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门打开,水汽弥漫出来。
任许裹了一条浴巾围住腰部,露出精壮而肌肉分明的腰身,用一块毛巾擦拭头发,看了一眼时间。
13:46。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他抛开毛巾,顺手捞过电话,滑开接听。
“小叔你快来!朝朝和人打架了!我拦不住!!”
他吐了一口气,挂断电话。
任小果又断断续续地打了几个电话,大致意思就是,和闻朝朝打架的女生怀疑男朋友给自己戴绿帽,劈腿对象就是朝朝,所以来警告朝朝,恶语相向,现在两人扭打在一起。
卡宴熄了火,停在大学城小吃街的旁边。
隔着几十米远,他就看见闻朝朝揪着一个女生的头发,另一只手不住地扇她耳光。
“你还牛上了,几个妈啊够你这幺霍霍?啊?你妈是拼xx9.9跟团拼的幺?……”
小模样张牙舞爪的。
比她一脸敌意地说“不”的时候,有趣多了。任小果看到他的车了,跑过来敲车窗:
“小叔,你快报警呀!我不敢当着他们的面报警,旁边好几个小混混。”
任许降下车窗,面不改色,“不急,看会儿。”
她这样露出爪子的样子,可太少见了。
任小果无语了。
_
夏天是一天天热起来了,任许穿了件白衬衫,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
路过的女生红着脸和他打招呼:“任老师早上好。”
“嗯。”他略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任小果喘着气儿,蹬着一辆自行车来了,哼哧哼哧地踩脚踏板。
闻朝朝没来。
任许皱起了眉头。
“朝朝啊,她上午没课,回去看她爸了。”
任小果撇撇嘴。
“那个家也就只有她爸还值得她惦记了。不过她爸自从她妈出轨了,就一直酗酒,书也不教了,整天窝在家里,她妈把那些‘客人’都领家里来了……”
任许转动指尖的笔,眉目冷然。
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些不安。
下课铃响了,他取了U盘就走,徒留一群女大学生对着他离开的背影扼腕长叹。
任许开了车直奔那栋破败的居民楼。
他想起了闻朝朝那个满脸刻薄的母亲和她额头上的伤口。
卡宴还没来得及开到巷子口,他就看见了倒在路边的魅红色机车。
不用说,这一定是闻朝朝的。
离机车最近的巷子口隐隐传出骂声:
“你昨天不是很牛逼吗?你再牛给我看看啊贱种。”
“谁知道你有没有艾滋病,不会跟你那个挨肏的妈一样出去卖吧?”
接着是响亮的耳光声。
“……反正都是卖,不如便宜我这几个朋友?……”
任许沉着脸上车,将车开到巷子口,持续鸣笛。
卡宴尖锐的喇叭声响彻了整个巷子。
巷子里的人一惊,从另一头骂骂咧咧地跑了。
闻朝朝的嘴角破了皮,渗出血丝,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眉骨有几处擦伤,泛了一圈红。
他把外套披到闻朝朝身上,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副驾。
“回公寓?”
闻朝朝一说话就扯着嘴角,疼得“嘶”一声,索性不说话;全身上下都疼,被踹了几脚,应该没伤到骨头,就是疼得钻心。
她也放弃了肢体交流,只能轻轻摇头。
她这副样子,任小果看了一定会大呼小叫。
走两步膝盖都疼,低头一看,膝盖上也磨破了皮,两条腿惨不忍睹。
任许自作主张将闻朝朝带回了自己的房子。
连上楼都是任许抱她上去的。
他腾不出手,用下巴示意她开锁:“0702。”
任许把她放到卧室的床上就出去了,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杯水和一个医药箱。
水递给了她,他自己端了个椅子过来,给她处理膝盖上的伤口。
碘伏用完了,只有酒精。
他头也不擡,按住她的脚。
“忍一下。”