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西装做好不好”

程晏推开包间的门,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都汇聚在他身上。

他刚才的位子上已经坐了别人,整张桌子只剩谢寻乐左手边的位置。

程晏只迟疑了一秒,就面不改色地朝谢寻乐走了过去。原本只要几步的距离此时却异常遥远,安稳落座时,他刚准备松口气,身体突然一僵。

桌下,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大腿。

谢寻乐一脸认真地和旁边的女生说话,手却在程晏身上胡作非为。她向来是喜欢刺激的人,那些人们心照不宣打上了“禁止调情”标签的场合和人都会让她分外兴奋,比如饭局,比如程晏。

不过,她预想的反抗并没有上演。程晏除了刚开始那瞬间肌肉突然绷紧之外,其他什幺反应都没有。

没有踢她的脚,没有拦住她的手。

在她的余光里,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

谢寻乐逗弄程晏很大一部分乐趣是来自他没什幺用但又极尽所能的反抗,现在他突然顺从了,她又觉得没什幺意思了。

狠狠在他裤裆捏了一把,如愿听到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才愤愤地松开了手。

下身还在隐隐作痛,程晏垂眼盯着盛满水的纸杯,他好像有点知道了怎幺对付谢寻乐。

一顿饭程晏吃得没滋没味的,饭后的项目相关事项他倒是打起了精神听,项目负责人坐在他右边,他朝别人看过去的时候,目光不可避免地会经过谢寻乐。

她的头发在脑后随意绑了个低马尾,发丝柔顺黑亮,看起来很健康。

她也侧目看着负责项目的学长,眼神专注,鼻子的弧度堪称完美,而程晏也是这时才注意到她鼻翼有颗淡棕色的小痣。

反应过来自己在分神看她时,程晏慌乱了一瞬间,而谢寻乐仿若未觉的样子又让他放下心来。

他很快在心里安慰自己,就算她发现自己看她了,又能怎幺样呢?她都那样对他了,他只是看看她的脸而已,没什幺的。

一行人出饭店时已经接近十点,几个女生来问谢寻乐要不要一起结伴打车回宿舍,谢寻乐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本来她今天确实没打算再对程晏做点什幺的,但是不巧发现他刚才偷看她。这幺爱看的话,今晚干脆看个够好了。

一群人三三两两结伴上了车,车流蜿蜒前进,有人透过车窗看向路边,刚才热闹的地方冷清下来,只剩了一对男女。

谢寻乐踱步去到程晏旁边,仰头看他,“开车了幺?”

“嗯。”

谢寻乐顺着程晏目光看过去,视线定格在路边那辆奔驰上,她认不出是什幺型号,只认得那个车标,她在学校里见过他开。

谢寻乐自顾自走过去,程晏顿了顿,跟在了她身后。

系好安全带,程晏擡眼看向后视镜,两道视线在玻璃镜面碰撞,冷冰冰的,彼此都没什幺正面情绪。他先挪开了眼,低头在导航输入终点。

谢寻乐在后座闭眼休息,她以为这幺几次接触下来,程晏应该清楚她是什幺德行了。没想到再睁眼时,看见的却是学校大门。

谢寻乐:“······”

程晏在前排突然出声:“到了。”

谢寻乐一言不发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程晏还在疑惑她今晚怎幺这幺好脾气时,身侧的车门突然被拉开,她左手撑着窗框,神色淡然,居高临下地看他。

“你······”

谢寻乐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胸前的衣服被她揪住向前拉,程晏整个人被迫前倾过去,仰头看她的那瞬,她低头吻了上来。

程晏条件反射般闭上眼,这个动作在接吻中的释义是“期待”。

而在下一刻他便察觉到情况不妙,开始挣扎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推拒着谢寻乐的手,这是在学校门口,这条路虽然不是大街,但是还是会有人经过的,他不是谢寻乐,在大街上做不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她好像被他弄得不耐烦了,狠狠地在他下唇咬了一口,换来他一声隐忍的闷哼。

谢寻乐满意地看着那个渗血的伤口,笑了笑,问他:“现在知道应该去哪里了吗?”

看他冷着脸不说话,谢寻乐小声嘀咕着“好像还是不知道”,说着便要弯腰钻到驾驶座来。

程晏急忙摁住了她,他就知道她是个疯子,没什幺底线的,他能想到的想不到的事情她都能做出来。

程晏的声音闷闷的:“知道了。”

“哦。”

其实他从刚才谢寻乐拒绝了别人拼车的邀请后就猜到她想做什幺了,虽然今晚已经猜到对付谢寻乐的方法就是顺从她,但是他确实还没做好献出自己的准备。

谢寻乐回了后座,扭头看向窗外。

十几分钟后,车子开进了一家小区。

谢寻乐看向后视镜,挑了下眉,程晏没看镜子,却也知道她在看他,简短地给她说明了一下情况:“我家。”

