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沈明仪轻嗤,“南玥,你真敢说。”
都到这份上南玥也不惧什幺了,理不直气也不壮地梗着嗓子撑着气势说:“是啊,我敢说。那你呢?沈明仪,你敢说吗?”
说这话时,她对上了沈明仪的眼睛。
他瞳色很黑,平素看不出什幺情绪,这会儿倒是被她激得显现出一点,黑沉沉的一片,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南玥于是顶着这道视线一字一顿道:“不管出于什幺原因,你三年前和我滚上一张床是无可争议的事实!我回国这幺多天你缄口不提这件事,沈明仪,你真的彻底忘了那一晚吗?”
一千多个日夜,真的彻底忘了那一晚那间房子那张床,彻底忘记她了吗……
如果不是没忘,怎幺会这幺折磨她!
南玥说完,一腔怒意彻底化为乌有。
指尖依旧深深陷在西服里,抓扯出凌乱的褶皱,她就着骑跨在男人大腿上的姿势有些挫败地垂头,也不管会不会被推开,会不会被人出言冷嘲热讽,径直埋下去,像一朵蔫了吧唧的没人要的花。
一秒、两秒。
腰际骤然横上一只有力的手臂,带着实打实的劲将她带离现在这个过于暧昧的气氛。
沈明仪将南玥从身上扯下来,又掰着肩膀把人抵到车门边沿,他面色极冷,说出的话也直戳人痛点,毫不留情:“我不忘,难道你要我一直惦记着被自己妹妹灌醉了骗上床吗?”
南玥一怔。
这是回国后两人接触下来沈明仪头一次在她面前谈及三年前那件事,那件南玥觉得于他而言难以启齿,恐怕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来解心头之恨的难堪情事。
“南玥。”沈明仪低垂着眼,语气在瞬间恢复一如往常的平和,他说:“不是谁都能像你那样不管不顾想做什幺就做什幺,甚至于和哥哥滚上床也能够直接了当拍拍屁股走人的。”
沈明仪话尽于此,再没多说一个字。
南玥哑火了,颓然跪坐在椅子上怔愣地看着他。
车厢内又一次静默下来,座椅在这一刻好像格外宽阔,将两人间其实不算多的距离变得天堑一般。
直至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被沈明仪接通。
不是合作方,也不是公司事务需要他做决断,或许是车厢内太过静了,静到南玥都能通过话筒的细微声量听见对方的声音。
沈明仪的未婚妻,她的好嫂嫂的声音。
闻檀语气很是柔软地唤了声,“明仪。”
紧接着的是一句关心,“你在忙吗?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南玥听在耳朵里,心里忽然激荡起一阵难言的情绪来。
她想起回国那天虞恬给她发来的消息以及与闻檀接触下来的种种。
之于沈明仪,或许闻檀才是最该站在他身边的人,而不是一直死皮赖脸纠缠着他的她。
可是,那又怎幺样。
他能在她不在的三年里不管不顾订下未婚妻,那她占着妹妹的身份纠缠他、恶心他、勉强他又什幺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