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脚

经过11个小时的飞行,我终于在当地时间早上5点抵达了威尼斯。在机场拿到行李后,我坐在椅子上等待王叔来接我。

此时天刚蒙蒙亮,天空像是遮盖了一层灰色的纱,让人看不真切。

王叔是我爸公司的,正好在当地出差,知道我要来意大利,主动请缨要来接机。

本来他还想让我跟他住一个酒店,比较方便照顾我,我拒绝了。

我知道他想讨好我爸,我不想掺乎他们大人的事。

大人的事,我不禁笑出声,好像我其实是个小孩子一样。

但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女孩即使在25岁的时候认为自己是小孩也没有错。

我是这样为自己辩解的。

没过多久王叔就到了,我根据他提供的车牌看到了他的车,是一辆沃尔沃SUV。

我对车不了解,只大概知道一些平常牌子,印象跟对这座城市一样,都是小小的。

他穿得挺正式,看来想给我留一个好印象,笑嘻嘻的问我累不累,顺手接过了我的行李放入后备箱。

跟他寒暄了两句,我就坐在副驾闭目养神,不是我高傲,而是我晕车的毛病很严重,只有睡觉才能不难受。

我爸经常说我没有富贵命,我笑了。

迷迷糊糊的一觉接一觉,让这一个小时的车程缩水了许多。

我再睁开眼就是熟悉的帕多瓦街道,我曾经在这里度过了四年的大学时光。

它还是那样美丽,古典,还有点埋汰。

天几乎全亮了,车子开入市区,王叔接了个电话,我猜是我爸,我猜对了,他把电话递给我,说我爸要跟我说话。

我不太情愿的接过电话,知道他要唠叨一堆。

大抵就是一些让我注意安全,别乱跑,有事找王叔之类的。

我不爱听,把话筒离自己远远的,我已经在意大利独自生活了四年,他还觉得我是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姑娘。王叔在一旁尴尬的开车。

等他说完了,我把电话还给王叔,我也到达了本次出行的目的地。

我看向窗外,到处都是土黄色的,土黄色的墙壁,土黄色的土地,我的语文不好不太会形容,但是并不是难看的那种土黄色,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修道院,装修并不华丽,但是那斑驳的墙壁和窗框诉说着庄严的故事。

这栋土黄色的建筑物就是我接下来这一个月要住的地方。我钻出车门呼吸新鲜空气,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王叔则是帮我拿出行李。

兰普林修女,这座土黄色修道院的唯一一位真正的修女。

她是我在这里上大学认识的,当时我和同学来这个修道院也是住宿,和她相处的很好。

她岁数应该很大了,但是非常善良和有趣,对我们这些孩子来说就像真正的奶奶一样。

我走上前拥抱她,她亲吻了我的脸颊,热情的欢迎我。

她曾是一位虔诚的信徒,戒律是不允许修女与外人交流的,所以她平时不能讲话,今天为了我破了例。

据说戒律要求来这里的游客也是只有周日才可以说话,不过因为没有修士都离开了,修道院成了像民宿一样的地方。没人看管,游客才不在乎这些,她一边吐舌头,一边对我们说她自己也不太遵守。

她带我去为我准备好的房间,王叔大包小裹的跟在后面,我想帮他拿一个行李但他拒绝了,反正也是二楼,我就没再说。

也许有人会觉得修道院很浪漫,虽然那些文化信仰之类的很浪漫是没错,但是它的房间肯定不是。

房间很小,有一张铺着洁白床单的木质单人床,也就行军床那幺大吧。一张小桌子,没比一个笔记本电脑大多少。一个衣架,一面镜子。也就五六平方那幺大。

我并不觉得狭窄,只觉得亲切。曾几何时我也是在这样的小房间度过了一阵子值得怀念的时光。

兰普林修女给我和王叔一人一杯热茶,我不会品茶,王叔对比倒是很懂,和修女在一边攀谈起来。

而我则是开箱收拾一下行李,我带了两个行李箱,一个手提袋,还有一个日常背的包包。体验过意大利小偷的猖狂,我带的包包绝对是小偷看都不会看一眼的类型。

一个行李箱装着厚衣服,虽然意大利的冬天没有东北那幺冷,但是羽绒服还是必要的。另一个箱子里是各种各样的薄衣服和内衣。

顺便提一下,我带了整整30条内裤,虽然可能不会用的上,但是为了以防万一。

手提袋里面是日常用品和化妆品,没有很多,一是安检过不了,二是我也没有那幺多的需要,我几乎不化妆,只护肤,而护肤品可以在这边买。

包里还有充电器转换器什幺的乱七八糟,我把他们通通拿出来放到床上,王叔和我说了一下就离开了,我估计他知道我不爱搭理他,毕竟也不熟。

修女问我想不想吃早餐,我跟她说我在飞机上吃过了,毕竟经历了长途旅行,现在的我只想洗干净好好的睡一觉。

我问她可以洗澡吗,她说现在是淡季,这一层楼只有我一位客人,随时可以洗。听到这话我高兴极了,我不想有任何隔壁的噪音打扰我的清净。

感谢了修女后,我把房门关上,并不打算躺一会,我知道我的性格,一旦躺下估计就起不来了。

我先拿出洗漱用品,修女说帮我准备了沐浴露之类的,我只要带浴巾就好。

这时我注意到房间的窗沿上居然有一瓶开的很灿烂的向日葵,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意语的“祝你开心,我的太阳花”。我不得不感叹了一下修女的用心,因为我的名字就带葵字。

我走出房间,浴室在走廊的尽头,而我的房间是二楼右数第二间。因为修女说只有我一个人入住,所以我也不怕打扰到别人,哼着歌就朝浴室走去。

这栋建筑的格局有点像我以前的初中,走廊连接每个房间和楼梯,走廊的另一边是大大明亮的窗户。而整个建筑呈一个中空的正方形,包围着一个小庭院。

我从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修女正在庭院里和谁在谈话,可能是工作人员吧。

整个修道院有二十多个房间还有餐厅,光凭兰普林修女一个人肯定照顾不过来的。兰普林修女突然大笑了起来,和他对话看起来让她很开心,连我这个二楼隔窗偷听的人都听到了她的笑声。

那人穿的西装革履的,看起来很高,只可惜脸被生长到二楼的意大利树叶挡住了脸,这种意大利树上面宽下面细,远看像个蘑菇,我也不知道叫什幺树,于是赐名意大利树,同理还有意大利花,意大利草。

等我推开老旧的窗子抻长了脖子想仔细听听他们在聊什幺,顺便磨练一下自己生疏的意语时,那人已经离开了。

等我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这个小插曲已经被我抛在脑后,现在的我满脑子只有睡觉。我用朝修女借的吹风机吹干了头发,睡衣都没换倒头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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