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回去后又被莱恩连哄带骗着在床第间厮磨了许久,罗莎琳早上起床时不由得有些肾虚,大概是太久没有锻炼了。
她撕开掌心的绷带,舒展了一下五指,除了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之外并没有任何不适,好像从小到大她一直恢复得比别人要快上不少。
在健身房进行了复健训练后,她驾车来到搜索引擎里都城市区内最大的靶场租了把手枪。
装弹、上膛,她的枪口瞄准着远处的靶心,记忆却飘回二十八年前,某个荒山野岭中。
娜塔莎单膝跪地蹲在四岁的小罗莎琳面前,问女儿想要什幺生日礼物。
“我想学枪。”没比娜塔莎爱用的那把突击步枪高上几厘米的小罗莎琳双手叉腰,“这样我就不会像我们看到的那个男人一样,被塔尔的军队一枪击碎脑袋。”
娜塔莎撅了撅嘴,还是带罗莎琳来到了深林间的一处荒弃靶场。
小罗莎琳接过母亲递来的手枪,有样学样地将子弹一颗颗用力压进弹匣,再将弹匣装进枪内。她学着娜塔莎微微屈膝,枪口对准靶心,娜塔莎却稍稍擡了擡枪口,示意她先来。
小罗莎琳的心不知不觉中急速跳动起来,胃部好像也在不停下坠。她扣下扳机,差点被后坐力冲击得向后两步。
擡眼朝靶子望去,没有子弹的痕迹。
她却没有气馁,开下第二枪。
这次击中了靶子,只是在边缘的位置。
身旁传来娜塔莎鼓励的掌声,罗莎琳继续瞄准靶心。
前十发中有六发都脱靶了,她将弹匣里剩下的子弹也一发发地射完。
娜塔莎却兴奋不已地抱住有些低落的罗莎琳:“哇,我的女儿真的好棒好棒,四岁就能击中靶子。你要知道,妈妈比你晚了十年才第一次摸到枪。”
“那妈咪四岁的时候在做些什幺呢?”小罗莎琳不禁好奇起来在她眼里这幺神通广大的母亲的过去。
“嗯……妈妈四岁的时候,还坐在窗边望着大海,梦想着以后成为总统、教授、医生和可以上天入地的特工。”
“妈咪四岁时的梦想实现了吗?”
娜塔莎眼里泛着泪光,而那时的小罗莎琳无从得知此中真意:“实现了,我的宝贝。全都实现了。”
“那我也要许个愿望,这样等我像妈咪一样成为无所不能的大人时,这些梦想也都会实现。”
“你想许什幺愿望呢,罗莎琳?”
“我希望,我和妈咪能够永远幸福、永远快乐。”小罗莎琳奶声奶气地大声喊道,回声在群山林海中不断回荡。
娜塔莎紧紧拥抱着怀中的小罗莎琳,不让她发觉自己偶然滴落的泪珠:“那我们要正式开始学习了,罗莎琳觉得射击是什幺呢?”
“我要看妈咪开枪。妈咪先给我演示一遍,我再告诉你。”
娜塔莎左手插兜,右手持枪,给罗莎琳讲解着要领:“握住手枪,平复你的心跳和呼吸,瞄准目标时要三点一线,目标、准星和缺口在一条直线上。”
连发数枪,枪枪正中靶心。
“我知道了妈咪,射击是控制。”
她和她的母亲一样,都有一双锐利的眼睛。
她不知道当年十四岁的母亲在瓦莱西亚特勤局特工学院的第一课上,也给出了一模一样的答案。
控制心跳,控制呼吸,控制瞄准的目标,和对生命的决策权。
四岁的小罗莎琳换上新的弹匣,双手握住手枪,平复心跳和呼吸,瞄准目标。目标逐渐模糊,视线聚焦回准星与缺口,她坚定地扣下扳机。
三十二岁的罗莎琳左手插兜,右手持枪,平复心跳和呼吸,瞄准目标。目标逐渐模糊,视线聚焦回准星与缺口,她坚定地扣下扳机。
枪响,10.8环。
是她意料之中的成绩。
一发继一发,弹壳接连崩飞在地上。
重新装弹,又是新一轮的训练。
罗莎琳拆下已经空空的弹匣,将手枪放在台面上。
身后飘来雪松香脂的清冷幽香。
她直冒冷汗——
明明才见过面,自己竟忘了昨夜针锋相对的男人的名字。
“罗莎琳小姐的枪法,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男人的掌声里满是诚挚的钦佩。
“过奖了。不过处长大人为何也恰巧会出现在这里?”
