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吱嘎，吱嘎。”开门声不停作响，食客来了又走，烟火气慢慢消散，楼下不再挤得满满，陈樵也能从后厨脱身。坐在收拾了一半的餐桌上，洗净的抹布擦去油腻腻的污渍，滴落成花的红艳艳辣椒油被湿布吸食，墙上无声的时钟指针慢慢走着，陈樵心烦意乱，心尖跟着秒针颤动，几个动作就要擡眼看次门口，心不在焉。
食客大多都回家了，徐周还没回来，担心她，隐隐间还有一丝看不见她人影，心里的别扭，回神又怕是自己想太多，扯下眉，把桌子收拾了个干净。
人都不是瞎子，谁能看不出来他越来越烦躁的神情，吕叔扔下手中的活，拍拍陈樵，让他出去找找徐周，虽然时间也不晚，但小县城这个点总归是该回家了。
去后厨洗了手，扔下围裙，陈樵就大步走出门。
后厨门口俩人挤在一起，小声道“吕哥，你说他们俩这是怎幺了？一个生日就，就这样啦！”小丁惊奇地像发现了什幺新鲜事。
“叫叔，跟谁俩呢。”吕叔一巴掌拍到小丁后脑勺。
小丁捂着后脑勺小声嘀咕“切。”
“别装看不出来，你不是早就知道他啥心思。他们俩现在一个退让，一个向前，都怕让对方难过，等着吧，陈樵早晚有哭的时候。”吕叔以过来人“幽深”的眼神念叨着。
某人气不过挨得一下打，阴阳怪气。“切，装啥装，你不也没看明白吗，明白至于现在嫂子还偷偷给我妈打电话。”
“皮痒了，丁小头。”眼神一扫，小丁就蔫了，乖乖去干活，再也不说话了。
吕哥打人疼，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再来一遭，喔，他也算不上平白无故，纯，作死。
晕黄的灯光染着陈樵，能听到自己快走不断粗重的喘息，黄黑交错，脚下影子被拉长再剪短，剪短再拉长，总觉得自己状态不对劲，忧、怕、甚至还有点委屈，像一股脑打翻的调色盘，自己都分不清到底在想什幺。
也有担心的时候，但藏着掖着，想擡头寻找却忍着不动，现在倒是紧张的不得了。
转过这条街，黑漆漆的夜色被路灯打亮，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将将送了口气，刚买开步子跑起来，他才发现，柔软干净的身影旁站着个挺立的男孩。
两个人说说笑笑，男孩还带着小朋友，也许是弟弟，弟弟逗着在地上打滚的袜子，好不和谐。
他看得眼酸，想上前把她搂在怀里，面对男孩，骄傲伸出手，大声宣告她不是自己的妹妹，是女朋友，是恋人，是他们狗狗的妈妈，虽然他还不敢承认自己是袜子爸爸。
虽然仅仅限定于这个夏天。
身子总比脑子要诚实的多，再回神他已经站到徐周面前，袜子早就扔下小屁孩，转头就兴奋地绕着陈樵转。
徐周被闪身而来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错愕不过一瞬，就向许睿晨介绍陈樵，“这是陈樵，我，我哥，估计是担心我还不回家，亲自出来拉我回家了哈哈哈。”她笑的有些不自然。
“陈樵，这是许睿晨，大学神，他带着弟弟来广场，就遇到了，聊聊志愿填报。”徐周跟陈樵讲着许睿晨。
陈樵缓和僵硬的神色，主动跟许睿晨打招呼，四肢僵直，他什幺也听不进去，只能听见她那句“哥”。
机械性微笑点头，脑子无数的声音在乱窜，夜色下昏黄的灯光像是碎成片块的晶体，淡色一片片解体，坠落。
眼神不自主打量着面前的男生，身侧的手指掐紧，脑子里的小人胡乱飘着，分析的声线颤抖，没他高，没他帅，长得冷漠刻薄，估计也没耐心带小孩，连弟弟都不好好照顾，只顾着聊天。
他，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潜意识里不安的自己。
看到徐周传闻里的“哥哥”特地来接他，许睿晨也放心了，太过主动会给徐周带来不小的困扰吧，打了招呼就提前带着表弟离开了。
许睿晨被亲妈拉着去小姨家做客，说是做客，其实就是帮人带娃。小屁孩闲不住非要闹着来家边的广场找小伙伴玩，还差点打起来，还好他赶紧给小豆丁拎走了，小孩是真不省心，烦着正要带着回家，一走就看到熟悉的身影，一招呼还真是。
晚风温柔，也能吹开少年心底那一丝心事。
“实验四班许睿晨。”
“到。”
“实验一班徐周。”
“到。”
“你们俩合作参加这次英语演讲竞赛。”
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她不知道他，但他很早就关注着她。
开始是出于好奇，榜单上有个身影稳稳挤在他的排名前后。打听一番才知道，这人原来是隔壁班的学霸，安安静静学习总是能和他不分上下。苦闷的高中生活，谁都算不上真正偷懒放弃高考的孩子，漫长的过程不止需要努力，还有更重要的智力和毅力。
许睿晨课余被补课占满，大多数孩子都一样，高中知识大量且复杂的知识背后，成绩是课余不断补习知识漏洞得出的成果。但她不同，生活条件无法支持她拥有同样的学习资源，甚至围绕着她的还有各种风言风语。她就像墙角悄然生长的藤蔓，寂静无声，每一步都走的踏实，结实地爬上墙壁，等来属于她一个人的荣光。
人性复杂，嫉妒会因为种种原因污染一颗真心，谣言不停，恶语在背后中伤。他只当自己是个看客，不加入这场言语乱战，他自知自己算不上什幺好人，生怕惹了一身骚。即使纷纷扰扰，她还是能一往无前，安静走着自己的路，化笔为剑，削开天际的雷电。
两个人第一次正式接触是参加竞赛，成绩突出，都成了班主任力荐的班级竞赛候选人。
光会透过缝隙照进来，上天会想要看到用心的小孩得到她应该拥有的一切。竞赛如果拿奖，档案上还能添上一笔成绩，这短暂的旅程也是波折不断，她还差点因为打架的流言被校内一轮刷下来。
校内的选拔比赛，阶梯教室窗外的绿荫掩映着光线，细碎的光撒在她的面颊，她的眼睛像是揉进光尘，明亮，清澈。有力的声音得体大方地谈论着演讲的话题，标准清晰的吐字，清亮的音响彻那个下午的阶梯教室。
风吹过树梢，沙沙响动，像是为她鼓掌。
当然，最后的竞赛，她也赢了，代表学校拿下了第一的成绩。
许睿晨心里是慕强的，是甘愿臣服的，他知道自己有了额外的心思。他没有那幺无私，他早就听说一个外校的男生来为她出头，偷着把造谣的烂人人打了一顿。徐周给他带来不了什幺，她成绩好，他们可以一起去到最好的大学，也许某天她足够优秀，他会考虑告白，他就是相信，徐周能看上他。
自己长得还不错，身高也不矮，家庭美满，条件富足，明里暗里收到过许多来自异性的注视，徐周也会用不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他就是自信，她也会注意到他，他希望徐周能和他一起进入p大的校门，等她开花绽放，自己再施舍着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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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完了，这章一直在修改，因为写写觉得男配是有点冷漠自私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崩人设，
也没什幺人看，但是我努力写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