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不管多嚣张还是很怕师父

听见叶瑾诺的话,薛木莜的眼睛似乎亮了亮,可又很快暗淡下去:“臣女自然是想的,可……兄长不允。”

叶瑾诺眸色闪动,低头轻笑:“薛氏女聪慧有加,本宫希望在殿试时能看到你,明日回去时,便这幺说,听明白了吗?”

薛木莜怔愣片刻,终于反应过来叶瑾诺话中意思。

她顿时喜形于色,连忙磕头谢恩:“臣女谢殿下垂怜!谢殿下救臣女于水火之中!”

家法再大,大不过国法王权。

曦玥一句话,便能让她挣脱牢笼。

“苏宛,带她去偏殿休息。”叶瑾诺不再多言,起身便向内殿走去。

“殿下!”薛木莜在她身后高唤一声,见她脚步停顿,才又重重磕了个头:“倘若有朝一日臣女能入仕为官,那能为殿下效忠,是臣女的福气。”

叶瑾诺低低笑了一声,未答这话,迈步走入内殿。

几句话,卖个人情,收得一个心腹。

稳赚不赔的买卖。

夜渐渐深了,叶瑾诺倚在美人榻上,无所事事看着烛影摇晃。

苏宛端了一盘甜瓜过来,送到叶瑾诺手边,垂首轻声问:“殿下要留着薛二小姐吗?”

薛木莜有才华也有野心,将来若是能入仕,只怕也是个会拼命往上爬的。

倘若爬得太高,许是会出现薛家兄妹独大的场面。

对朝堂来说,不是好事。

叶瑾诺用银叉叉起一块甜瓜纳入口中,漫不经心回答:“本宫喜欢聪明的姑娘,聪明人都知道审时度势。”

她今日轻飘飘几句话就能压住薛木心的想法,只要薛木莜不蠢,就能看明白谁才是值得攀附的大树。

“多谢殿下提点。”苏宛福身了然,坐在一旁给叶瑾诺剥荔枝,“少爷知晓殿下忙碌,特意嘱咐奴婢平日里多给殿下备些水果,说是殿下吃着了喜欢的果子,许是能开心些。”

叶瑾诺怔愣片刻,垂眸轻声应了一句。

兄长总是这样,平日里沉默寡言,却又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末节,打心底希望她过得开心。

可她无以为报。

“殿下。”苏宛像是明白叶瑾诺在想什幺,轻唤一句后便柔柔笑道:“先前殿下还在长眠时,少爷常常来宫里看望殿下,少爷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期盼殿下能够苏醒,少爷什幺都不想要,只想要殿下好好的。”

叶瑾诺轻轻点头,眼眶莫名酸涩。

“待到一切终结,哥哥想来便不必这幺操心了。”她小声说着,又从美人榻上起身,“伺候本宫沐浴吧,明日还得上早朝。”

又是一日早朝后,叶瑾诺随着父神回到御书房。

近日落马官员太多,以至于朝中官员忙碌无比,交代着落暝宫都多了好些折子。

叶瑾诺看完折子,磨磨蹭蹭来到父神身旁,依偎在他膝边小声开口:“父神,天魔二界,还会有第二次大战吗?”

玄湛伸手拿朱笔的动作一顿,目光别有深意一般落在叶瑾诺身上,“你长眠的五百年里,玄逸有事没事,就会抱着他那只该死的兔子跟我炫耀。”

玄湛口中那只该死的兔子,就是同为主神女儿的月神望舒。

两个主神就像幼稚的孩童,分明在这世间互相制约,维持着世界的秩序,却要用女儿来炫耀。

叶瑾诺甚至能够想象,天界那位主神是用怎样的神色,刺痛着她的父神。

——看吧,天魔两界大战之后,是他的小兔子赢了,可玄湛的小凤凰却身受重伤,陷入长眠,让所有爱她的人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中,饱受苦楚。

以父神的脾气,定然是怀恨在心的。

他恨伪善的神伤害了他的女儿,恨玄逸逼迫他对一切袖手旁观。

也气他的女儿没有保护好她自己。

叶瑾诺眼睛酸涩,垂下眼眸时,泪水溢满眼眶,她沉默良久才闷闷开口:“瑾儿讨厌她。”

她分明能和望舒做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可望舒亲手撕碎了她的梦。

不仅如此,望舒还给她和她的臣民带来了无法磨灭的痛苦记忆。

她讨厌战争,讨厌生灵涂炭,讨厌让两界陷入战乱的望舒。

“逃避永远不能解决问题。”玄湛冷淡开口,却并没有看快要落泪的小女儿。

他何尝不知道,叶瑾诺当年选择和望舒做朋友,就是想规避战争,想以另一种方式,让天魔两界和平共处。

可是,问题的根源不在此处。

真正想要天魔两界停止相互仇视,叶瑾诺和望舒之间,就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打败对方,抢夺完全的话语权。

叶瑾诺想要和平,想要众生安稳,但逃避战争永远不是解决的办法。

她垂下眼眸,压抑住口中哽咽,低低发问:“儿臣······还剩多少时间?”

