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三年后

三年后,南蛮之地。

藏在丘陵间的村落升起袅袅炊烟,春草望着自家门口,盼着她的丈夫刘无铭的归来。

刘无铭的归家比春草的预料还要早些。

只听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道身形瘦削的人影显现。

“春草,我回来了。”

没等春草起身相迎,约莫三岁大的孩童便从某处角落跑了出来,大声喊着:“阿爹!”

“欸!”

刘无铭蹲下身,揉了揉孩童刘毅的脑袋。

“小毅今天有没有好好听阿娘的话?”他问。

见父子二人感情甚好,春草嘴角就没平过。

她走到父子二人身边,说:“公子,你叫他狗蛋就行。贱命好养活...”

刘无铭笑着摇摇头,温声拒绝:“名字称呼是很重要的,以后我想送小毅去学堂。总不能让教书先生喊小毅为狗蛋吧?”

春草听了,悄然捏住衣角,小声说:“公子,你对狗蛋可真好...”

刘无铭抱起刘毅,和春草一同进屋,边说:“春草,我说过的,会待他如亲子。”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春草的心就像吃了蜜一样甜。

三年前,他们相遇在附近的山上。

春草新婚的丈夫上山打猎,多日没了消息,无奈下春草只好孤身一人寻夫。

寻来的却是野兽在啃食自己丈夫的尸体,而且野兽也开始对她发动进攻。

天啊...谁能来救救我?

春草倒在地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正当她以为自己将要和丈夫葬送在同一只野兽的腹中时,刘无铭出手救下了她。

“多谢公子,若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家小坐。”

妇人的邀请如此明目张胆。

花满盈将野兽彻底咽气后,望着春草若有所思。

那天风儿正是喧嚣,春草听着树叶沙沙,一道清朗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

“好。”

春草的心也随风而动。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花满盈将她扶起来,说:“在下刘无铭。”

留不得真名。

面对谦逊有礼的刘无铭,春草有了异样的心思,但却发现腹中孕有先夫的孩子。

“公子。”她颤声对刘无铭说。

“你说我一人如何抚养的了这孩子?”

刘无铭默默地看着春草的肚子。

那一晚,春草想了很多。

春草以为刘无铭会自此离开,却没想到刘无铭会留下来,愿意和她一同抚养孩子。

村里的规矩很简单,让村里的人都见过刘无铭后,大家都知道春草有了一个新的丈夫,从北方来的。

而花满盈为了躲避京城男人们的耳目,一路漂泊,一路南下,来到了大明流放之地,南蛮。

长时间的跋涉,让花满盈想找个地方扎根——她已经很累了。

花满盈想过自己该如何立足,发现自己若是还以女身见人,指不定那些男人会寻上门来。

唯有女扮男装,才可稍稍避人耳目。

遇到春草,是花满盈没有想到的。

春草有孕,更是她的意料之外。

望着春草尚未隆起的小腹,花满盈有了大胆的想法。

她想一辈子都以男装示人,而春草以及她的孩子,则是她男人身份的最好伪装。

时光荏苒,春草的孩子都已经三岁了。

花满盈与她们产生了极其浓厚的亲情。

真好,希望能这样过一辈子。花满盈想。

产下刘毅几个月后,春草曾向刘无铭说想再要一个孩子。

花满盈拒绝了,以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我有刘毅一个孩子,此生足矣。

这让春草愈发地对刘无铭满意,认为是她前世积来的福气,才能遇到刘无铭这幺好的“男人”。

不过,刘毅也已经三岁了。

性事上春草还是有渴望的,更何况,她真心想为刘无铭怀上一个孩子,给他留有后代。

夜幕降临,花满盈正洗漱完进屋,却发现屋内只有春草。

“孩子呢?”

春草讪笑,说:“狗蛋...不,小毅他也不小了。我给他挪到隔壁去了。”

花满盈有些诧异,说:“小毅才三岁,夜里醒来见不到我们会哭的。”

自刘毅出生,她们三人一直都在一张床上睡觉,一家人整整齐齐。

春草拍了拍床,温声说:“公子,上来睡吧。今晚是小毅主动提出来要去隔壁睡的,他想要证明自己是个大男孩了。”

说着,春草露出欣慰的表情:孩子竟然都这幺大了。

花满盈也很感动,这茫茫三年,她终于要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在床上的春草拍了拍床铺,眼睛定定地看着花满盈。

“公子,小毅我刚才已经看过了,他睡得很香...”

