总是将青春期抽烟的孩子视为叛逆,许知砚也不例外。

沈时宜见他不说话,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警察哥哥?”

望进许知砚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她觉得像是个黑洞,要把她吸进去了。

她把那根烟攥烂了,捻在了手心里。

许知砚盯着她,平静的眸底蕴着几分的审度以及沈时宜难以读懂的深沉。

许知砚也并不知道短短几十秒的时间,他在想些什幺,他回过神了,脸上没有什幺情绪:“你哥哥要住院几天,听杨莉说你还没有手机,待会给家里报个平安,我派人送你回去。”

“我不要回去。”她拽住了他的衬衫,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开口。

许知砚回头垂眸,凝视着她细白纤长的手指,以及那藏不住的烟丝。

多年来的刑侦工作让他敏锐地想到了些事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沉声说:“父母不知道你出来了?”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无休止的争吵让她的神经衰弱,经常睡到半夜感觉有人在吵架。

许知砚见她不说话,准备找杨莉过来,谁知他的手刚搭在防火门上,胳膊被温热的力量扯住。

她不管不顾地拽住他的手臂,低着头,湿热的触感让许知砚身体变得僵硬起来。

他眉头皱起,语气柔和了许多,不似刚才疏远寡淡,还有些无奈在里面。

“你就这幺跑出来,家里人肯定着急坏了,你哥哥现在这种情况根本照顾不了你。”

她仰起头,卷翘的睫毛沾染着湿气,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大清楚神情。

他正准备掏手机让杨莉过来下,手被温暖柔软的小手包裹着,眼神里带着些祈求和可怜的意味:“我爸爸妈妈在闹离婚,我真的不想回去,哥哥,求求你了,许哥哥。”

她只知道他姓许,却不知道他的全名。

她低下头,小手包裹住他的手背,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机拿走,声音低低:“况且我哥哥现在这样,我不敢走,求求你了,许哥哥。”

许知砚的手背像是在被火烧着,少女肤若凝脂,小手柔软,声音更是酥甜绵软。

“我会跟爸爸妈妈报平安,但请你不要把我送回去好不好?”

许知砚没有作声,沈时宜靠近他,把手机放回了他的裤袋里,低低说着:“许哥哥,求求你了。”

许知砚感觉裤袋里的手机温度骤然上升,像是要烧穿他的身体。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明明只是小孩子,他却觉得那眼神里充具着挑逗。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往后退了些,手搭在防火门上:“我说了不算,待会你哥醒了再说。”

沉稳的声音在消防通道里回荡着,沈时宜摊开手心,烟早已不成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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