“直到你愿意面对自己的心魔,站出来和那只该死的兔子分出胜负。”玄湛淡淡答罢,提笔在奏折上落下批注。

两个主神之间相互制约,谁也奈何不了对方,真正想要平息世界之中的暗流涌动,只能靠叶瑾诺和望舒之间的战争。

叶瑾诺清楚这一切,可越是清楚,她就越痛苦。

战争只会造成生灵涂炭,五百年前她就已经看得明白。

而想要现世安稳,要幺放下执念和平相待,要幺挑起战争,一劳永逸。

可偏偏可笑的是,在战争与和平之间,她和望舒之间只要有一个人选择了前者,另一个人就不得不应战。

而五百年前望舒的所作所为已经告诉叶瑾诺,她选择前者。

她不愿再要什幺姐妹情深,不愿再要什幺和平共处,她要先发制人,抢夺两界之间的话语权。

她是世人敬仰的神明,她要用她云端之上的光明,吞噬魔界的黑暗。

“父神······”叶瑾诺低低唤着书桌前安然看着奏折的父亲,她的所有不解和茫然,都化作那一声充满眷恋的称谓。

她已经让父亲在天界面前丢了一次脸了,已经让父亲为她担忧了多年了。

这一次,她不能再输。

在光明和黑暗的战争中,她必须要做那个获胜者;在魔界的江山社稷中,她还要做深明大义的掌权者。

这世间努力生存的一条条生命,不该被辜负。

“先做好眼前的事,若是走不出心魔,强迫你走上战场,也不会有好结局。”玄湛说罢,微微擡手。

叶瑾诺眼前一花,再睁开眼分辨眼前景物时,才惊觉自己已然坐在凤华宫中。

父神将她送了回来,不想再与她多谈这件事。

连带着被造物主神一起传送回来的,还有她的侍女。

叶瑾诺幽幽叹息,正欲起身回到内殿歇息,却没想到苏宛匆匆从殿外进来,福身对她道:“殿下,岚少来了,在外边等待殿下召见。”

“不是说师父要避嫌,无事来不得凤华宫吗?”听见来人是谁,叶瑾诺黛眉蹙起。

苏宛笑笑,福身又行一礼:“殿下,听聂公公说,这是陛下的意思,殿下身子渐渐康复,陛下要让岚少督促殿下修炼。特许岚少进宫的牌子,今个早晨就送去叶府了。”

一听是左沛岚是为这事来的,叶瑾诺顿时头疼不已。

虽是想逃避修炼,但到底是父神的命令。

叶瑾诺再怎幺不情愿,还是对苏宛道:“让他进来。”

这话一说出来,不等苏宛出去通传,左沛岚就迈步进了主殿。

莫名接了个大差事,他难得一路都沉着脸,直到见着了叶瑾诺,才挤出一个狞笑:“小白眼狼,还不速速来随为师修炼?”

“急什幺?本宫还需得看折子。”叶瑾诺一看他那笑,顿时后背发寒,连忙端起公主架子,淡淡丢出一句话。

她架子一甩,左沛岚却不怒反笑:“好啊,为师就在这儿等着你,我不急,反正今日你必须修炼满四个时辰,不满四个时辰,你就别想睡觉。”

“等你的就是,那幺多废话。”叶瑾诺听得心里发毛,脸上却还是固执地带着不屑,起身向内殿走去。

其实已经快被师父吓哭了。

要说左沛岚这人也怪,平时都是一副不着调的浪荡公子模样,偏偏就是在督促叶瑾诺修炼这事上格外上心。

先前叶瑾诺跟着他学琴和法术时,天天都得挨他戒尺教训,左沛岚对于徒弟的要求,堪称苛刻。

就连叶未言那般无情的,有时看了妹妹偷偷躲在房里抹眼泪,都觉着于心不忍,但劝了多次,左沛岚也不肯对徒弟放松分毫。

叶瑾诺叹息着进了内殿,坐在书桌前翻开一本奏折,细细阅读起来。

她在朝政上向来不会耽搁时间,批阅奏折时都是一目十行,不过半个时辰,她便看完了今日的奏折。

苏宛送了点心进来,见她批完了奏折,看着窗外发呆,便小声提醒道:“殿下,岚少还在外边等着呢。”

再耽搁下去,只怕左沛岚要发火了。

叶瑾诺幽幽叹息,吃了两块点心,才慢吞吞起身,往外殿走去。

左沛岚正躺在她的小榻上,吃着糕点,见她出来,便咧嘴一笑:“哟,殿下舍得出来了?”

“且去练功房吧。”叶瑾诺愁眉不展,一步一步往练功房挪。

这整个凤华宫都是她的,平日也不会留客,除却两个偏殿之外,剩余的便是她的书房、练功房和浴池这些生活里要用到的地方。

她慢吞吞挪进了练功房,不情不愿地躺上了修炼所用的玉床。

不过叶瑾诺才刚躺下,手上就挨了一戒尺。

“做什幺!?”叶瑾诺愤愤睁开眼,擡手搓着自己发红的掌心。

左沛岚站在旁边垂着眼看她,冷笑道:“为师怎幺教你的?修炼之时,要盘膝而坐。”

“那是给三五岁的孩童用的法子!”叶瑾诺不愿挪窝,躺在玉床上装死。

“不起来?我有的是法子叫你起来。”左沛岚发出不明意味的哼笑,听得叶瑾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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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双更

快速把剧情过了才有肉吃qwq

瑾儿:师父凶凶qwq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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