没听到她的回应,像是怕她会拒绝一样,他又补充了一句:“酒店不干净,我家······还算干净。”

等进了门之后,谢寻乐才察觉程晏口中的“还算干净”是什幺水平的。目之所及没有一点多余的杂物,地板亮的能反光,空气里是清新的柑橘香气。

他事先并不知道今天会有人来,不会特意打扫,这应该就是他家里平常的状态。

程晏打开鞋柜拿出一双拖鞋放到她面前,“新的,没人穿过。”

谢寻乐笑了笑,低头换鞋,对程晏奉上了在她心里对一个男人最高的夸奖:“挺贤惠的。”

程晏:“······”

谢寻乐打量着房里的装修,随口问他:“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没得到回应,她又抛出一个选项:“或者一起。”

程晏沉默地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谢寻乐听到一声很微弱的反锁的声音。

······有这个必要吗,她又不是没看过。

门内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谢寻乐哼着歌在房间溜达。

程晏家里目测150平左右,三个房间门,只有一个是开着的,应该就是主卧。

她走近卫生间,屈起指节在门上叩了两下,水声停了,不过里面的人也没说话,应该在等她先开口。

“我能进你房间看看吗?”

程晏听完,面色变得古怪起来,他怎幺都没想到谢寻乐居然会问这句话,拍他视频时,强迫他自慰时,刚才在路边强吻他时都没问过他的意见,现在进房间居然知道征求他的同意了。

他真希望她为数不多的礼貌能用在他身上,而不是那几间关上门的房。

他的心情并不像谢寻乐那样好,说话的语气也冷冰冰的:“随便。”

得到了应允,谢寻乐径直走进了那间开着门的房间,房间并没有特别大,灰白色调的家具,物品不多,和秦远星那里的风格天差地别。

秦远星家里被他摆满了他认为一切值得收藏的东西,旅游时带回来的香水,喜欢的角色手办,还有谢寻乐送的很不值钱的礼物。

想什幺来什幺,秦远星打来电话,谢寻乐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的人听上去情绪不高的样子,声音有点低:“你在宿舍吗?”

谢寻乐还没来得及回答,卫生间的方向突兀地传来吹风机的声响,她反手关上门,没有正面回答秦远星的问题,“怎幺了?”

房间隔音很好,一切异动都被隔绝在门外,封闭的室内落针可闻,谢寻乐在一阵安静后听到了听筒里沉重的呼吸声。

秦远星张嘴,鼻子一酸,倏忽落下一行泪,他站在宿舍楼下死死盯着五楼那扇一片漆黑的窗户,说出来的话已经带上了哭腔:“谢寻乐,我讨厌你。”

她和别人在一起,那个男的在吹头发,他都听到了吹风机的声音,他想质问她今晚又和谁在一起,可是又不敢。她不喜欢他问这些事情,问了她会不开心。

谢寻乐有点无奈,她不知道秦远星现在突然发什幺疯,大晚上特意打个电话过来就为了这个吗?

“又讨厌我了,怎幺了?”

秦远星只是哽咽着重复:“我讨厌你。”

······谢寻乐想起来了。

她昨天说她今天要去看乐乐的,但是没说具体时间,秦远星应该在家等了一天,实在等不到了才打了电话过来。

谢寻乐看了眼时间,马上十二点了,答应好的事情却爽约,她罕见地心虚了。

“对不起,我今天先不过去了,明天行吗?”

“不要,”秦远星说话都带了点鼻音,“不要你来。”

谢寻乐仿佛没听出他是在撒娇一样,顺着他的话说:“真不要?那我不去了。”

秦远星被她气得毛都炸了,咬牙切齿地喊她:“谢寻乐!”

谢寻乐笑盈盈地应声:“在呢,宝宝。”

满腔怒火被兜头浇了一桶凉水,彻底偃旗息鼓。

他多好哄啊,一声宝宝就能给他骗得找不着北。他最喜欢听谢寻乐这样叫他,会让他有种“我对她很重要”的错觉,就像他们在谈恋爱一样。

“你明天来,”秦远星小声说,“不许再让我等一天了。”

“知道了。”

——咚咚。

程晏在敲门。

“我先挂了。”

谢寻乐没等秦远星出声就挂了电话,打开门,程晏穿得整整齐齐站在门口,长袖长裤的睡衣,裹得严严实实。

谢寻乐抱臂从头到脚打量着他,直到程晏感到脸快烧起来了,她才淡淡出声:“我让你穿衣服了吗?”

程晏一愣,他穿衣服什幺时候还需要她批准了?

“你很冷吗?”

室温24℃,确实有点冷,程晏“嗯”了一声。

“多穿一点,”谢寻乐笑起来,“学长,你的西装呢?这幺冷的话,穿着西装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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