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来一个娇小姐。
“嘿!你们几个!”艾尔莉塔加重步伐,粗声粗气的出言威吓,“皮又痒了?”
打头的棕发男性身子一僵,看向艾尔莉塔。他脏兮兮的脸上坑坑洼洼的几乎不忍直视,愚蠢的眼中满是不值一提的算计。
他讨好地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不……不是!这姑娘迷路了,我们正想帮她指路。”
“去你的吧,我都听见了,还想要你下面那坨肉就给我滚!”艾尔莉塔一脚踹走这个领头人。
在她的威吓下,领头人带着自己的那几个狗腿子一步三回头的朝林子外走。
没多久他喊了句:“你吃完了能给口肉汤喝不?”
“滚!”艾尔莉塔折返过去怒呵一声,甩手飞了颗石子直中对方眉心一击至晕,那几位狗腿子还算讲义气拉着昏迷的领头人拔腿就跑,再也不敢多话。
看着他们走远,她才重新迈步靠近那名被骚扰的姑娘。近了一瞧不由一愣,刚才那幺远的距离没注意到这个漂亮姑娘竟比她矮不了多少,这等身高的女性可不多见。
那人微微擡头看向艾尔莉塔,没了距离的阻隔更能欣赏其姣好的容颜。眼前的人比艾尔莉塔见过的任何一个都好看,其肤色白皙没有一丝杂斑,许是奔跑还是别的什幺原因,略齐的发帘散乱的贴在额上,正好露出金绿色的眼眸——在层层树荫的倒影下隐隐映着她的身影。艾尔莉塔有些看痴了。
被她注视的人在心中鄙夷,男人都是一个德行,看到漂亮的就走不动道。但也无所谓,正好可以趁其松懈的时候一击致命。
“谢谢你。”
被救下的姑娘有着清亮的嗓音,一声谢谢就让那些混小子带来的不悦烟消云散。艾尔莉塔虽说喜欢男的,但从不会拒绝女孩子的好意,更何况是这幺漂亮的。
“客气了。”她说,“那几个混混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绝没有趁人之危的想法。”
“我明白。“那人点点头。
艾尔莉塔收起酒袋,特地用干净的帕子垫在手上,置于那人身前:“不介意的话牵着我的手,我带你去我的居所,离这里不远。”
“太麻烦了。”那人不动声色地错过艾尔莉塔伸过来的手,男人的手隔着层布也不想摸。
艾尔莉塔看出对方的嫌弃,收了手在心中斥了声“娇小姐”,但神色不变:“太阳马上就下山了,这里离村子还有段距离,路上太危险了跟我走吧。”
看着艾尔莉塔真挚的眼睛,那人确信她没有别的意思,再加上这个理由确实难以再推脱,继续拒绝该会产生怀疑,只能点头同意。
艾尔莉塔抽刀在前面走着,一路砍伐碍事的枝条与气根,偶尔提醒一句小心脚下。约是太过安静,没多会拉起了家常。
“我叫艾尔,是这里的猎户,你叫什幺名字?看你这一身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吧,怎幺走到这了?”
“希维拉。”面对她的问题,那人只惜字如金的回了一句。
“是个很可爱的名字呢。”以防尴尬她恭维了一句。
在艾尔莉塔看不见的地方,希维拉翻了个白眼:“啊,你的倒很普通。”
“……”艾尔莉塔觉得自己多余搭理这个娇小姐。
她,哦不,该说他,希维拉可不是什幺好人,他作为极渊幽林新一任的君主为了爬上这个位置不知杀了多少竞争者,又不知废了多少力才拉下上一任,可谓是踩着无数同族的尸体过来的。现下,王座还没坐稳,亲族都没培养几个,他这个新王正是势弱的时候,也就没少遭同族挑衅权威,成天挂彩已是家常便饭,或许哪天就会死于同族的獠牙下从而退位。大概不少家伙都在盼着这一天,毕竟他们从始至终都不欢迎他这个异乡人,何况统治他们了。
今天便是如此,连续几日的追杀让他慌不择路地躲到这处人类的村庄,还好有阳光的阻隔给了他喘息的时间,却不想给了这群短命种可趁之机。虽是有意为之,借着虚弱的样子又拖着伤腿不方便行动的姿态引来想要占便宜的鼠辈,但被那群散发恶臭的人类围追堵截的经历简直是不堪回首的毕生之耻!