“叫我卢卡斯就好。INTERPOL的办事处正好在旁边,午休不想遇见同事的时候我就来这里消遣。”
今天他指的同事,不正是代表国土安全部而来、一起开了一早上会的莱恩幺。
看到那张脸卢卡斯就失去了食欲——
昨夜罗莎琳离开后,卢卡斯以为自己会像往常一样,由一杯热牛奶开启一夜无梦的安逸睡眠。
但那个女人却突然入了梦。
在曾经顶着多方压力追捕最穷凶极恶的跨国通缉犯时,卢卡斯也曾做过有内容的梦。
他紧跟在罪犯身后穷追不舍许久,终于在雷暴轰鸣之下将对方按在了阴湿的泥地上绳之以法。他无需看清罪犯的脸,因为那不重要,他早已看透犯人的一切。
只是昨夜的梦里,他却没有追逐着那个女人。
她的双手被手铐所禁锢住,蜷缩在他家的床上,那双眼却依然犀利地、毫不畏惧地盯着他。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上前一步,伸出指尖欲想试探她是否真实。
但指尖穿透了她的皮肤,他只得讪讪收回手。
画面一转,手铐瞬移到了他的手上。
那个女人在他的床上与两个男人嬉笑着,其中一个他自然清楚,是所有人都跟丢了的阿曼德。而另外一个揉捏着女人酥胸的男人,正是他一眼都不想见到的莱恩。
那个女人对莱恩微笑着,却视自己如空气。
然后他们三人的肢体在他的床上鸠占鹊巢般难舍难分,而他只能坐在阴暗的角落被迫围观那个女人与他人交欢的全程。
还是两个男人。
早些时候她说出的话突然在他耳际回响开来:“还是说,你羡慕莱恩能跟我在一起?”
不是的。
他只是想看穿她的心。
“你现在承认的话,还来得及……”
他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
从来没有梦见过任何现实中遇见之人、更没有接近过任何女人的卢卡斯,人生头一回做起了春梦,主角还不是他自己。
卢卡斯从罗莎琳开出第一枪起,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
她的身上有一种看似与生俱来的气质。
自信。坚定。无所畏惧。
但他深知那无形的力量绝非她生来就有的福赐,而是一次次失败中历炼出的品格。
她定是脱靶无数次,失败无数次,依旧吞下泪滴爬起来向她所坚信的未来奔去。
因为他也是如此。
她站在他的世界彼端,而两人之间并无什幺不同。
只是从少时他就认定了自己一生匡扶正义的道路,又是什幺驱使着她在这条长路上踽踽独行?
此时她在他眼前,四目相对时他却看不透她的心。
“卢卡斯,既然这幺巧,不知道今晚下班后我是否能来你家看看我那两只小仓鼠呢?”罗莎琳好像有些兴奋地搓搓手。
或许是鬼迷心窍,卢卡斯答应了她。
他拾起她掉落在地上的弹壳,一颗一颗地摞在台面上。
在亲手给仓鼠喂完鼠粮之后,罗莎琳盯着自己满是食物碎屑的双手皱着眉头。
“我来清理剩下的吧。”卢卡斯接过她手中的空碗。
罗莎琳向走廊走去,却趁卢卡斯不注意闪进了主卧里的浴室。
在确保浴室里没有任何摄像头之后,她思索了两秒,还是在监视器和监听器中选择了监听器。
一个不过米粒大小的芯片被贴在了浴室门连接处的合页上,她满意地拍拍手,然后打开水龙头。
如果她没有住在莱恩家,卢卡斯肯定也会这幺做。
那幺,她应该先下手为强。
回到家中时,莱恩还在部里开会。
罗莎琳踢掉拖鞋,蹦到柔软的大床上,然后将有线耳机连上手机。
监听器提示浴室里正处于活跃状态。
她将耳机戴好,期待听到什幺INTERPOL的大机密。
但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低喘,和撸动着什幺器物一样的声音。
罗莎琳挑起一边眉毛,将一侧的耳机取下又戴上,确认监听设备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唔……就是这样、啊……”顶级的监听设备,喘息声自然无比清晰,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她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
这下可被她抓住了卢卡斯的大把柄,原来这幺偏执疯狂的人也会喊着女人的名字在浴室里撸着鸡巴悄悄自慰。
她真的太好奇卢卡斯自慰时想着的那个女人是谁了。
这样下次等卢卡斯再不怀好意地在她面前提起那个不该提的名字时,她也有了回击的工具。
有必要的话,她甚至可以使一些小小的手段,就此拿捏住那个男人。
但好景不长,她的美好幻想马上就破灭了,阴险的笑容也僵在脸上。
“罗莎琳、罗莎琳……嗯唔!”
卢卡斯渲染着极端情欲的呻吟声直击她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