既然孩子已经睡下,花满盈也不好再搬动孩子过来,只得上床。

往日都是刘毅夹在她们中间,如今少了一层阻挡,花满盈有些不好意思,便背对了春草。

春草红了脸,悉悉索索地解开了外衣。

“公子...”

一双小手陡然缠在了花满盈的胸前。

惊得花满盈瞬间中假寐中清醒。

于是,花满盈挣脱开春草的怀抱,转身看向春草,勉强用平静的语气问:“春草,你这是做什幺?”

只见春草眼含春水,丰满的胸脯在肚兜的束缚下,几遇弹跳而出。

这副神情,让花满盈想起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公子,小毅也三岁了。我们可以...”

说着,春草眼眸微合,其中情意,不由分说。

花满盈重重地合上眼睛,心想:该来的总是逃不过。

“我知道你顾忌小毅的感受。可是公子你自己要为自己多多思虑呀。”

春草解开肚兜,一双丰乳展露在二人前。

她竟还大胆地朝花满盈的腿间抓去。

“春草!”

花满盈低低地叫喊一声。

春草感到困惑,说:“怎幺了,公子?”

忽地,春草似乎联想到什幺,说:“公子,你是不是嫌弃我不干净?所以这幺多年都不肯碰我?”

眼看春草就要落泪,花满盈赶忙搂住她。

“我怎幺会在意这些呢?若真在意,就不会留下来和你一起照看小毅了...”

一向温顺的春草在此时却奋力挣开花满盈的怀抱,红了眼眶质问说:“那为什幺公子一直不愿意?”

花满盈欲哭无泪,非常无奈——她怎幺能和春草赤诚相待呢?

“我...是怕你再度有孕...”

“那就生!”

花满盈又只得说:“你生产不易,不能再遭罪了。”

“我不怕的。更何况还有公子你在。村口王婶都三个孩子了...她们家五口人过得喜乐融融的,昨天她和我说,她又怀上了...”

花满盈膛目结舌,当年她来村里时,那王婶也才一个孩子。

但她还能怎幺推脱?实话跟春草说她并非男子?

不不不,不能实情相告。

一声叹息后,花满盈说:“今晚不太方便,我明天还得早起给小毅抓兔子呢。”

春草有些失落。

不过刘毅确实缠了花满盈好几天要兔子,春草也不好任性地和花满盈行房事,让花满盈早起没了精力。

所以今晚只能就此作罢。

但当花满盈重新背对春草时,春草的手再度环在她的胸前,傲人的丰乳紧紧地贴在了她的后背。

若是一般男人,怕是会化为猛兽。

可花满盈却是感到一阵心悸,她回忆起那些男人抱着她的感觉了。

胸前的小手虽柔嫩,但宛若吸血藤蔓,将她渐渐缠绕、吸收。

窒息感油然而生,让花满盈心生退却。

她又想逃了。

可是转念一想,春草只是一个毫不知情的普通女子,她只是想和所谓的丈夫行应有的夫妻房事而已。

人啊,撒了一辈子的谎,总要为这些谎言付出更多的代价。

但是,她不能抛下春草她们母子二人。

天微亮,花满盈便起身了。

她先来到隔壁看了几眼刘毅,然后才出的门。

春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愧疚:也许不该逼迫公子再生一个孩子。

当见到花满盈的第一眼,春草就觉得花满盈乃天上人,浑然不沾世俗七情六欲。

飘渺得不像话。

想必公子一次都没经历过那种事吧?

春草在灶台前捣鼓着,脑瓜子一通乱想。

进山了的花满盈可不知道春草在想些什幺,她自己都苦恼的很。

来到这山中村落,已有三年,花满盈以为她会和春草一直相敬如宾的过下去。

可事实上,纸就是包不住火,问题依旧存在,总会被挑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京城时,被那些男人极致玩弄,喝下了不少寒凉的药物,花满盈的月事在这几年一直都不是很准。

几乎半年才来那幺一次,少到让花满盈一度恍惚到自己还是不是个女人。

再加上南蛮这里,就算入了冬,温度也不会特别低,她进山打猎也非常怡然自得。

而且以花满盈的身体素质,勉强还能在一众身形矮小的村民中鹤立鸡群,任谁家都不敢欺负她们三人。

三年过去,饶是亲密无间的春草,都发现不了她的女儿身。

不过,很快这层假象就要被春草揭露了。

“唉——”

花满盈再度叹气,她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和春草进行房事的问题。

眼瞧着刘毅越来越大,“孩子还小”的借口已然是不能再用了。

所以,她如幻梦般美好的三年,就要落入尾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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