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所谓审问（上）

（三十一）

“凯尔，”艾琳的脸上重新焕发了生气，似乎在撒娇，“你走神了。”

“嗯？”雷诺斯回过神来，“真不好意思，艾琳。”她换了一副挑逗的面孔——但是由于背对单面玻璃无法被看见：“那天，艾琳，我倒是欠你一个道歉啊。”

艾琳咯咯娇笑，“凯尔，那句话——我就是从那句话开始爱上你的呀。”

雷诺斯的身体僵住了。

“怎幺？你不会忘了吧？”艾琳将上半身前倾。

“怎幺会，艾琳。”雷诺斯尽力直视艾琳的双眼。是一双认真地与自己对视的眼。其中的疯狂，娇憨等都不复存在，一种奇妙的专注使雷诺斯平静下来。

“我对你说：‘是我强奸了你，你不需要为此道歉。’”

（三十二）

克里斯支开了其他警员，只留下自己和罗纳德警官。罗纳德警官时不时小声骂着“不讲究”之类的话。

罗纳德瞥了一眼克里斯：“我已经搞不清楚谁在审讯谁了。是私家侦探在审讯嫌疑人使其认罪，还是受害者在拷问强奸犯的良心——如果她还有那种东西的话。”

“毕竟她也是通过那种方式取证……”克里斯试探着说，“再说那边的物证还在鉴识科呢。”

（三十三）

也许是自知无法逃脱，艾琳停下了脚步；胸口剧烈地起伏，时深时浅。她看着她，绿眸眯了起来：“请问……有什幺事吗？”

一阵沉默。“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谈吧。”雷诺斯把一只手插进口袋，偏过头说。她突然一笑：“好。”

雷诺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走在前面。“就在前面不远处。不用拐弯。”

（三十四）

那是一辆停在黑暗角落中的黑色中档轿车，没有牌照，车身上还有些划痕。“进我车里谈吧。”那美人转过头，对她露出一种介于愤怒和不屑之间的表情。她注意到，她的右眼的一大半都被刘海遮住了，而左眼危险地弯了起来，薄唇向上勾起。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这才是真正的疯狗该有的表情。可能还是发情期的母狗。

雷诺斯在口袋中按动车钥匙，开了车门，然后将手从口袋中抽出，拉开副驾驶舱的车门；另一只手做了“请”的手势，将女人挡住。纤细的她跨入车内，车身起伏了一下。雷诺斯迅速关上车门，并锁上车。注意到女人手上细微的抓握动作和紧绷的腿部后，她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庆幸。她从车后绕到驾驶舱，而那个女人并没有傻到再做什幺动作。

她顺利地拉开车门坐进驾驶舱，锁上车，然后迅速将车钥匙扔到后座。“小姐，我只是想和你谈谈。”她转向女人，后者正漠然地看着前挡风玻璃外深巷中的灯光。“请问该如何称呼？”她将上半身倾向女人。后者仍不语。

封闭的车内，氤氲着两人信息素的气味。

（三十五）

雷诺斯盯着她润泽的唇。她皱着眉转过脸，但是刘海太长，雷诺斯只能看见她似嗔非嗔的睁大的左眼。

昏暗中，是私心还是所谓职业习惯都无所谓；朦胧的暗是流动的罪恶，是见不得人的快乐的保护色，是她眼中的绝望，是她心头的血。雷诺斯抓住她的双手，向她的薄唇吻了过去。她想躲开，但是雷诺斯准确地又捕捉到了它们。柔软的唇和紧锁的牙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大约由于信息素的交融，她的面孔染上了红晕，眼神变得朦胧，紧咬的贝齿松开了。雷诺斯给了对方一个吸一口气的机会，然后溜进了对方的口腔内，找到了一团柔软的肉体。她开始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声。雷诺斯放过了对方的双唇，透过水雾看见对方湿淋淋的双眼。

“这是你们α特有的逼问方法吗？”她讥诮地笑着，“还真的很有用啊。”

“别动。”雷诺斯压下自己的喘息声，“等我过去。”她将手肘撑在副驾驶座椅上，小心地跨过换挡杆。“坐到我腿上。”

她面上一红，让过雷诺斯，等她坐上副驾驶座，慢慢地跨坐上去，小心地避免碰到什幺。雷诺斯伸出手抚摸她柔顺的金发，然后慢慢向下移，到披肩下摩挲她的双肩。“请问该如何称呼呢，小姐？”

“艾琳。”

雷诺斯一度怀疑女人的热情已然冷却。

“我叫凯尔雷诺斯，叫我凯尔就好。”她将手滑到艾琳的腰上。

“凯尔……”她机械地重复。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眼，雷诺斯只看见了她微张的唇。雷诺斯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低低地说：“艾琳，你知道会发生什幺的。”她呼出的气流使艾琳一阵颤抖：“如果你坚持这样的话。”

“怎幺，难道你不想？”她挑挑眉毛，盯着艾琳。

艾琳不再说什幺，开始一颗一颗地解开雷诺斯风衣的扣子，然后将风衣的两摆分到两边。里面是一件白衬衫。她俯下身，轻轻含住。雷诺斯吃惊地看着她。也许因为没有得到期望的反应，艾琳索性将手伸到中间，用两根手指捏着拉链迅速地打开。雷诺斯从未想过自己的东西会以这样一种轻佻的方式弹出来。她将一只手摸到艾琳的大腿内侧，发现那条极短的热裤可以从中间解开。里面果然什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