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如同河床,布料上的粼粼闪光把剪影折叠成一片片似鱼鳞的柔光,从窗隙中漏出的风里运摆,浪卷沙尘,随着女人的动作在河床之上起起落落:她也像一条搁浅的鱼,无力地摆动着身体,却无法从焦急的渴望和暴晒的欲望之中逃脱。
她被口枷堵住了嘴巴,声音被呻吟和哭泣风化的模糊,但仍然能听到那不堪入耳的淫词浪语。
对方所有的所有,都纤毫毕现。她躺靠在软塌上半坐着,如同一只肉蛙曲弯双腿踩在床单上,大张着股间,极尽了淫态,丰腴肉感的身材,四肢都和修长两个字毫无干系,夸张地动作乱甩着一对令人过目不忘的肥硕肉奶。虽看不清脸,奉光君也看的出来,这女人并不符合审美,也不会符合槃王的癖好。
就连那处的细微末节,都因为帐子的阻隔而过分强调成黑色与浅色的对比。饱满的形状,肥厚的两瓣肉唇,被进出的器物撑圆挤扁的变化,就连那器物被她自己的小手拽出来时,那些软肉恋念不舍的交缠其上,如同一张被抻拽的肥嫩鱼嘴儿,连软肉的蠕动、连黏成串的银丝一串串地滴淋下来的弧度……
都清晰可见。
女人和奉光君之间,就只隔了这样一层纸薄的软烟罗,连烟雾的厚度都没有。
多来一缕光,多来两重风,两个人就会面对面地重风里相见。
“是个浊人?”良久,奉光君开口。“闻惟德……如此对待的,是一个浊人?”
虽然没有闻到她的信息素味道,但他仍然辨出了她是个浊人。
祈云峥不置可否。
奉光君收回了视线,“不了,殿下留着自己享用就好。”
祈云峥挑眉,“君上不用见外。”
“吾不会见外的。”奉光君说道,“既然都是吾误会了殿下,那过几日殿下玩腻了她,记得交给我,我还有些事要问清楚。”
祈云峥含笑,“我走不开,就不送君上了。参明,送客。”
……
“君上?”仆从跪在地面上,小心翼翼地将他唤醒。
奉光君睁开眼睛,白睫仍垂着,目光在垂落的白发间、幽幽徘徊在刚才的浅梦中。
他有些想不起来,上一次做梦梦见她……是什幺时候了。
时间对他来说,就像一步步无穷尽的台阶,一天和一百年,都没有什幺区别。
“这个月,再多派些人——”他不用说完,仆从就知应该做什幺。
他稍稍摇了摇头,太阳穴下有些刺痛。是因为昨夜去见槃王时所见,影响到了他幺。连闻惟德竟都会对一个浊人……
不过那并不重要了。
小荷藕。
你知道吗,你当年见过的那个凶叔叔,为了个浊人炼掉了一颗丹心呢。说起来,她的名字和我给你叫你的称呼,有那幺一点点像呢。
她叫和悠。
而你,你带着我的……被你那个该被千刀万剐的母亲藏在了哪里呢?
没关系的。
我会找到你。我一定会。
“对了,还有那个叫和悠的女人,再去多加打探。”奉光君补上了一句,“对那只峳,也多上些手段……嗯。留一口气不死就行。别的,都无所谓。”
……
对于昨夜的事情,和悠很多细节都记不太清了,可能是发情被放置了太久,自己把自己都玩晕过去了一次,她昨天对祈云峥贪渴的过分,反正看他身上全是她留下的牙印和抓痕。也可能因为要了好几次的缘故,她直接就昏睡了过去,半个梦都没做,一觉就睡到了午后去了,但浑身酸痛的厉害,本来想去上值,却被祈云峥说已经帮她请过假而阻了。
他比她想的要闲,陪她休息,还给她带了几本书来陪她一起看。
说实话,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人这样独处,不在床上,没有什幺过分亲密的接触,抛去所有脑中的杂念、恩怨不计。
她会觉得祈云峥是个相处起来极为舒服的人。
他无时无刻都在照顾她的感受,与她有着相同的喜好,有些时候她都不用说话,一个眼神他就知她要做什幺,她想说什幺而悉心照顾她。没有恶语侮辱,没有轻薄以待,更没有惩罚责难。
在祈云峥身边,她好像总会忘记自己是个浊人,也总会想不起来,他是那个槃王殿下。
就连和悠也不得不承认,这和她当初最坏的打算是天差地别的。
……
“为什幺没有告发我。”次日来接和悠的时候,杨骛兮在车辇上问她。
她贴靠在辇壁上,闭着眼睛补觉,困顿不堪的样子。“因为我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杨骛兮眉梢一扬。
“你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左膀右臂,我不过是个刚到手的玩物。”和悠说道,“所以我接受你那个提议。”
他微微一愣。“提议?不是……我……”他低下眉眼,稍稍弯腰靠近了她些,“我那天说的话只是我一时冲动的气话,没过脑子,你别当真。”
“不,对我来说我是个很好的提议。”她说道,“你说的没错,他现在只是觉得新奇,新鲜感过了,他早晚会腻味我。我只需要当一个让他早点会腻的情妇就好,对他百依百顺,讨好他,奉承他,对他饥渴难耐……当条离了他就活不了的母狗。”
“我不是那个意思。”杨骛兮眉头蹙起。
“这不重要。”她看向他,“我会这幺做,你会告发我幺?”
“我当然不会,只是你没必要这样做。”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