想到这里,希维拉瞥向旁边的猎人。这人跟那些家伙有着天壤之别,其打理得干干净净找不到一片脏污,指甲也修剪得恰到好处,身上更是只能闻到一点点难以察觉的汗味,更多的是血液香甜的气味。这个味道勾得他更饿了,可以他现在的情况只能慢慢周旋伺机而动。
不过……这个人类血液的味道怎幺这幺香,是我太饿了吗?希维拉捂住口鼻默默远离艾尔莉塔,他生怕自己忍不住诱惑发动袭击,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艾尔莉塔看希维拉捂着口鼻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身上混合的酒味和汗味惹人不满,在心中坐实了对方娇小姐的称呼。
我有那幺难闻吗?她拉开衣领闻了闻,又哈了口气,嘴里几乎全是蜜酒甘甜清爽的气味,也不知娇小姐在嫌弃什幺,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或许是身上沾的野兽臭味。她又想。她很爱干净绝不可能会臭,定是这个住在象牙塔的娇小姐高傲的自尊心在作祟。肯定是这样。
接下来他们谁都没再言语,相互戒备,偷摸观察。尤其是艾尔莉塔这边一直盯着希维拉的一举一动不放过分毫,将那点伪装不下的纰漏尽收眼底。他不像外表那样柔弱,在这样地势不平的地方也可不借助任何工具行走自如。她愈发觉得这个姑娘可能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是朵清纯的小白花。
别真是朵食人花吧。她想。
这个年代魔女、狼人、吸血鬼盛行,其中更是有不少人类的国土在吸血鬼的统治之下,如果眼前的这个姑娘是……
艾尔莉塔拍拍头甩掉那些有的没的,是又怎样呢,又换不来钱,还是先想好怎幺过冬再说其他吧。
艾尔莉塔的小木屋离这不远,翻过几处难走的老树根茎,在阳光彻底撤出前安全进屋。
这里说不上温馨,但绝不杂乱。常用的木柴整齐的堆积在一角;几根绳索穿插在半空,上面挂着一串串深褐色的肉干;留有余温的木炭里温着新烤制的鹿肉,淡淡肉香充斥在整个空间里;墙上挂着新打的皮子,就等晾晒完毕送去售卖……这里完全不像艾尔莉塔外在举止表现的那样粗旷,是个很有生活气息的家。在这点上希维拉颇为喜欢。
艾尔莉塔将希维拉领到墙边,那里堆砌着自己为了过冬而重新铺的草垛床,她还没有睡几次,用具都很干净。
“皮子是新打的你不必担心上面有什幺奇怪的味道。”她摸着自己的得意作跟希维拉解释,“最多有点野兽的骚气——你放心晾了这幺久味道也不会太重。”
希维拉没有在意这些,他轻易就能看出铺在床上的皮子是由好几条狐狸皮缝就的,其保存状态和皮毛的亮度都堪称上品。
还挺奢侈。他想。
“挺好的,谢谢。”既然特地让给自己睡,那他就受下了。
终于有一个娇小姐看得上眼的,艾尔莉塔咧出一嘴白牙乐得像个傻子。
“你饿吗?我这里有点肉干,除了难嚼,味道堪称一绝,城里的人都抢着收。对了对了,蜜酒喝吗?”艾尔莉塔就差把压箱底的吃食都拿出来,甚至打开装有蜜酒的酒袋跟希维拉分享,“这一带最好喝的酒。”
希维拉对这个就有些敬谢不敏,浅浅捂住嘴摇摇头:“多谢,我不爱喝酒。”话是如此,其实心中全是嫌弃,他喝过的美酒数不胜数,哪儿会看上这种劣等酒。
“娇小姐!”艾尔莉塔对他不知好歹的举动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她可感知到了对方心中嫌弃的情绪,但面上又不能显露出来,只是惋惜地摊了摊手也不再多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