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许知砚发来消息说晚上家庭聚餐,沈时宜犹豫了会,回复说好。
刚答应完,沈时宜又后悔了。
家庭聚餐是不是要见家长,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上次去他小姨家能明显感受到对方不够兴奋,常年担忧许知砚婚事的人见到他的女朋友,没有兴奋无疑是不怎幺看好这段感情。
沈时宜正在编辑文字,试图跟许知砚说现在见面太唐突,或是太早的话,钟婉怡打来了微信电话——
“大哥,你要不接我这个电话,我都要报警了。”
沈时宜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语气散漫:“我在B市呢,你说出去玩,要等两天了。”
“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个。”钟婉怡稍作停顿,继续说,“昨天你是不是听到我电话里跟你说的话,你跟我装傻呢。”
沈时宜被问得一头雾水:“什幺?”
“宋序。”钟婉怡提醒。
沈时宜想到了些什幺,直起身子:“你说了什幺?”
“时宜,不管你是不是故意装作没听到。我都要跟你说,宋序他这两天都在找你,他不听医嘱出院了,还在发烧呢,今天倒在你们小区门口,被人送到医院了。”钟婉怡说的很急,旁边有医院里滴滴答答的仪器声。
想到许知砚不知听到的内容,沈时宜挠了挠耳根,对钟婉怡说:“钟婉怡,我有男朋友了。”
“没让你背叛你男朋友。”钟婉怡捂着额头看向床榻上昏迷的宋序,“他挺惨的,妈妈在他面前自杀了,喜欢的女孩有男朋友了,他有心结,只是想找你说开。”
沈时宜静默了会,说:“我不是救世主,能救他的只有医生,婉怡,我也希望他好好的。”
钟婉怡听出了沈时宜语气里的无奈,发觉自己圣母心泛滥,且在强人所难的时候,她低声说:“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主要是看到他病的要死的样子,我心软了。”
“没有怪你的意思啦,知道你是面冷心热的主。”沈时宜脑中浮现他面色苍白的模样,她的心口微窒,慌得转移话题,“我晚上要去参加许知砚家里的聚会,我已经答应他了,现在跟他说不想去,会不会让人觉得很做作?”
钟婉怡离开了病房,站在电梯厅,趴在窗户上往楼下看:“为什幺不想去,把你介绍给他父母,说明应该是奔着结婚去的吧。”
“万一他爸妈觉得我年纪太小,要拆散我们呢?”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姓许的喜欢你,他爸妈应该感恩戴德才对,毕竟他儿子26年母胎单身,把你领回家肯定是与众不同。”钟婉怡记不清楚许知砚的名字,只能用姓许的代替,听上去有点怪。
“什幺姓许的,他有名字,许知砚,知识的知,砚台的砚。”
“哦。”
听着对方逆反的声音,沈时宜哼了声:“叫姐夫也行。”
“我不跟你瞎唠了,他刚从急救室推到病房,把我吓一身冷汗。”
沈时宜自然明白这个“他”是谁,她忍不住问了句:“人没事了吧?”
“人要有事,我出的就不是冷汗,是眼泪了。”钟婉怡边往病房走边开着玩笑,“我刚签字手都在抖,谁知道宋序通讯录除了你的电话,就只有我的了,估计你没带你那个手机,医院给你打电话没打通,打的我的电话。”
“钱够用吗?”沈时宜想了半天,还是说了句表示关心的话。
“不用,我妈来了,安排护工了。”钟婉怡没再强求沈时宜来看宋序了,“他要真喜欢你,是不会让你在他父母那受委屈的。”
电话结束在了话题较大的跨越上,沈时宜的微信同时收到了条消息——
“lucky!”
*
沈时宜盯着衣柜里的衣服,不是休闲风,就是辣妹装,都不是正经场合会穿的衣服。
她看了眼时间,买衣服肯定来不及了。
她咬着唇迟疑了会,挑了件稍微知性的白衬衫,下面是牛仔长裙,和她这次穿来的小白鞋很般配。
她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化了个妆,涂上口红,觉得过分艳丽,又擦掉了些。
临出门前,她又把白鞋擦了擦。
一切准备就绪,沈时宜拿出手机自拍了张照片,眉开眼笑的剪刀手。
她把照片发给了钟婉怡。
很快得到回复:“你成功地把自己从妙龄少女打扮成了知性女青年,不过你那涉世未深的眼睛骗不了太多人,建议你少说话,多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